奧妮克希亞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瓦里安皺起了眉頭。
“不配合？”阿爾薩斯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我回答過這個問題了。”奧妮克希亞把頭埋下去，咕噥着說，“好話不說第二遍！”
瓦里安：“……”
阿爾薩斯：“……”
這傢伙怎麼現在了還這麼……囂張？
看着奧妮克希亞鼓着腮幫子蹲在那裡的樣子，阿爾薩斯覺得這個詞用的不貼切。
瓦里安把目光轉向阿爾薩斯，後者點了點頭：“確實，剛剛這個問題我問過了。她說是她爹派她來折騰你們，看看你們的承受力有多強……”
瓦里安的臉色開始變黑。
“我不是我沒有！你誣陷！”奧妮克希亞猛然擡起頭來大叫到，“我說的不是這樣的！你誣陷我!”
“那你自己說。”阿爾薩斯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讓我轉口就別賴我按照我自己的理解說了。”
“行，我自己說！”奧妮克希亞恨恨地看了阿爾薩斯一眼，隨後緩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語言，對瓦里安說，“一萬年前救世主的預言，陛下你知道嗎？”
這一開口，仿若她還是那個忠於瓦里安的卡特拉娜女伯爵，依舊是那個兢兢業業爲暴風城的建設盡心盡力的負責貴族。
瓦里安搖了搖頭。
“嗯……那上古之戰呢？”奧妮克希亞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
瓦里安搖了搖頭。
“龍眠神殿呢？”
“這個我知道，龍族的聚居地不是麼？阿爾薩斯和我提過。”
“……龍眠神殿相當於個總部性質的東西，不是所有龍類居住的地方……”
“嗷，那我不知道了……”
“……陛下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是個出生才二十二年的人類……”
“阿爾薩斯纔出生十六年，這些東西他都知道。”
“……他不一樣，不要拿我和他比……”
“爲什麼啊？你們不都是國王嗎？”
“……不要問了，繼續講。”
“爲什麼呀陛下……”
噌——
阿爾薩斯把奎爾扎拉姆指了過去。
“別問了，繼續回答問題。”他冷漠着一張臉，成功終止了奧妮克希亞的十萬個爲什麼。
奧妮克希亞縮了縮頭，不敢問了。
“都解釋一下吧，這些是什麼東西？”瓦里安皺着眉，裝作毫不尷尬的樣子繼續問道，“簡略一些。”
“龍眠神殿是龍族的總部，上古之戰是燃燒軍團在一萬年前第一次侵略艾澤拉斯時的戰爭，救世主是當時整合艾澤拉斯所有種族一起把他們打回去的人。”奧妮克希亞飛快地把這幾個名字都說了一遍，“燃燒軍團你應該知道了吧？那個叫附身麥迪文的惡魔就是他們的首領，薩格拉斯。”
瓦里安點了點頭，這個他當然清楚。就算之前不知道，在圖拉楊遠征德拉諾之後，士兵們也帶來了關於那些惡魔的描述。渾身冒着綠火的巨大石像，身材高大長着翅膀的末日守衛，下巴上滿是須觸的地獄犬，每一個都是那麼讓人恐懼。
“那詳細的我就不解釋了。”奧妮克希亞說，“救世主其實不是艾澤拉斯的生靈，在拯救世界之後他就離開了。臨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個預言，一萬年後，燃燒軍團會再度降臨，而一個手持聖劍與魔劍，騎着無敵戰馬的人會帶着他的種族再一次拯救世界。大體就是這樣，具體的不知道了，畢竟一萬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瓦里安扭過頭，看着阿爾薩斯：“我記得你的馬好像就叫無敵？”
“是的。”阿爾薩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對他說，“雖然還不知道魔劍是什麼，不過他們似乎都認爲我就是預言之子。”
“難怪奎爾扎拉姆會認你爲主，難怪紅龍會和你結盟。”瓦里安感慨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阿爾薩斯笑笑。其實剛開始他以爲聖劍會是灰燼使者來着，畢竟前世就是這把聖劍把它砍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當一個人身上已經有了太多的光環，再多一層根本不會讓被人感到驚訝了。
“好了，繼續你的解釋吧。”感嘆完後，瓦里安把頭轉向奧妮克希亞，讓她繼續說。
“其實這一萬年來我們一直在找這個人，直到七年前我爸遇到了阿爾薩斯殿下。”奧妮克希亞這一會兒好像很乖，就靜靜地在那裡不說話，有問必答，“我爸在過去裡也觀察過人類，感覺你們壽命又短，高端戰力也不高，怎麼看都不像能夠拯救世界的種族。須知，預言裡說的是那個人會帶着他的種族一起拯救世界……”
“我爸感覺自己可能看走了眼，所以就讓我深入人羣當中，親身考察你們到底有多大的潛力……”
“考察結果怎麼樣？”瓦里安問道。
“說實話，挺失望的。”奧妮克希亞誠實地說。
瓦里安：“……”
我爲什麼要多嘴問這麼一句……
卡特拉娜在暴風城裡的這幾年，貴族們表現得怎麼樣他心裡再清楚不過……
就靠這羣天天醉生夢死的傢伙拯救世界？
瓦里安廢掉一部分貴族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後來我想，安逸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看出你們的潛力的，畢竟亂世出英雄……”奧妮克希亞繼續說，“然後我就看那個叫範克里夫的人很不錯，像個能成大事的人，所以我就煽動他，看看他能不能發動一場無產階級革命……”
“你說啥？什麼東西？”瓦里安一愣，沒聽懂奧妮克希亞說的是什麼。
“沒，沒什麼，你聽錯了。”奧妮克希亞說，“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全部理由……感覺虧死啦，馬上就能看到效果了，結果讓阿爾薩斯殿下認了出來，白給你打了四年工……”
看着委屈的奧妮克希亞，瓦里安想起了卡特拉娜這四年裡事無鉅細地處理暴風城諸多事務的樣子。
“你還有問題嗎？”阿爾薩斯問道。
瓦里安搖了搖頭：“沒了。”
“好了，現在，瓦里安，你準備怎麼處決她？”阿爾薩斯可一點沒被奧妮克希亞可憐的樣子蒙到，他心裡這依舊是一條殘暴嗜血陰險狡詐的黑龍，“處死還是其他樣子？”
奧妮克希亞身子一哆嗦。
好煩，爲什麼自己說了這麼多，賣了這麼久的萌他還是不願意放過自己？他就這麼鐵石心腸嗎……
“殺了她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瓦里安問道，“或者說……給整個人類帶來什麼麻煩？”
龍類的力量，他在二戰的時候就見識過。那時候獸人圍攻洛丹倫，就是紅龍牽來解的圍。他可不願意阿爾薩斯就因爲這件事情得罪龍族。
往壞了想，這可能是整個人類的災難！
“往大了說，確實很麻煩。但往小了說，也沒什麼。”阿爾薩斯思索了一陣，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無論如何，是這條龍先惹的麻煩。死亡之翼要是真的想鬧，大不了把他也一起宰了。畢竟我上次就警告過他了，他不聽，女兒死了也活該。”
奧妮克希亞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
不愧是預言之子……夠狠！
“不過這畢竟是你的王國，你決定怎麼處決她吧。”阿爾薩斯最終決定交給瓦里安進行處決，“今天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就算處死她，之後我拿着她的腦袋去找耐薩里奧算賬，你不用有心理壓力。”
瓦里安看向奧妮克希亞，就看見黑龍公主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算了，放她走吧。”瓦里安說，“殺了也是個麻煩。”
奧妮克希亞鬆了口氣。
不是每個人都像預言之子那樣狠……萬幸，可算蒙過去了。
“陛下好帥！”奧妮克希亞豎起了大拇指。
瓦里安：“……”
阿爾薩斯瞥了他一眼，接着把目光轉向奧妮克希亞。
“你倒挺好運。”阿爾薩斯說，“滾吧。”
“角。”奧妮克希亞叫喚了一聲，
“嗯？”阿爾薩斯挑了挑眉毛。
“我的角，斷了。”奧妮克希亞說，“你幫我接上。”
“我不會。”阿爾薩斯拒絕道，“快走吧，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奧妮克希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身體開始變大，然後用四肢爬行，甩着尾巴跑過去，最後叼着自己的角顛顛地跑過來放在阿爾薩斯身前，把腦袋低下去。
“用聖光就可以接上。”她說，“求求你了，不這樣會很醜的。”
“斷半根其實挺好看的。”阿爾薩斯忽悠說，“你想想，其他龍都是兩根一樣長，你一根長一根短，豈不是顯得特立獨行？”
“那你怎麼不剃個鴛鴦頭？”奧妮克希亞振振有詞。
阿爾薩斯看着她的那副神情，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扛着那根龍角走上去，對上，施展聖光。
嗯，接上了。
聖光就是這麼神奇。
接在阿爾薩斯專心於將龍角接上的時候，奧妮克希亞的餘光瞥了一眼瓦里安。
瓦里安感覺到一陣寒風掠過，轉過頭，就看見奧妮克希亞的巨大龍頭甩了甩，說：“好了，謝謝你。”
“不用了，快走吧。”阿爾薩斯催促道。
“我走了，有緣再會。”說着，奧妮克希亞扭頭要飛走。
然而那巨大的身影飛了兩下就掉下來了。
“預言之子，你能幫我再治一下翅膀嗎？”她的聲音又帶上了哭腔，“我飛不起來……”
阿爾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