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的我的經歷細細的跟姜曦說了一遍,包括遇見伊麗莎白跟其中各種詭異的事情,最後拿出了從古墓裡面帶出來的玉佩遞給姜曦看,“你給看看,這上面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看不懂。符號都稀奇古怪的,你不是最擅長這個麼?”
姜曦接過玉佩,擰眉看了許久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地方太黑了,我看不清楚,等回了鋪子再看看。”
我們之後開始吃起了東西,閒扯了一番,我問起了姜曦的生意。
“我那還不就是那樣。”姜曦漫不經心的說道,“錢不重要,故事纔是最重要的。”
姜曦做的也是古董生意,不過他跟一般人做生意不一樣,不是朝錢看的,更多的時候,他是看故事的。他喜歡有故事的古玩,也喜歡將有故事的古玩賣給有故事的人,但是必須是在他眼裡適合那個故事的,倘若不適合的話,就是那人出再多的錢姜曦也不賣,而他看不上眼的古玩,就是在值錢,別人送他的他也不要。
這個人從我認識那天開始就是這樣神神秘秘的,古古怪怪的,真不知道他這樣做生意,怎麼還能養活自己。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他從來不擔心生意蝕本不蝕本,也從來不跟別的人一樣勢利眼,整rì裡都沒心沒肺的好像特別開心的樣子。
姜曦將玉佩丟給了我,然後說道:“你先拿着,回了鋪子裡再給我看。話說回來,前幾rì拿到了一件很有故事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吃了一口油燜茄子,擡頭看向姜曦,頓了頓又道,“什麼故事?”
“一顆夜明珠,很特別的東西,說出來可能還有些殘忍,是鮫人的眼珠子。”姜曦說,“那故事說起來就有些悲慘了,先是鮫人救了漁夫,然後是愛上了漁夫,然後又……”
“跟漁夫生活了,懷了他的孩子,卻被漁夫給害死了?”我打斷了姜曦的話問道。
“嘿,你怎麼知道?”姜曦饒有意思的看着我問道,“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這些奇聞異事來了?”
“誰給你的珠子?”我心裡琢磨着,伊麗莎白的東西不是應該交給老外的麼,爲什麼又會去姜曦的手裡。
“我正想跟你說那個人呢。”姜曦吸溜了一口酒,擡着頭,泛黃的燈光將的眼珠子照的亮堂堂的,好像是黑sè的貓眼石,姜曦說,“那人長的跟你像極了,乍一看,我還以爲是你,後來一看這人的穿着打扮,行事作風卻不是你的樣子,你說稀奇不稀奇,世上竟然還有長的跟你這樣相似的人。”
說話之間,姜曦掏出了一個珠子把玩了起來,是跟伊麗莎白取走的夜明珠一模一樣的珠子,我大概也猜到了姜曦口中的那個跟我長的很相似的人是誰了,多半是那個時候跑走的赤夙了,他倒是也不貪心就取走了這樣一顆夜明珠。
“換了多少錢?”我問道。
“給了三十萬。”姜曦說,“其實珠子本身不值這麼多的錢,不過我喜歡這個故事。”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麼喜歡聽故事,上翻翻,一水兒都是站,要什麼樣的故事沒有,你這三十萬,可以買你一輩子聽的故事了。”我說,“你也太不稀罕你的錢了,就你這樣,我想不通,你的錢都是哪裡來的。非要這麼花,買一個故事三十萬,又不是你的故事,你倒捨得。”
“不是我的故事,但是是我喜歡的故事。”姜曦不以爲然的說道,“我喜歡就成了,活着不圖自己喜歡,圖什麼,沒有比自己喜歡的更好的了。”
我喝了一口酒也懶得說他了,他有那個閒錢怎麼花當然礙不着我什麼事兒,我不過是個更懂得生活的人,多半看不慣他這樣亂花錢,從來只有出賬沒有進項,高價買回不值錢的玩意兒,也從沒見他賣出去過什麼,滿屋子的古玩,成天還說那些有故事的古玩纔是有靈xìng的,寂寞的時候還可以跟它們聊聊天。
這人就是這樣的瘋瘋癲癲,不熟的時候,總覺得他是個怪胎,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一朵奇葩,熟了多少受些影響,以爲他是活的zì&nb散漫,對什麼事情都是漫不經心的,唯獨對那些古玩寶貝就跟疼自己心愛的女人似的。
有時候我也調侃姜曦,以後女人也不用找了,直接跟着這些故事的古玩過一輩子算了。
每每聽見我這句話,姜曦就會說,他還得等一個人,如果等不到,就只能跟這些故事過一輩子了,說話的時候黯然神傷,真向是個癡情透頂的男人。
不過他的這些癡情我多半是不能理解的,說到底我身邊沒有固定的女人,但是難免年少氣盛的時候也風流過,不風流哪裡對得起我江風流的名字,風流的人一般都是無情的,談不上愛哪個女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欣賞罷了,對於姜曦說等一個女人的事情,我倒是不大能理解。
酒的喝的有些慢了,再飯店裡坐了足足兩三個鐘頭,我們兩才離開了飯館。
走的時候,老闆娘嚷嚷着說,明明再來,明天她請客。
老闆娘人厚道,早幾年的時候飯館裡面鬧了鬼,還是個倒黴鬼,把的她生意攪黃了,一個月沒有進賬只有出賬,以爲生意做不下去的時候,湊巧我來了的飯館,一看見那倒黴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幫了他們將倒黴鬼給送走了之後沒收老闆娘的錢,只是免費吃了一頓飯,之後老闆娘就老惦記着我的恩情,三天兩頭來吃飯就不要我給錢。
風情街上晚上也總是非常的熱鬧,古sè古香的石板路,木招牌的門面,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綠,火樹銀花,卻到處掛滿了歡天喜地的紅燈籠,來來往往的多半是遊客,也有夜裡在家裡無聊,走在大街上閒扯的婦人。
走過幾處地方,就會有人打個招呼,地方小的一點好處就是,走到哪裡都是街坊鄰居,誰都認得你,誰都知道你是做什麼的,連你有幾個朋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是一個沒有*的社會。
姜曦的鋪子不是在風情街上的,而是在市區裡的一條小弄裡面的,小弄的名字叫做太平弄,大概是取的天下太平的意思,其實那條小弄裡面一直都不是很太平。
左右兩頭有兩家髮廊,裡面的小姐三天兩頭的出來拉人,如果是一家的話也不至於出些什麼問題,因爲是兩家的原因,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吵起來,厲害的時候,還砍過人。據說是西邊的老闆覺得東邊的老闆搶了他的生意,所以抄着刀子衝到了東街老闆的門前,將東街老闆給砍了,東街的老闆直到現在,肩膀上還有一道封了幾十針的傷疤,好像是爬刪了個一條巨大的肉蜈蚣,夏天的時候穿着背心,經常能夠看見。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後來兩個老闆不知道怎麼的就勾搭到了一起,成了朋友,都說不打不相識,雖然說同行是冤家,但是免不了冤家變知己。
走過髮廊的時候,那兩老闆就站在門口,嘴裡叼着煙,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自己的鋪子裡來了幾個漂亮妞,然後又討論着是不是合夥開幾個連鎖店,壟斷本事的髮廊生意。
姜曦走過的時候笑着跟他們打了兩聲招呼,“林老闆,李老闆,又在討論發展策略了?”
“是誒,這人活着就盼着多賺點錢,如今這世道,錢不好賺。”東邊的李老闆說道。
“做我們這生意難啊,不如姜老闆做的古董生意來的好賺。”西邊的林老闆附和道。
“兩位老闆說笑了,我哪能賺什麼錢,做的虧本生意,鬧着玩玩而已。”姜曦說的是實話,跟他們打量兩聲招呼,走了。
我跟在姜曦的身側,饒有意思的問道:“說真的,你一直都是在虧本麼?那你怎麼養活自己的,也不見你還有其他的什麼營生,難不成你還是什麼大財團的兒子,不喜歡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所以離家出走,來做自己的生意打發時間?”
“你看我像有那種富貴命麼?”姜曦側頭挑眉。
“別說,還真有點像個闊少。”我打量了兩眼姜曦說道。
姜曦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總是穿着一身改良的棕sè唐裝,唐裝的領口繡着一隻老虎,氣勢磅礴,看起來很簡單,卻像極了早些年的時候,那些闊少爺,如過手裡再拿個煙槍就是一個大老爺了。
古玩店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發出的沉悶響聲好像是要告訴人,它隨時都有可能會轟然倒塌一樣。
一進門,姜曦就點了燈,姜曦的屋子裡從來不用電燈,他的燈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時候會是一盞古老的油燈,也有時候會點上一根蠟燭,但那些燈都是極特別的,發出的亮光比一百瓦的電燈都還亮。
今天他點的是一根白sè的蠟燭,外面套了一個白sè的燈罩子,依然將整個小鋪都照的如同白晝。
“不用他們的話,他們會寂寞的。”姜曦使用這些古玩的時候總是這樣說,他喜歡將古玩都當成活物,說他們有靈心。
我總說要真有靈xìng,這些玩意兒就都會變成妖jī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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