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救了你一次,你得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海無幻驕傲的揚了揚下巴,臉上的表情之中還隱約帶着幾分驕縱。
沈玉衡無奈的扶額,她何時又欠了海無幻的了?
“我何時又被你救了?”
“果然姐姐說的沒錯,陸地上的人類都是狡猾的,剛剛要不是我,你就被夢魘魘住了。”
海無幻扁了扁嘴,顯得很是不滿,想到放在自己好心救她,卻又被她給威脅了,頓時又是淚光閃閃。
不得不說,這麼一個美人眼中含淚,倒是一番難得的風景。
沈玉衡仔細回想了一下,方纔她確實是陷入了那些記憶之中難以自拔,不過卻還不到夢魘的地步。
後來也確實是有一雙冰涼的手環住了她,將她從一片混沌之中拉了出來。
原來是海無幻,要是真的這麼算起來,她還當真是欠了海無幻一個人情。
只是海無幻此舉難免有些挾恩圖報的意思,到底讓沈玉衡心裡頗爲不舒服,對着海無幻的觀感又差了幾分。
“那倒真的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了,如今我應允你兩件事,等到這兩件事了了,你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的好。”
她的聲音已有了幾分冷硬,海無幻再怎麼懵懂不知,也聽出了沈玉衡語氣的變化。
只是他到底驕傲慣了,壓根不會放下身段說什麼軟話,更加不會做出一點折了自己的面子的事。
“好就好,反正你如今欠着我兩件事,你要記得了。”海無幻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只是心裡卻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也說不上這感覺奇怪在哪,只是彷彿有些發悶。
莫名覺得心裡堵得慌。
***
如今東夷族的選拔如火如荼,沈玉衡無論走到哪裡,能夠見到的都是揮汗如雨的漢子們,當然,也少不了高挑的姑娘們的身影。
這羣姑娘們的戰鬥力比男人們還要高上幾分,一羣姑娘往那裡一站,頓時顯得氣勢凜然。
“東夷的姑娘們,還真是活力滿滿啊。”沈玉衡搖頭笑了笑,她記憶之中能夠和東夷的姑娘相媲美的,也就只有崑崙的姑娘們了。
當時碰到雪千重的那件外衣,不單單讓她想起了和雪千重有關的記憶,也讓她想起了和溪西有關的記憶。
自然也落不下崑崙的。
“那是自然,東夷的兒郎們,那個會差?”
提起自己族中的人,蚩尤頓時變的自信起來,看着比武場上的一個又一個身影,他整個人似乎都笑開了花。
海無幻坐在沈玉衡的身邊,伸手把玩着自己身上的絡子,他如今身上穿的早就不是雪千重那件外衣了,而是自己幻化出來的衣服。
知道海無幻自己能夠幻化衣服之後,沈玉衡差點吐血,早知道他能夠自己幻化衣服,她還折騰個什麼勁啊?
不過對着海無幻那張臉到底是沒忍心下死手,此事也就這麼掀了過去,不過那件外衣卻被沈玉衡送還給了遒亓。
畢竟那已經是遒亓的東西,哪怕從前屬於她,如今卻也是遒亓的了。
遒亓在沈玉衡把這件外衣送回來的時候,頓時翹起了嘴角,只不過爲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還是跟沈玉衡好好的推辭了一番,當然,最後還是興高采烈的把衣服給藏了起來。
“我餓了。”海無幻摸着肚子坐在沈玉衡的旁邊,嘴裡不斷的碎碎念。
他已經唸叨了一上午了,沈玉衡都給他塞了十多斤的魚了,如今他卻還是念叨着他餓了。
“餓了自己去找吃的。”
海無幻再次扁了扁嘴,張嘴就想要命令沈玉衡,不過想到自己那兩個條件,硬是又給憋了回去。
哼哼,他要把條件留到最關鍵的時候用,纔不會現在就傻乎乎的用了呢!
這個沈玉衡果然太奸詐了,居然想這樣騙他提出條件!
他可是不會上當的!
沈玉衡若是知道海無幻在想什麼,怕是要哭笑不得。
海無幻扁了扁嘴,兩步跑開,身影不過是片刻就消失了。
那幅瘦弱的身軀瞧着倒是讓人疑心他會不會在下一刻就倒下去。
“他一個人沒事嗎?”
蚩尤有些擔憂的看着海無幻消失的方向。
畢竟他也不知道海無幻到底有什麼本事,如今看着海無幻孤身一人跑到海邊,那股對弱者的憐惜之情讓他反射性的擔心起來。
“他本來就是海族的人,若是入了水,才真的是他的天地。”
海無幻的身份已經被遒亓給摸了出來,在東海之下,有一座宮殿,那宮殿之中居住的就是南海國的海族們,傳說這些海族皆是俊美無雙,無論男女都長了一張能夠魅惑衆生的臉,而且他們的歌喉更能夠令海上之人迷失。
不過隨着歲月的漸漸流逝,如今的海族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居於幻海的海族們,還有一派是居於鮫衣城,以鮫衣海族自居的海族們。
至於東海之下的這些海族是屬於哪一派,卻也是不得而知了。
蚩尤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而是把目光落到了比武場上。
他身爲首領,哪怕也對濟東半島之外的世界好奇的很,卻不能夠撇下東夷,和遒亓一起去不羈山問道。
若是一個部族的首領和祭司同時離開,那麼對於這個部族來說,已經是滅頂的打擊了。
所以他還是得坐鎮東夷。
不過看着下頭的人激戰正酣,他倒是也頗爲手癢,只想下去跟着他們戰鬥一番。
只是可惜了,自從他成爲首領之後,就鮮少能夠酣暢淋漓的戰鬥了,記憶之中上次能夠讓他直呼痛快的戰鬥,還是孤身一人斬殺千須蜃的時候。
也就是那時候撿到了沈玉衡……
蚩尤的目光落在沈玉衡的臉上,如今沈玉衡正全神貫注的看着比武場上的搏鬥,她臉上的肌肉微微繃緊,眼中全是專注的神色,蚩尤莫名覺得心神一顫,連忙別過了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奇怪,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忽然之間有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還有這種感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莫非他生病了不成?
不行不行,得讓遒亓給他看一看,他是首領,若是生病了怕是對整個東夷族都是一個打擊。
蚩尤胡亂的想着,麥色的肌膚上一片一片的紅暈始終也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