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漸漸的收斂迴流,那滿頭的華髮從髮梢開始漸漸的迴歸成最原始的黑色,緊閉雙目的少女們被一層又一層的光芒所遮掩。
六醜的懷中抱着幾件衣衫,垂眸恭敬的站在一旁,愈發顯得如同清風般動人。
滿室的光輝漸漸散去,那刺目的光芒之中,緩緩出現五個少女的身影。
各具姿態,不一而足,卻都是渾身帶着一種遊離於四海之外的出塵,彷彿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
纖長的睫羽微顫,光芒在她的眉心繞過,那雙傾世之眸漸漸的出現在六醜的眼中。
只一眼,萬劫不復,只一眼,天地失色。
饒是六醜見慣了幽塵柒的美貌,在此刻也忍不住失神。
只見幽塵柒赤着的玉足微微往前一點,那一直被六醜抱在懷中的衣衫就朝着她飛過去,眨眼之間,便已經罩在了她的身上。
榮華逼人,讓人幾欲臣服。
另四人一一醒來,奇異的是,四人的容色哪個也沒有幽塵柒的出衆,卻無一個人會被幽塵柒覆了光輝,他們站在一處,你只覺得挪不開眼睛,卻絕對不會忽視任何一個人的存在。
“天,亮了。”最前頭的少女掌心驟然閃起一道白光,只見那紫色的電光忽然撕裂夜空,幾乎讓這夜晚都成了白晝一般。
這是不羈山,傳說之中迷離冰川最神秘的地方。
也是幽靈宮的所在地。
“白晝,來了。”幽塵柒微微仰頭,如同天鵝一般優美的姿態讓她愈發美的動人心魄起來,那淡淡的月光之下,她的雙頰都彷彿帶着一層溫潤如玉的光芒。
論美貌,她從來都是世間無人能及,就連那九天之上的神,單論容色都遜色她半分。
傾盆大雨瓢潑而至。
五女緩緩的從那緊閉多年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淡淡的靈氣在他們的周身環繞着,更映的她們恍如神妃仙子一般。
不,或許本就是神妃仙子。
“果然還是有靈氣的世界比較好啊。”幽聽雪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通體舒暢。
她們爲了讓這個成爲絕靈之地的仙界重新有靈氣,在那鬼地方受了十幾年的苦,如今終於解脫,自然是喜不自勝。
“長生不老……我可不想讓我的美貌在歲月之中流逝啊。”幽塵柒摸着自己的臉頰,脣角帶着一絲微笑。
果然,還是這種永葆青春的感覺比較美好啊。
她的裙角在夜色之中帶起一片白光,皎皎如月,飄飄若仙。
幽妖翊憋了那麼久,甫一出了房門便不見了蹤影,幽聽雪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都幾乎掛在了六醜身上,那張笑臉看着和改換天道之前無異。
而那最開始出聲的少女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搖着頭在茫茫月色之中消失。
消失多年的幽靈宮五個公主忽然重新出現,那些妄想在幽靈宮之中掌權的人在此刻都成了被捏住喉嚨的鴨子。
上不得檯面的爭鬥在她們絕對的實力面前顯得是如此的可笑,玲瓏看着大公主幽兮和三公主幽柔直接以雷霆手段將那些妄圖掌權的人斬殺,心裡不禁有些慶幸。
幸好她沒有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然那些死狀悽慘的人就是她的下場。
“幽靈宮,從來容不得任何貪婪之人。”幽柔靜靜的站在那大殿之上,一張臉上一絲笑意也無,眼中一片寒霜。
底下的人齊齊的打了個寒顫,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也在此刻被攝住,徹底把心頭的小心思給壓了下去。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從前五個公主在的時候,幽靈宮上上下下能夠齊心協力,只是三個女人一臺戲,更別說幽靈宮有這樣多的女人了。
五個公主閉關的時間漸漸變的漫長起來,那些貪婪的心思如同野草一樣的瘋長,六醜忙於照顧五女,根本無暇顧及,幽靈宮之中的人也就愈發的貪婪了起來。
然而如今卻不一樣了,五個公主出關,哪裡還有他們貪婪的餘地?
“下令下去,廣開山門,收有機緣的孩子入山。”拍板決定的是幽柔和幽兮,五人之中,她倆纔是真正管事的。
“是。”玲瓏應下,只是心頭卻顫了幾顫。
幽靈宮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山門了,然而如今卻忽然做出這樣的事……到底是爲什麼?
不過這都不在玲瓏的考慮範圍之內,她深諳自己的職責,絕對不會僭越一分。
哪怕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卻也不是拿來在這個時候猜度上司的心思的。
“六醜,你說大姐和三妹要開山門?”知道這個消息的幽聽雪也驚了片刻,筆尖的墨都在紙上凝成了一灘了,也沒有反應過來。
六醜點了點頭,他初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極其震驚的,然而卻也只是震驚了片刻,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遲早有一天要開山門的,幽靈宮不會只有這些人,修煉的方法也不會永遠只在幽靈宮之中流傳。
只是如今整個世界之中的靈氣不算充沛,能夠支撐的修真者有限,故而也只是選拔一些人進山裡頭來。
此刻他們還不知道,在遙遠的後世,不羈山會成爲何樣的聖地。
“開了也好,宮裡總是這些人,都要膩死了。”幽聽雪撇了撇嘴,在他們閉關之前,宮裡還算是一團和氣,如今卻被那些有野心的姑娘弄的烏煙瘴氣的。
而且幽柔和幽兮雷霆手段的處理了許多人,本來人就不算多的幽靈宮如今更是空曠了下來,開一開山門,多放點人進來也不錯。
“二公主可以去神蹟之地找兇獸們玩。”六醜把幽聽雪花了的紙收走,提議道。
幽聽雪頓時又撇了撇嘴,找那幾個兇獸?那她還不如在宮裡睡大覺!
誰不知道負那傢伙肚子裡都是黑的,她若是找他們去,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去不去,我又不是妖翊,我可打不過那幾個傢伙。”她擺了擺手,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低頭鼓搗自己的筆。
六醜無奈的笑了笑,將她方纔隨手扔掉的筆拾起來放好,又把另一邊的窗給關了,方纔還刺眼的陽光頓時就被阻隔在外頭,整個屋子都變的昏暗了幾分。
他低着頭,目光落在幽聽雪的頭頂,眸中的神色變幻莫測。
而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筆的幽聽雪顯然沒有發現六醜的神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