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面無表情的把那茅草捏的更緊了,她手下的力度幾乎把那茅草都捏成兩截,那茅草頓時哎呦哎呦的求起饒來。
“少年郎這麼兇悍可不好,到時候會沒人要你的!”
“姐姐,我給你編個草戒指好不好?我看這段茅草就不錯。”祿存笑眯眯的晃了晃沈玉衡的手臂,然後把那茅草給搶到了自己的手裡。
茅草頓時慌了,哎喲,這個小姑奶奶手勁可真大,若是真把她編成草戒指,她哪裡還有活路?
“我說,我說就是了!”茅草終於不敢再貧嘴,乖乖的把自己的來歷身份給說了,只是她說話時明顯能聽出她咬牙切齒的語氣。
原來這茅草是鬼修,她死了有幾千年了,神魂附到了這茅草身上,不過她爲人懶散,常年都是在睡夢之中的,她記得自己睡覺之前還是在人家的房頂呢,這一覺醒了就跑到這地牢來了!
“我觀小姑娘你天資聰穎,骨骼清奇,根骨奇佳,我這裡有一本虛妄之書,今日與你有緣,便贈予你罷。”那茅草的聲音忽然正經起來,只是這話叫她說起來卻怎麼都露出幾分不大正經的感覺。
因爲她只是附在一段茅草上,二人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對着誰說,只是聽到她說虛妄之書,二人卻都愣了一下。
虛妄之書,虛妄之眼,莫非她看出祿存眼睛的不同了?
不待二人說話,那茅草裡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虛妄之眼可當真是好物,想當年在老夫的虛妄之眼下,哪個還敢使什麼幻術僞裝?少年郎你這虛妄之眼若是好好磨鍊,他年定然能有一番大造化!嘖嘖嘖,等到虛妄之眼再現之時,便是這天地都變色之時!”
那茅草越說越激動,最後整根茅草都不斷的抖了起來,幾乎要從祿存的手裡掙脫出去。
她說她也曾是虛妄之眼的主人?若真如此,她何止是死了幾千年了,怕是幾萬年都有了!
“你那麼厲害還不是死了?”
茅草頓時啞了。
“那是意外!是意外!誰知道那女人那麼恐怖,我不就是偷吃了點她的丹藥麼,竟然把老夫那雙好看的眼睛都給剜了,還害得老夫落到如此地步!”茅草頓時不依不饒的叫起來。
她當年也是上了《九州志》的奇人!雖然說最後死的有點慘,可是她好歹也是一世英雄好不好!
“那我看你的本事也不怎麼樣,什麼虛妄之書,怕是也是騙人的吧?”祿存嘴裡說着,手上靈活的給那茅草打了個結。
沈玉衡在一旁悶笑,這個茅草怕是真的就是《九州志》上記載的那個擁有虛妄之眼的奇人,只是如今落到這樣的境地也太悽慘了些。
“呸!老夫纔不會騙人!少年郎你只要煉了老夫的虛妄之書,保證一日煉氣,七日築基,一月結丹!比那飛仙門的小妖孽還能厲害幾分!”
沈玉衡聽他這麼一說,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一日煉氣,七日築基,一月結丹?那該是何等妖孽的速度?然而她這笑容還沒散,就僵在了嘴角。
好像,這好像說的是她?她身爲九陰靈體那世,不就是如此妖孽的修煉速度?而且雖然那一世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她卻還隱約記得自己當年拜入的確實是飛仙門,這麼說來,這個茅草當真是那個時代的人?
“我如今都結丹了,還要你修煉到結丹的術法有什麼用?”祿存卻對茅草說的東西興致缺缺,她並不缺少功法,玄機子給她的好功法各式各樣,對於如何修煉虛妄之眼更是上心,甚至還尋了一本殘破的上古功法給她。
“這只是個比方,比方你懂不懂?少年郎看着機靈,腦子怎麼就這麼笨呢!等你看了老夫的虛妄之書,保管哭着求着管老夫要!”
茅草說着,一卷書已經漸漸出現在了空中,那書的封面是一雙不同色的眼睛,一眼寫着虛,另一眼寫着妄。
看見那書,祿存頓時愣在了原地,連那茅草掉到了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這本書怎麼和她修煉的那本上古功法如此相似?
“哈哈哈哈,老夫就知道,少年郎嚇到了吧,老夫這虛妄之書可是……”
茅草的聲音戛然而止。
祿存卻已經翻開了那本書。
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和她修煉的上古功法一模一樣,只是卻比她所修煉的上古功法更加完整,莫非那截茅草說的是真的?
“前輩當真是虛妄之眼的主人?”見祿存還在發呆,沈玉衡把那截茅草給撿了起來。
“那當然!老夫當年可是……”一聽沈玉衡這麼問,那茅草頓時自得起來,源源不斷的吹噓起自己當年多麼厲害來,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子,爲什麼要一個勁的自稱老夫?
“那前輩爲何要把這虛妄之書傳給舍妹?前輩與舍妹非親非故,既非前輩的弟子,也不是前輩的後人。”沈玉衡捏着稻草,語氣間帶了幾分疑惑,只是心裡卻帶着警惕。
“這世間就這麼一個擁有虛妄之眼的人,老夫不傳她傳誰?”茅草對於沈玉衡這個問題似乎很是詫異的模樣。
修真界不會同時出現兩雙虛妄之眼,她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擁有虛妄之眼的姑娘,若是不傳她,難道還留着虛妄之書發黴不成?
“是我想多了。”沈玉衡啞了一下,失笑。
那個時代的人的脾氣都怪異的很,若是見了能入眼的人,別說是一本功法,哪怕是性命都能拱手送上,可是若是入不了她的眼,怕是把世界都送到她面前也換不來一個笑臉。
那邊祿存已經因爲虛妄之書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得到那本上古功法的全本!
“前輩……”知道那是虛妄之書的完本,祿存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蛋都紅彤彤的。
“少年郎你這樣可不好,也就今日碰見的是老夫,不是那個女人,不然這虛妄之書肯定落不到你手裡!你這一雙眼睛是上天的恩賜,可得好好……”那茅草話都沒說完,最後只剩下一片均勻的呼吸聲。
二人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根茅草飛出好遠,最後和其他的茅草混在一起。
這個前輩還真是隨意的過分啊!不過也正是這樣,才更顯得他的與衆不同,就像那個時代的人和這個時代的人總是有着差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