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神色匆匆的離開了,只是站在原地的沈玉衡卻是忍不住眯着眼睛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身影。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玉衡的雙眸暗了暗,嘴角漸漸勾起一個弧度來。
治療異能者?
好像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神秘啊。
沈玉衡還在思索,秦琉璃的身影卻漸漸的出現在不遠處,她黑着一張臉,看上去滿臉都是不悅的神色,她的身後還跟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男人的臉上掛着血污,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點委屈。
“這是怎麼了?”
看見秦琉璃回來,沈玉衡連忙迎了上去,好奇的問道。
今天秦琉璃是跟隨基地的隊伍出去打喪屍,每天基地都會召集一些異能者,對基地周圍的喪屍進行清理,也正是因爲如此,如今基地之中的普通人才能夠勉強活着。
只是卻也只是勉強活着罷了,普通人並沒有異能,而如今隨着喪屍病毒的漸漸蔓延,土地之上能夠生長的食物已經越來越少,哪怕是一些植物,也漸漸的變異含有毒素,對於普通人來說,日子過的愈發的艱難了起來。
好在如今基地之中還有一些木系和土系的異能者們能夠種出一些食物來,勉強供應的上基地之中的日常所需。
然而這樣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異能者的異能也並不能夠代替一切。
“沒怎麼。”
秦琉璃的臉色仍舊是黑的可怕,哪怕是聽見沈玉衡的話,也只是甕聲甕氣的答了一句,挽着沈玉衡的手臂就往裡走。
“我說的都是真的!”
江城一臉委屈的跟在秦琉璃身後,可憐兮兮的辯解着。
“我知道,但是能不能夠麻煩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秦琉璃忽然站定,轉身黑着一張臉看着江城。
平素柔和的姑娘一旦發起火來看着也極其恐怖,至少沈玉衡看着秦琉璃這副模樣,也只是摸了摸鼻子,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也不知道江城哪裡惹到了秦琉璃,能讓秦琉璃這麼生氣。
江城的臉色頓時一白,也不知道是因爲秦琉璃的火氣,還是秦琉璃說的這略有傷人的話。
男人高大的身體都有些顫抖,分明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今卻怎麼看怎麼透着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江先生還是請回吧,我和玉衡的事,用不着江先生來操心。”
秦琉璃嗤了一聲,這次卻沒有停下一分,拽着沈玉衡就大步離開。
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是倉皇逃離的模樣。
“到底怎麼了?”
一直到二人徹底的離了江城的視線,沈玉衡才挑了挑眉,看着秦琉璃。
方纔還是黑着臉的姑娘如今眼圈都是通紅的,皺着鼻子,就連聲音都已經哽咽了。
秦琉璃從前雖然看上去也頗爲柔弱,卻也鮮少有這樣脆弱的模樣,頓時把沈玉衡給嚇了一跳,不知道小姑娘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只是小姑娘卻是抿着嘴,一句話都不肯說,只抱着沈玉衡的腰,伏在她的懷裡哭個不停,那嗚咽的聲音就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小獸似的。
沈玉衡嘆了口氣,也不再問,只是輕輕拍打着秦琉璃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小姑娘如今正傷心着,她說什麼都是徒勞,倒不如好好安撫安撫小姑娘。
一直哭了半天,秦琉璃才從沈玉衡的懷裡掙了出來,抹了抹眼淚,小姑娘眼圈通紅通紅的,像是一隻小兔子一般,倒是讓沈玉衡忍不住失笑。
“現在能和我說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沈玉衡低頭把小姑娘臉上的淚痕給擦乾淨,語氣裡滿是無奈。
“沒什麼,只是遇見了一個老朋友,知道了一些舊事。”
秦琉璃的睫羽上還掛着淚珠,隨着她眨着眼睛,那晶瑩的淚水也跟着掉落下來,瞬間就隱沒在泥土的顏色之中不見。
想到江城說的那些話,秦琉璃仍舊是止不住顫抖的身體。
縱然是早已知曉真相,如今那傷疤被揭開,還是抵不住刻骨的傷痛。
江城就是江米米。
曾經的病弱少年不知道在這麼多年之中經歷了什麼,竟然長成了如此的模樣,再也尋不到往昔容顏的半分。
而那些舊事,卻是早就該隨着歲月的流逝而漸漸湮沒的。
亦然該被她死死的爛在肚子裡。
“去洗把臉吧,不然安星桃肯定又要擔心你了。”
既然秦琉璃不想說,沈玉衡也不再追問,而是搖了搖頭,拉着秦琉璃朝着本來應該是水池的方向走去。
那裡曾經是水池,然而隨着喪屍病毒的爆發,被污染的水源越來越多,所剩下的水供應基地之中的人的生存都已經是一件難事,自然也不會這麼奢侈的留給他們洗手洗臉了。
不過好在秦琉璃是水系異能者,沈玉衡雖沒有水靈根,想要弄出點給秦琉璃洗把臉的水也不是件難事,他們纔不至於落到天天連洗臉都洗不上的地步。
洗了兩把臉,秦琉璃才覺得自己的腦子清明瞭幾分,只是那些翻涌着的記憶卻還是讓她的頭腦都是一陣混沌。
上輩子她一直都未曾把那封信看的透徹,這輩子重生一次,卻從那封信裡面看到了事實的真相。
錯愕,驚慌失措,記憶之中美好的一切都就此崩塌,這樣的衝擊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星星的媽媽本來是個保姆,之後嫁給了我爸爸,所有人都說,她這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也有人猜測她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和我爸爸在一起了,只是我媽媽不知道罷了。”
秦琉璃苦笑了一聲,一個是成功的企業家,一個是身無長處的小保姆,不管怎麼看,這段婚姻都是那麼的不對等。
可是偏偏秦父就是娶了安母,給那個女人一個盛大輝煌的婚禮,那場世紀婚禮秦琉璃記憶猶新,然而又有誰知道,這婚禮之下隱藏的東西呢?
“可是我知道,安媽媽絕對不是那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她總是誠惶誠恐的把我當成大小姐供起來,縱然她已經成了我的繼母也一樣。”
“我能感受到的,她是真的把我當成親女兒,也是真的盼望着我能夠好好的長大。”
沈玉衡看着秦琉璃,她不知道是爲什麼忽然提起這樣的往事,只是秦琉璃那滿眼的痛苦卻昭示着她如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