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迴應的感情終於成爲無望的單相思,從此那個神侍再也不敢靠近神女一分,只是遠遠的看着,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心裡,不敢有任何一絲的怠慢。
一直到某一天,神女對於那個新的世界感了興趣,癡迷於神女的神侍彷彿找到了一個機會。
於是,單相思的神侍一次又一次的跟隨着神女下界。
只是好景不長,偷偷下界的神侍終於被發現,與之被發現的,還有那不可言說的心思。
宓羲和盤古可不若風裡希那般好說話。
敢於覬覦神女的人,在二人的眼裡都是死上多少次都不爲過的。
“我自己殿中的事,我自己來處置。”
神女冷着臉拒絕了兩個神明的提議,然而卻也不代表着,這是屬於神侍的勝利。
瀆神。
這樣的罪名被扣在自己的頭上的時候,神侍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切都完了。
“最喜歡,王上了呢。”
被打成八十一片的神魂散落四方,每一片神魂都要經歷九九八十一世的劫難,最後纔會徹底的化爲虛無。
不可謂不狠,然而對於高高在上的神女來說,她所失去的,僅僅只是一個神侍罷了。
一個死了可以重新再造的神侍。
就如同宓羲殿中那些死了隨意就能夠換一撥的僕從一般。
沈玉衡憐憫的看着那個被鎖鏈困住的男人。
是個癡情種,那又如何?
本就是一場註定得不到迴應的感情,而他卻還任由自己陷下去,又能夠怪誰?
“可惜了,我不是風裡希。”
沈玉衡笑眯眯的看着男人。
這男人應該是那九九八十一個神魂碎片中的一個,只是這般的癡情,卻是用錯了地方。
怕是也無人要的起這近乎於病態的癡情。
男人的舌頭被昧嗔揪着,一雙好看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睛卻是看着沈玉衡的,彷彿出了沈玉衡,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多看一眼一般。
“因爲喜歡,所以就要把她拉下神壇,瀆神的罪名,還真的沒有錯怪你啊。”
沈玉衡搖頭,風裡希的性子慈悲,若是僅僅只是這單相思,哪裡至於讓風裡希如此的氣憤?
男人臉色一白,然而看着沈玉衡的目光卻愈發的癡迷起來,彷彿眸中僅剩沈玉衡一人而已。
“最喜歡,王上。”
因爲舌頭被揪着,男人的聲音都含糊不清,只是沈玉衡卻也能夠聽的分明。
“你這神魂,也該散了。”
沈玉衡垂眸,手中開始蓄力。
男人早就該死了,如今不過是憑着一腔執念死撐到如今罷了,八十一片神魂,片片皆碎。
死,是男人早該有的結局。
昧嗔目瞪口呆的看着沈玉衡直接就把男人的身體都給打散了,這男人本來就剩一口氣了,如今卻叫沈玉衡一掌就給徹底打散了,怎能讓昧嗔不詫異。
只是詫異歸詫異,昧嗔卻也犯不上爲了一個算是陌生人的人去責怪沈玉衡或者是其他,只見他拍了拍手掌,連忙跟在了沈玉衡身後。
沈玉衡垂眸,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如今想到了什麼。
不知道多少人把她當成了風裡希,那麼這些人之中,到底又有多少人是僅僅是因爲她是沈玉衡而靠近她?
一想到這裡,沈玉衡就覺得滿滿的無力感。
辨不清的真心和假意,讓她覺得無比的疲憊。
這個男人將她認成了風裡希,那眸中的深情和佔有慾,全是因爲風裡希而生。
那麼……雪千重呢?
連成一條線的記憶讓她能夠清楚的知道,那個男人爲何對她那般的深情。
那種深情,是僅僅是雪千重對於沈玉衡的深情,還是因爲他曾經那樣深切的愛着風裡希?
沈玉衡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更沒有辦法去問一問他。
深情與否,都已經是過去。
***
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一片黃色,無論是腳下還是頭頂,都是茫茫的黃沙。
狂翼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一成不變的世界之中飛奔多久了,然而這個世界卻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直在前行,還是隻是在原地踏步。
沒有盡頭的狂奔漸漸的將他的體力都耗幹,乾澀的嘴脣已經開裂,殷紅的血跡從嘴脣上的裂口滲出來,顯出一種異樣的猙獰來。
會死在這裡嗎?
狂翼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然而在這無邊無際的奔跑之中,他的鬥志卻已經漸漸被磨平。
在這樣一成不變的世界之中,沒人能夠堅持太久的。
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身後的羽翼已經被狂風撕扯出無數的傷痕,他的身後是落了滿地的羽毛和那血色。
停下來嗎?
還是就這樣一直奔跑到時間的盡頭?
就這樣,靜靜的死在黃沙之中嗎?
狂翼不甘心。
死亡雖然是最終的宿命,然而卻不代表着他能夠接受自己就這樣死去。
想到自己死去的族人,想到被毀的家園,想到那在風中飄落的羽翼,狂翼不禁悲從心來。
對於猿魔族的恨意和對於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的悲傷讓他臉上的表情看着都有些猙獰。
迅烈族沒了,烈焰山沒了,狂翼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狂翼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喉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低吼,那滿目的不甘讓他看着無比的恐怖。
血色在他的腳下不斷的蔓延。
因爲奔跑了太長時間而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的腳掌讓他看起來彷彿已經成了一個死人,而狂翼身上漸漸蔓延出來的火焰卻讓這周遭的風都感受到了不安,竟然是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衆神聽我號令,灼魂!”
低沉的聲音從那個立在黃沙中央的男人的喉嚨之中發出,只見眨眼之間,烈火開始在男人的身上蔓延。
一陣一陣的音爆聲從男人的身上傳來,那烈火頃刻間就將男人的身影徹底吞噬。
風沙重新飛揚,然而男人的身影卻已經徹底的在烈火之中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遙遠的火焰之谷中,滿身火焰的男人忽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掌心漸漸消逝的紋路。
信徒的信仰之力會在他的掌心體現出來,然而如今這條紋路消失了,或者是信徒已經不再信仰,或者是信徒已死。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他無法接受的。
“去烈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