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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諾跟隨中尉向城外逃去,後邊的慘劇仍然在發生,飛盤無情的轟炸,被埋在地下賭場的人們不知死活。
轟隆巨響震得大地在發抖,透過鞋底瞬間傳到張一諾身上,他胸中發悶,一種無法言語的悲痛撕裂着他的身體。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太多遺憾。
張一諾緊咬牙根,口腔內散發着陣陣血腥味,他必須做出選擇。
而此時,他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
張一諾不發一言,全身肌肉緊緊繃住,任由淚水在體內蒸騰。
現在的張一諾已經不是五天前的他了,任憑李建國三名軍人如何加速,他都能一直保持與李建國兩步遠的距離。
果然沒看錯你。
李建國斜眼瞄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張一諾,他們三個已經跑的非常快了。如果要嚴格計算的話,他們現在的速度差不多有每秒鐘14米左右,關鍵的這不是短距離衝刺,而是真真正正的長跑。
可是張一諾跟在後而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要知道他們可是經歷過殘酷的訓練和鐵與血般的戰場歷練的人,而張一諾只是一名大學生。
很明顯,這三名軍人眼看也不是普通人,應該和張一諾同樣經過了進化。四個人非常之快,短短不到10分鐘就穿過了半個城市。
賭場和王富貴小桃米勒這些人,已經完完全全被拋在了張一諾身後。
他們四個人能如此順利的全速奔跑,沒有遇到大批變異人和飛盤的阻撓,也要感謝賭場內的所有人。如果不是他們將變異人和飛盤吸引住,張一諾等人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脫身機會。
街道上的車輛已經無法正常行駛,到處都是車禍,有的車被電線杆從中砸斷,有的人在自己的車裡被其它車輛撞成肉泥。雖然這些慘狀都是五天前城市被轟炸時所發生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
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
中尉,那鬼東西在追咱們。殿後的大壯向前喊道。
重心放低跟緊我。李建國大聲迴應。
轟---
深藍色的光球擦着大壯的屁股撞進了路邊的一間李寧服裝店。
櫥窗內的塑料模特被瞬間融化成一灘黑水,泛着黑色的火焰從店裡噴了出來。帶着玻璃與破碎的石塊轟向了停在路旁的一輛雪佛萊科邁羅,早已失去生命的車主趴在方向盤上。
火舌帶着碎玻璃把這輛車撞飛出去,車內的人被高溫點燃,衣服和車座竄起發瘋般的火苗。
路旁的高壓電線杆被衝過來的汽車撞倒,電線杆慢慢傾斜,一頭砸進了一家沒有屋頂的火鍋店。
連接在電線杆上的高壓線被扯斷,帶着強烈的電流甩向馬路對面。
高壓線冒着火花掃中了正在追擊張一諾他們的飛盤,飛盤內部忽然崩出幾屢藍色的光線。
然後轟的一聲在空中爆炸開來。
張一諾看着被炸碎的飛盤,緊緊的皺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太刺激了
大壯摸着自己的屁股大笑着說道。
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一諾在後邊尋問李建國。
無線電與衛星定位都不管用,現在聯繫不上總部,而且他們也找不到我們。李建國大聲喊道。
我們的裝備彈藥有限需要補給,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只有死路一條,想辦法回分區。李建國隨後大聲說。
李建國快速跑到一輛奔馳s600旁,宗色的車門已經凹了進去,車內副駕駛位置上坐着一個長髮女人,一根鐵管從車窗透過女人的左眼直插到後座上,原本一張美麗的臉變的異常猙獰,濃稠的血液順着後腦支出的鐵管流到了後座,像一支沾滿了紅色墨水的鋼筆,在書寫着大家看不懂的文字。
李建國把步槍舉過頭頂,用槍托狠狠的砸向車窗,堅韌的夾層玻璃被砸成一張龜裂的玻璃紙。
他用槍托把玻璃紙砸進了車內,龜裂的玻璃掉在女人的腿上,李建國把手從車窗伸進去打開了車門。
劉強,大壯,掩護,啊你---李建國用手指着張一諾張了張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張一諾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一諾。
張一諾也是頭腦靈活的人,立刻意識到李建國的意思。
張一諾和我把車裡的人弄出來。
劉強和大壯迅速移動到車的兩側,端舉着九五式步槍左右警戒着。
李建國抓着車內的屍體把她加固住。
張一諾把鐵管抽出來。李建國快速的說。
張一諾爬上車前蓋蹲在檔風玻璃前用手抓着鐵管用力向後拉,原本凝結住的傷口被鐵管帶動着翻出了散發着惡臭味的腐肉。
張一諾眯着眼不敢看的太仔細,但手上卻越來越快的把鐵管抽了出來,粘在鐵管上黏稠的血液摻雜着鐵鏽蹭了他滿手都是,已經分不出到底是什麼顏色。
上車,出發,快。中尉急促的命令道。
馬路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車輛,有的被飛盤轟的只剩一點點底盤,有的冒着濃煙向其它車輛緩緩滑行。
劉強連續的扭動,把鑰匙彎曲成了一個麻花,車子在無數次的熄火之後終於震顫着發動了。
張一諾和大壯坐在後面,劉強的車技在部隊比武中拿過第一名,所以由他來開車,李建國坐在副駕駛上,把腿擡高狠狠兩腳將檔風玻璃踹飛出去。
你的手能行嗎中尉訊問道。
瞧好吧您的劉強輕挑的說。
劉強在學校擊殺變異人時遭到了飛盤的轟擊,命大的他沒有迴歸天國,卻丟掉了一根小手指。這五天裡他們沒能找到專業的醫療藥品和工具來幫助劉強清理傷口,只能用單兵作戰包裡的東西爲他簡單的包紮起來。紫黑色的血水已經乾涸在了他傷口外面的紗布上,陣陣輕微的腥臭味由紗布下面傳出,可見這傷口肯定是感染了,搞不好已經開始腐爛了。
可是,這在常人看來肯定疼痛難忍的傷,對劉強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吱----
伴隨着強烈的推背感,車子猛然向前竄去。
車廂內毫無防備的大壯被震的東倒西歪,來不及保持平衡的張一諾更是直接被甩到一邊,他用手肘支撐着身體,跪爬着重新坐了起來。
所有人戒備,前方有情況。
幾輛報廢的汽車冒着滾滾濃煙攔在道路的盡頭。三名身材幹瘦,背部微屈,面色慘白的像死屍一樣的變異人,託着沉重的黑色手臂站在大路中央,毫無感情可言冰冷的目光,正從那一雙雙被血絲所纏繞,圓鼓外凸猙獰之眼中肆無忌憚地放射出來。
加大馬力,全力衝過去。反應極快的中尉把手中的九五式步槍架到車前端,朝劉強大聲命令道。
他們,可他們。。。。。。聞言,緊握方向盤的劉強面有難色,陡然間,急馳的車速也隱隱平緩下來。
劉強並沒有看錯,三名變異人,除了其中一名身穿綠軍裝的以外,另外兩人均爲普通平民的衣着,尤其是站在路外側的那個,上身斜揹着滿是髒污的吊帶,腰臀上圍着一條被血液浸溼後復又幹透,狀如枯萎樹皮的藍色牛仔裙,腿上的絲襪已被勾扯出無數破口,胸前更高高鼓聳起兩團球形半圓的變異體,顯然就是一名女性。
讓他猶豫的不是那個**的女人,而是那名軍人,他曾經的戰友啊。
劉強握住方向盤的雙手在緊張地發抖,他斷斷續續的說道:那是那是是老偉啊
沒錯,這個劉強口中的老偉與他相識。
老偉本名叫郭偉,和劉強是同一年的兵。倆個人一同新兵營裡打滾捱罵訓練,然後又被分到同一個連隊,他在一起參加了大大小小共五場行動,在戰場上結交的戰友情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
劉強怎麼能開車撞向自己的生死兄弟。
他已經不再是你的戰友了,他不屬於軍隊,不屬於人類,而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中尉把槍口對準變異人,衝着有些猶豫的劉強吼道:如果你不想死,那就給我快點衝---
在中尉的當頭棒喝之下,劉強一個激靈,拼盡力氣狠狠踩下油門,在馬達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奔馳車如同出堂的炮彈,朝着百米開外的路口猛衝過去。
感情在此時是多餘的,除了給自己帶來不正確的誤導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劉強深知這一點,他別無選擇。
轟鳴的鋼鐵怪獸迎面襲來。變異人卻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它們叉着雙腿,朝前微傾着身體,左手臂彎曲着向前探出保持平衡,手臂前端的手掌已經變形,完全看不出手指的形狀,連成一片像一把黑色堅硬的鏟形刺刀。蜥蜴般的大腳略一點地,敏捷的身形便已帶着巨大的反蹬慣性,朝着自己鎖定的目標直撲而來。
平行射擊,絕不能讓它們靠近。中尉大聲吼道。
張一諾端着槍從座位中間努力瞄準變異人,手指扣住扳機,調整自己的呼吸,儘量讓心跳的頻率降下來,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手指僵硬無比,無論自己多麼用力也摳不動扳機。
中尉怒吼着握住機槍槍柄,把一連串威力巨大的子彈發身出去,子彈打在變異人身上立刻爆出母指大小的血洞,從外溢流淌而出的墨綠色濃腥血液裡,甚至可以看到混雜在其中的散碎肉沫和雪白骨片。
它們晃動着身體,便又重新調整姿勢,加快腳下速度,如同食肉的惡狼,再次撲向逃跑的獵物。
大壯把槍口隔着後車窗對準正跳起在空中撲向汽車的變異人,猛的扣動了扳機,子彈暴雨般潑向變異人,變異人還未落下身來,就已在半空中被打得血肉橫飛。心有餘悸的劉強狠踩油門,風馳電掣般地從零亂的街道上直衝而出。
它們比學校內和賭場上的變異人不同,它們進化了張一諾盯着變異人說道。
力量,速度,反應,都強化了,你看它們的手臂,像刺刀一樣。李建國回答。
你怎麼不開槍李建國看着張一諾突然問道。
張一諾呆呆的看着手中冰冷的槍支,茫然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在學校內和變異人搏鬥的時候,我看得出你是個勇敢的人,你有強烈的求生,你必須馬上融入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讓你來慢慢適應戰爭。中尉輕輕搖了搖頭。
張一諾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開槍。他可以徒手和變異人廝殺,用拳頭砸爛變異人的腦袋,可是當他要開槍的時候,心裡卻毫無緣由的害怕起來。槍不是玩具,是極爲單純的爲殺戮而生的,當他看見子彈將變異人一點一滴的撕碎時,那種變異人身上的疼痛和恐懼似乎轉嫁到了他自己身上。
當他用槍口對準變異人的時候,他甚至有些奢望,奢望這些變異人能夠害怕這冰冷的兇器,躲到一旁讓他們過去。
張一諾知道,他知道的這種想法有多麼可笑,但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汽車沒有再受到阻礙,已經順利的衝出了城市。張一諾不得不在心中再次感謝賭場內的人們,雖然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舉,但是卻吸引住了大部分變異人和飛盤。讓他們能夠有驚無險地由城中脫困而出,從那個代表死亡的世界來到它以外的地方。
公路上仍然有冒着黑煙的車輛,但相對於城裡來說卻平靜了很多。遠離鋼筋水泥的空氣裡,已經少卻許多陰鬱和血腥。更多了幾分泥土的清新和植物散發出來的微甜。
看來它們主要襲擊的是城市,也許分區還能保住。劉強自言自語道。
中尉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
汽車駛向一片草原,公路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地平線上濃烈的黑煙忽然呈現在衆人的眼前,濃到化不開的煙霧像一棵巨樹一樣撐起上方的天空,煙霧周圍的雲朵被夕陽照射的如同血紅色絲綢,柔媚的依偎在巨樹上。形成了一副絕望與希望並存的畫面。
那是分區的方向,所有人準備戰鬥。李建國嚴肅的命令道。
李建國用堅毅的眼神盯着張一諾。
張一諾手裡攥着逐漸變得溫熱的鋼槍,朝着中年軍人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出發劉強大聲喊道。
汽車飛快的向着地平線衝去。
又是四千多字,以後俺也得分開,來個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