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晨。
因爲錢倩交代他穿的像樣點別丟了她的臉,於是何誠特意翻出了他爸上次帶他買的一套行頭:黑色雙排扣大衣加格子內衫再加深藍色直筒牛仔褲,甚至還騷包的戴上了墨鏡,就是能檢測健康程度的那個。
這幾件一穿,何誠震驚發現自己更像黑社會了。
算了,黑社會就黑社會吧,誰規定黑社會不能當保鏢了......等等,貌似我的實際作用是玩伴來着......
何誠決定避過這個話題。
約定的時間是八點,何誠特地早了點去,結果等他到了,發現錢倩已經頂了個大大的帽子在那等他了。
“怎麼這麼慢?居然讓本小姐等了整整半小時!”錢倩不滿道。
喂!你是期待郊遊的小鬼頭嗎?居然提早到了整整一個小時啊!
“下次一定再早點。”
何誠隨口敷衍。
他此處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大帽子上:帽子爲圓形,顏色爲白色,整體顯得蓬鬆而柔軟,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大的過分的尺寸,與錢倩那嬌小的體型相比實在有點誇張,配上她今天以白色爲主調的衣着,咋一看還以爲是個巨大的蘑菇。
啊,說到蘑菇,不小心又想到了柳小葉講的那個黃段子......
何誠趕緊搖搖頭,收回思緒,開始在旁邊掃視。
這不是正在保護錢倩,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綁架案碰巧讓他何誠撞到,他現在是在尋找北條那羣二貨。
奇怪,說好了早點到,這幫傢伙怎麼還沒來?
何誠納悶之時,身旁忽然停下一輛麪包車,上面一口氣涌出五個人:不是北條那羣人又是誰?然而仔細看去的話,會發現他們基本個個臉上都有創口貼,部分幾個甚至還有淤青。
何誠震驚問道:“你們怎麼個個臉上帶傷?”
被人打了?不可能啊,這幫中二少年沒什麼攻擊性不會主動招惹人,因爲人數多混混通常也不去理他們,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這個啊。”北條摸了下創口貼,答道,“爲了選出參加這個任務的五個名額,我們組內進行了一場神聖的決鬥。”
何誠:“......”
神特麼神聖的決鬥,你們夠了啊!這只是單純的來遊樂園而已啊!真想來的話就來啊,分頭行動我絕對不會反對啊!
何誠忽然察覺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問道:“你不是組長,也要參加決鬥?”
“我這個是不小心摔的。”北條又摸了摸創口貼,神情有些尷尬。
服了,真特麼一羣人才。
一旁錢倩冷冷看着何誠:“死保鏢,這就是你喊來的人?”
抱歉,我知道這羣人很二,但沒想到這羣人居然這麼二。
“咳咳。”
何誠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我們先去買票吧。”
說着他便打算去排隊,結果被北條攔住了。
“BOSS,這種小事交給我們就好了。”北條說着看了錢倩一眼,“嗯,一張兒童票可以省五十。”
“你說誰是兒童?”
錢倩怒氣值頓時爆滿,她說着就想上前用公主鞋踢人,卻被何誠攔住了。
“好,那就交給你們了,錢的話在這。”
何誠說着拍了怕那頂大圓帽。
錢倩有些不情不願的從隨身小包裡數出七張毛爺爺,以她的脾氣決不是捨不得這點門票錢,而是認爲這羣二貨嚴重拉低了她的格調。
......
北條這羣人二歸二,但確實挺有用的,別的不說至少有他們擋在旁邊,不用擔心被擁擠的人流給擠來擠去。
何誠牽着錢倩的小手,看着她稚嫩而精巧的側臉,有種帶妹妹來遊樂園的感覺。
其實他一直挺想來遊樂園的,但小時候覺得男子漢不該來遊樂園,而張大了又因爲年齡問題沒好意思跟何山中開口,至於他一個人來又未免顯的太寂寞了一點......
這下總算能趁機來一次,何誠心情大好問道:“你打算先玩什麼?”
錢倩用手指了指那邊最醒目的轉輪道:“先玩那個。”
“哦哦,摩天輪對吧。”
這個雖然也很高,但慢悠悠的所以何誠並不是很怕,反倒是由於經常在動漫裡看到的原因他也有點期待。
北條偷偷提醒:“BOSS,那個叫地獄風火輪。”
何誠:“......”
瞬間就不期待了。
然而本次的主角是錢倩,自然要聽她的,一行人於是就浩浩蕩蕩去地獄風火輪那排隊了。
還好我早有準備,拉了五個替死鬼的。
何誠暗暗得意。
去遊樂園必玩什麼?沒錯,就是排隊。
作爲遊樂園的必備項目,排隊是所有單身遊客的噩夢——試想一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邊刷手機邊排隊,而前方是一羣好基/姬友打打鬧鬧,後方是一對情侶你儂我儂,你能扛得住?更別提有時候尿急想上個廁所,卻沒有人能保住位置時的那種絕望之感,這纔是真正的舉目皆敵啊!
北條這羣人還是很上心的,居然還特地帶了個便捷式板凳,可惜只有一個,理所當然的便歸錢倩了。
“幹得不錯嘛,比何誠這個沒用的廢物保鏢靠譜多了。”
錢倩不由誇讚了北條一句。
“都是BOSS吩咐我們帶的。”
結果北條反而把功勞攬到了何誠身上,何誠也沒表示反對,反正估計以後北條也跟錢倩遇不上了。
而何誠無聊之下則玩起了錢倩的大帽子。這帽子白白軟軟的,摸上去手感真的很不錯。
這種行爲很快就引來了錢倩的不滿。
“變態!不準摸來摸去!”
錢倩罵了一句,同時伸出兩隻小手在帽子上拍來拍去,試圖撫平何誠摸出的褶皺。
喂!公共場合能不能別隨便罵人變態啊!
何誠不爽道:“我怎麼是變態了?”
錢倩理直氣壯道:“不停摸我的衣服,不是變態是什麼?”
臥槽我特麼摸的是帽子不是衣服啊!你這種行爲跟把頭髮比作身體,然後說‘玩弄了我的肉體’一樣,完全就是故意混淆含義啊!
見似乎有人往這邊看過來,何誠提高了一點音量道:“我摸的是帽子,不是衣服。”
“帽子是衣服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錢倩反駁道,她的眼神之中滿是狡黠,明顯是故意在跟何誠擡槓。
神特麼帽子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知不知道有種衣服叫連帽衫啊!你先去換上連帽衫再來說這句話吧!
何誠懶得跟她理論,索性也不摸了。
失去了大好的摸帽子娛樂,接下來又是一陣無聊的排隊,不過眼看快到的時候,北條走過來低聲問道:“BOSS,我們要一起坐嗎?還是說在下面負責安全?”
我擦,你們在下面負責安全,那豈不是我得一個人上去?
何誠果斷搖頭:“一起坐。”
北條語氣有些顫抖:“不行啊BOSS,我怕高,坐這個會嚇尿的!”
你也怕高?
何誠內心出現同病相憐之感,然而他表情卻沒有變化,而是壓低聲音做肅穆狀騙道:“怎麼能因爲一點害怕就退縮?這可是作爲保鏢的基礎職業道德。”
北條沉默了一會,從他此時閃爍不定的眼神,能看出他在內心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一方是中二之魂,一方是本能對高度的恐懼。
片刻後交戰出了結果。他一咬牙:“好,我上了,不過BOSS你別笑話我。”
怎麼可能笑話你啊!要知道我也有輕微恐高,笑話你就等於笑話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