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官,攔着它們啊。”之前被地黃丸咬死者的哥哥滿面哭喪,衝着女警官哀嚎着從地上爬起來。
剛纔在和別人爭相向天花板上的破洞爬的時候,他失敗了,被鼻音男一腳踹倒,並且還悲劇地成爲了別人的踏腳石,讓人家踩着他的身體攀爬了上去。
即便是心中正義感再強,女警心中此時也有了一絲悲哀。她從遇到這三個人開始,就一直保護他們,可他們呢,不僅在自己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不相救,現在更是讓自己替他們擋住危險,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死活。
爲了這樣的人,付出真的值得?
可管慣有的思維和職業操守讓她還是擋在了浴室門前,她的槍已經被葉鐘鳴拿走了,以至於現在只能赤手空拳地面對三隻未知的生物。
嘶嘶嘶嘶!
三個只知道逃命的男人此時哪裡還會給女警官照明,這裡已經一片黑暗,如果不是後面一部手機落在地面發出了些許光芒,此刻女警就要在完全黑暗中面對這些怪物了。
在恐怖的嘶嘶聲之後,三隻體型龐大,身體上長着一個個灰色肉質溜的大蜥蜴發動了攻擊。
當中體形最大的一個在地板上拍了兩下就騰空而起,嘴巴朝着女警一張,一團紅色就彈了出來,帶着呼嘯的風聲和一股難聞的惡臭,速度快得有些誇張。
女警畢竟受過專業訓練,對危險預判準確,在千鈞一髮之際頭側了側,這條長度足有一米多的舌頭擦着她的臉飛了過去,啪嗒一下打在了半開的浴室門上,木質的門板頓時被打出了一個大洞,木屑橫飛,彈在浴室的牆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同一時間,另外兩隻大蜥蜴也沒閒着,它們擺動着身體後足有成年男人拳頭粗細的尾巴,朝着女警官的雙腿襲來。
女警側身出腳,踢在了最開始發動攻擊的蜥蜴身上,雖然把這隻大蜥蜴踢得慘叫一聲跌落到了後面,但巨大的反震力也讓她不得不後退進了浴室,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兩隻蜥蜴借勢衝進了浴室,其中一隻撲向了女警,另外一隻則向着還在向上爬的幾個男人衝了過去。
啊的一聲,那個死者的哥哥就被一隻蜥蜴咬在了腰部,蜥蜴搖着頭,把這個男人的身體在空中輪了兩圈後甩了出去,這個倒黴的男人狠狠地撞到了牆壁上,留下了鮮紅的血印,掉在地上的時候就沒了生息。
大蜥蜴並沒有因此放過他,一條腥紅的舌頭從嘴裡彈出,直接插進了男人腹部,在裡面一卷,一塊腎臟就被勾了出去,隨着舌頭帶回到了蜥蜴的嘴裡。
大概是鮮嫩的內臟刺激到了它,嚐到了美味的這隻大蜥蜴頭部揚起,發出了享受般的嘶吼,然後直接跳到了男人的屍體上,舌頭不斷地彈出,不斷地刺進男人的身體,帶出一塊塊血肉。
另一隻蜥蜴看到同伴在進食後眼睛都紅了,它放棄了攻擊幾次都沒有成功的女警,轉而騰空一躍,大尾巴在空中擺動,彷彿在水裡遊一樣,身體就猛然躥高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一口咬住了已經爬到大洞邊緣的林力右腿,在慘叫聲中,這個男人被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因爲是球館的浴室,所以屋頂並沒有多高,也就兩米左右,普通人一跳就可碰到屋頂,所以林力摔下來的時候沒怎麼樣,可是沒等他掙扎站起來,這隻蜥蜴鋒利的兩隻前爪就剝開了他的胸膛,大嘴直接插進了他的身體!
什麼叫做生吞活剝,這就是生吞活剝!
林力的慘叫在悽慘到了頂點時嘎然而至,
他睜着眼睛,挺着脖頸,看着這隻怪獸在他的身體裡吃掉他的胃部和腸子,肝臟和腎臟……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想着什麼,只看到他的目光漸漸黯淡,之後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後,離開了這個他不明白的世界。
鼻音男在大洞上面露出了一個腦袋,看到兩個同伴已經死去,又看了看且戰且退已經到了大洞之下的女警官,臉上猙獰一閃,一塊板子被蓋在了洞口上。
女警官本來在看見鼻音男的時候臉上出現了喜色。現在的情況是三隻大蜥蜴中有兩隻正在忙着進食沒空管她。她的對手只有一個,以她的身手,暫時還可以堅持一會,只要抓準機會,鼻音男拉她一把,她就可以瞬間翻上大洞,從這間封閉的浴室中逃離。
可現實卻把她的期望擊得粉碎,迎接她的,不是同伴的援手,而是一塊冰冷的木板。
她想起了一句笑話。
遇到危險的時候,你不需要跑得比危險快,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了。
鼻音男的意圖很明顯,讓女警在這裡牽扯這些恐怖的怪蜥蜴, 給他留出逃跑的時間。
如果放在平時,這一塊不太重的木板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用手一推就可以推開,可是現在,在面對三隻渾身肉瘤,有着鋒利爪子和帶着肉刺長舌的怪物時,這一塊木板,直接宣告了女警的死刑!
女警怒吼了一聲,彷彿在發泄被同類出賣的憤怒,一拳打在了攻擊自己蜥蜴的身上,可是那肉瘤非常堅硬,除了讓她的手破皮流血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這怪物後退了一些。
最開始進食的蜥蜴此刻已經吸食完人腦,晃着腦袋慢慢地湊了過來,女警官面對的敵人瞬間變成了兩個。
女警絕望了,一隻大蜥蜴她已經對付不了,兩隻一起的話她可能連一分鐘就堅持不住。
要死了嗎?
女警想起了這些年受到的嚴格訓練,沒想到還沒怎麼發揮這些特長就要死在這裡。
她恨鼻音男,這個曾經救過的人堵死了她的退路,她也恨那個提刀的男人,如果不搶走她的槍,或許現在還有一拼之力,至少,她還可以有尊嚴的死去。
女警看着第三條蜥蜴也圍了過來,心知今天是不能倖免了,她使勁地大喊,然後就打算衝過去和這幫怪物拼了!
“喂!”
可就在這個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她擡頭一看,那塊讓他絕望的木板已經被人挪開,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剛纔差點殺死她的男人那張秀氣的臉。
從沒這麼一刻,她覺得男人可以這麼帥。
“笨警官,上來!”葉鐘鳴向着女警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