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將夫人壓在牀上,剛要行極樂之事,房門忽的打開,丫鬟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看到此場景趕忙轉過身去,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丫鬟的忽然闖入令二人興趣全無,夫人怪道:“你這丫頭爲什麼總是怎麼冒冒失失的?嚇着老爺怎麼辦?”
那丫鬟還是第一次聽到夫人維護縣太爺,態度的驟變也讓她嗅到了不尋常,當下忙道:“對不起老爺,是奴婢冒失了,還請老爺見諒。”
“算了。”自古大人不記小人過,縣太爺自然也不會跟她計較,問道:“出什麼事瞭如此慌張?”
“剛纔前衙傳來消息,說北定國派遣來議和的使團在途經渭河的時候遭到了暗殺。”
“什麼?”縣太爺心頭一驚,繼續問道:“然後呢?”
“全死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縣太爺驚慌失措,道:“在我的管轄之地發生這樣的事,上頭一定會問罪的,還想着進京做官呢,如今能保住烏紗帽就不錯了。”
“老爺你自己先別自亂陣腳啊。”夫人問道:“現在什麼情況了?”
“前衙的人已經過去了,還有那個什麼貴人,師爺說讓老爺趕緊過去。”
“老爺,那你趕緊去吧,別讓上頭抓住了把柄。”夫人催促道。
“哦。對對對。”縣太爺這纔回過神來,慌張地跑了出去。
渭水河畔,幾十具使團的屍體被整齊地碼放了一排,班頭有條不紊的指揮衙役們尋找着可能遺留的線索。
劉亦彤一具一具地檢查着屍體,發現這些人腰間佩刀都還沒來得及拔出,便已被利刃穿喉而死,可見兇手武功之高、速度之快;就死者僅有的貫穿傷口看來,兇手應該是位用劍之人,如此厲害的劍客想必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想要查到他的身份應該不難。
姍姍來遲的縣太爺雙手撐着膝蓋,喘着粗氣問道:“什麼情況了?發現線索沒有?”
衆人這纔看到縣太爺到了,師爺、班頭快步走了過來,班頭拱手道:“啓稟老爺,兇手行事極爲謹慎,現場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即便是腳印也沒有留下。”
“什麼?”縣太爺不敢相信地斥道:“難道兇手還會飛不成嗎?肯定是你們搜尋的不仔細,趕緊再去找。”
“是。”班頭悻悻地走開了,心中一萬個問候語。
師爺用肘頂了頂縣太爺,縣太爺看到專心致志檢查屍體的劉亦彤,經過之前的案子,師爺對劉亦彤的破案能力深信不疑,想是此刻定然在屍體上有了發現,趕忙示意縣太爺前去詢問。
縣太爺心領神會,忙走過去諂笑着問道:“姑娘有何發現?”
劉亦彤起身說道:“屍體身上並無其他外傷,初步察看皆是被一劍穿喉窒息而死,兇手用劍速度極快,這些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中劍,連佩刀都還沒有來得及拔出。”
“這麼快的劍?”縣太爺驚道:“兇手會不會不止一個人?”
“不會。”劉亦彤說道:“兇手用劍手法極爲刁鑽且方式一致,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個人?”縣太爺不敢相信說道:“這···這怎麼可能?”
“兇手武功高強,剛纔大人也聽見了,現場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可見是有備而來。”
“兇手即使武功再高強,也不能雙腳不沾地吧?難道他有翅膀,會飛?連個腳印都沒留下,這不符合常理啊。”
“兇手並非沒有留下腳印,只是我們找不到而已。”劉亦彤猜測道:“每具屍體都可能是他的落腳之處,而且水中是不會留下腳印的。”
“遁水?”縣太爺看向渭水,恍悟道:“極有可能,世上懂得涉水而行的人不在少數。”
“懂涉水而行的人不少,但用劍如此厲害的不多,大人可以查一下,近期逗留在本縣的用劍高手都有誰,如此一來便可找出兇手。”
“嗯。”縣太爺點頭贊同,令道:“班頭。”
班頭急忙跑過來,拱手道“老爺有何吩咐?”
“馬上去查一下,近期在本縣活動的用劍高手都有誰,給我一一抓來盤問。”
班頭驚疑地看了看劉亦彤和師爺,這是不能完成的任務,就憑着縣衙這些三腳貓功夫的衙役,還想把用劍高手一一抓來,這不是找死嗎?但礙於縣太爺的權威,只能接令,道:“是。”班頭招呼幾個衙役快步走了。
師爺說道:“老爺,此等大案已非我縣可以承擔,畢竟是一國使團,涉及兩國邦交之事,能不能查到兇手倒還是次要,怎麼給北定國一個交代纔是最主要的,依小的看咱們應儘快把情況彙報給府裡,再由府裡上呈中央,請朝廷派人前來纔是正途。”
“對對對。”縣太爺恍悟道:“你現在趕快去擬報,快馬送往府裡,詳細描述此事,一定要把咱們的干係摘清楚了。”
“老爺放心,此事我有經驗。”說完師爺趕忙離開。
看來遇事推責任不只是現代社會的產物,劉亦彤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說道:“使團遇害非同小可,看來是有人不想讓兩國議和,藉機再次挑起戰爭。”
“朝廷之上人心複雜,爲了自己的利益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姑娘久居京中,想必比下官要看得通透。”縣太爺自說此話突然提醒了自己,朝廷派來查案的人必定是奉天司或者刑部的人,興許有人會認識這位溫大小姐,他日回到京中定然會向溫太尉提及,若能得到溫太尉的庇護,使團遇害這件事或許能被壓下去,豈不是因禍得福?
聽縣太爺這麼說,劉亦彤頓時對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似乎他心裡非常明白,此事源頭在朝廷,而她也敏銳的覺察到此事必定是朝中之人所爲,兩國交戰受苦的是老百姓,老百姓巴不得不打仗,但若有人出於自身利益或者某種政治目的而阻礙和談,可能性非常大。
夕陽西下,河畔上蚊蟲漸漸多了起來,不時有蚊子落在劉亦彤白皙的皮膚上,令她飽受蚊蟲叮咬的折磨,不禁暗罵道這該死的蚊子,此刻誰給我來一瓶花露水該多好。
縣太爺眼見天賜良機,忙拿出香玉遞給劉亦彤,說道:“河畔之地,蚊蟲繁多,此乃祖傳香玉,有驅蚊避蟲之功效,現下送與姑娘。”
“這怎麼可以?”劉亦彤推辭道:“我怎麼能要你祖傳的東西?”說着忽然感到側頸瘙癢,猛地一拍,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蚊子赫然出現在手掌之上,劉亦彤驚道:“臥槽,這麼大?”
“臥槽乃何意?”縣太爺一輛懵逼地看着劉亦彤。
劉亦彤瞬間尷尬,心想着你們都不罵人的嗎?轉而笑道:“驚歎詞,如同嗟夫、嗚呼、天吶、媽呀等等類型的詞彙。”
“哦,臥槽!”縣太爺有樣學樣地感嘆了一下,說道:“確實比嗟夫、嗚呼、天吶、媽呀等詞彙朗朗上口。”縣太爺此言使得劉亦彤尷尬至極,卻又不能把這兩個字真正的意思說出來。縣太爺將香玉再次遞給劉亦彤,說道:“說實話這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姑娘養尊處優,不知道蚊蟲的厲害,尤其是這河畔之上的蚊蟲,攜帶大量毒素,被咬之處不但瘙癢難忍,而且久久難消,姑娘若被蚊蟲咬了一身的包,豈不有失身份?”
劉亦彤心想着,看來這縣太爺真把自己當成大人物了,好漢不會眼前虧,先讓自己不挨咬再說,當下接了過來,故意問道:“你把它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下官皮糙肉厚,蚊蟲是不會咬我的。”
手持香玉的劉亦彤被一股香氣環繞,蚊蟲瞬間消失了,她聞了聞香玉,說道:“還挺香。”
“就是這股香氣才使蚊蟲避之不及啊。”縣太爺洋洋地說道:“此玉雖算不上什麼珍寶,但在歷國境內絕對找不出第二塊。”
“啊?那也太貴重了,用完之後我再還給你。”
“不用不用,此玉配在姑娘身上才能發揮其價值,在我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縣太爺心裡琢磨着,只有把溫大小姐侍奉好了,自己纔有可能平安無事,未免她再推辭,緊接着又說道:“天色不早了,想是現場也不會發現什麼線索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嗯,好。”劉亦彤把香玉系在腰間笑着迴應。
“來人,把使團的屍體送到義莊好生看管。”縣太爺命令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屍體。”
“是。”衆衙役迴應一聲,兩人一組將屍體擡走了。
“那咱們也回去吧,我已在府上備好了飯菜,尋思着爲姑娘接風,感謝姑娘幫本官破案,誰成想發生了這樣的事。”縣太爺極盡奉承之能事,不斷提醒劉亦彤小心腳下,看到稍微尖利一點兒的石子便趕忙一腳踢開。
縣太爺剛進府衙就看到奉天司令上官墨臉色鐵青地端坐在正堂,頓時心頭一驚,險些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