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七莫非真的投靠了秦國?”田猛聽到田言的話,帶着學些不敢置信,看向了自家的女兒。
“勝七是什麼人,父親當真不知道麼?”田言輕輕的搖搖頭,接着說道:“女兒看來,他不是投靠了秦國,而是投靠了這位公子泉。”
“所需不應該用投靠兩個字。”田言不等田猛說道,“倒像是主動跟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真是一件怪事。”田猛也是輕輕的一嘆,接着說道:“這傢伙竟然跟在一個小娃娃的身後,還是秦國的公子,究竟搞什麼名堂?”
“現在想出來的便是他們二人之間有交易。”田言看了看自己父親,接着說道:“勝七用保護更有甚者是效忠公子泉爲條件,借公子泉又或是秦國的力量出手對付農家。”
“畢竟當年勝七可是差點死在你們的手中。”田言頓了頓,接着說道:“而他能從沉搪之刑中死裡逃生,恐怕就是朱家叔叔動的手腳,所以勝七歸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神農堂。”
田言猜測到。
這是她目前能夠想到最合理的解釋。
“這樣說來......”田猛的眉頭輕輕的皺皺,面色帶着不善說道:“這勝七是回來找麻煩了?”
“阿言。”田猛頓了頓,帶着一絲詢問的神色,看向了田言,接着說道:“你說要不要將他們徹底留下?”
田猛說此言的時候,渾身上下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許些殺氣,讓田言微微的皺眉。
“父親。”田言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這二位,恐怕不僅不能殺,還是一點也招惹不得的。”
“這是什麼由來?”田猛非常不理解田言這句話,看着田言問道:“人家擺明了就是來找麻煩的,我不殺了他們,難道還要笑臉相迎麼?”
“呼。”田言無奈的吐出了一口氣,接着說道:“父親莫非忘了墨家的前車之鑑?“
“墨家?”田猛聽到這兩個字,原本頗爲激動的心情也是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他們農家的高手是不少,但是人家墨家也不差啊,尤其是人家鉅子更是厲害的很緊,還有機關城這樣的天下城堡,還不是照樣被人家拿下。
這農家現在分成兩派,尚且沒有墨家之團結,又如何跟秦國相抗衡。
“父親。”田言的眉頭輕輕的皺起,接着說道:“先是墨家,之前又接到消息,蒙恬率領黃金火騎兵已經抵達桑海,隨後到了的還有相國李斯,陰陽家的第一天才少年星魂與深不可測的楚南公,聽說名家的公孫玲瓏貌似也在桑海顯出了足跡。”
“這無一不是表明,秦國現在的目標不在我農家而在儒家。”田言輕嘆了一聲,接着說道:“原本我農家應該是附着在扶蘇公子之下的,但是昌平君謀反失敗之後,扶蘇公子便跟農家徹底劃清了界限,卻是頗有跟儒家打好關係的跡象。”
“父親。”田言對着田猛輕輕的一拜,接着說道:“此時此刻您不得不爲農家的未來考慮一二了。”
“不論對方來不來咱們烈山堂。”田言思慮片刻,接着說道:“父親都要把咱們農家對秦國的善意,最起碼是表面上的善意表達出去;同時要可以的深化您同朱家叔叔之間的矛盾,你們之間的衝突越激烈,秦國的人便會越放心。”
“統一的農家必定會招來滅頂之災。”田言頓了頓,輕輕的擡了擡頭,接着說道:“但是一個分列的農家,很可能化險爲夷,說不定還會被來自秦國內部的不同勢力所拉攏。”
“秦國內部的實力?”田猛好奇的問道。
“在秦皇嬴政的統治之下,雖然看起來這大秦國是鐵板一塊兒。”田言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接着說道:“但是旗下卻有幾個整個不斷壯大,或者已經壯大的勢力。”
“什麼勢力?”田猛接着問道。
“第一個,便是來自太子扶蘇的勢力。”田言看向了田猛,接着說道:“相國李斯,大將軍蒙恬等帝國的中間力量,都隱隱向扶蘇靠攏。”
“人家是太子,天經地義的事情。”田猛點點頭。
“第二個是秦皇的十八世子胡亥。”田言頓了頓,接着說道:“此人年紀雖小,但是頗得嬴政的寵愛,掌控羅網的趙高,似乎跟這個小孩子走的很近。”
“扶蘇一向不喜歡趙高,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田猛點點頭,接着說道:“若是扶蘇上位,趙高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討不了好的。”
“所以十八公子胡亥,變成了他最好的工具。”田言看着田猛說道:“當然,也有可能這位十八公子胡亥,本身就有也行,二人正好一拍即合,互相利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其實就算是扶蘇公子跟咱們農家劃清關係,也是情有可原的。”田猛也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道:“若是他果真跟咱們農家一直糾纏不清,恐怕嬴政連扶蘇帶咱們農家並就全都收拾了。”
“這個道理咱們知道,扶蘇公子知道,嬴政也是知道的。”田言頓了頓,接着說道:“所以趙高與胡亥,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之大若是扶蘇公子有什麼事情,咱們農家一定是鼎力相助的,所以咱們農家在趙高與羅網的眼中便是眼中釘,肉中刺。”
“女兒甚至懷疑。”田言的聲音壓低了幾分,接着說道:“羅網的人已經滲入到了農家之中,關鍵的時候,很可能用咱們農家來對扶蘇公子做文章。”
“嘶。”田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田言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若是果真如此,恐怕農家從一開始便註定了結局。
“這該如何是好?”田猛看向了他這個號稱農家第一智囊的女兒。
相對於田猛的急躁,田言到是平靜的許多。
“父親稍安勿躁。”田言微笑這看向了田猛,彷彿早已胸有成竹,接着說道:“若是之間,咱們面對羅網與帝國同時的發難,自然不能抵擋。但是秦國之內第三方勢力的出現,卻是給咱們農家帶來了一線希望。”
“若是運作好的話。”田言輕輕的握了握自己雙手,接着說道:“不僅可以徹底解除農家之危,很可能還會更上一層樓。”
“你說的第三方勢力,可是這位公子泉?”田猛問道。
“不錯。”田言輕輕的點點頭,接着說道:“這位公主泉好似憑空冒出一般,之前竟然完全沒有聽過的他的身份,眼下剛剛步入朝堂,不論是在朝在軍還是在野,基本都沒有他的勢力。”
“唯一一個跟他交好的將軍,便是影密衛的章邯。”田言頓了頓,看向了田猛接着說道:“而影密衛的職責,確定了他們只能效忠嬴政一個人,他們交好可以,但是若是章邯該表現出一絲向公子泉靠攏的意思,恐怕第一個人頭落地的便是這位立下汗馬功勞的影密衛大統領了。”
“他需要助力。”田言頓了頓,看向了田猛,接着說道:“而我農家也需要一份便捷。”
“只是他先去了朱家那裡......”田猛好像是被田言說動了,但是片刻之後田猛輕輕的搖搖頭,接着說道:“還有一個勝七在,恐怕......來者不善。”
“父親覺得烈山堂,又或者說,以烈山堂爲首的農家四堂,比起他一個勝七來又如何?”田言輕輕的一笑,接着說道:“再說了,當年的事情父親知道的最是清楚不過,只要將實情告知勝七......一個田蜜,又算的了什麼。”
田猛停頓了下來,先是在權衡這件事情的利弊,片刻之後,對着田言問道:“此人還有什麼底細?”
“探子回報,此人貌似是嬴政一個側妃所出,癡癡傻傻了十七年之久,誰知道一清醒過來便接下了追殺的蓋聶的差事,只是重傷的蓋聶被墨家救走,暴露了機關城的位置,這才招來了這一場禍事。”田言頓了頓,接着說道:“只是現在蓋聶再次出逃,不知去向,機關城卻是一個滅門的下場。”
“癡癡傻傻十七年......”田猛的眉頭輕輕的皺着,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就在嘴邊卻是說不出來,然他感到了一陣的煩躁。
“報!”
這時候一個農家弟子走進來說道:“堂主、大小姐,勝七與那個年輕的公子,想咱們烈山堂的方向過來了!”
“什麼?”田猛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神色變化。
“他們既然已經去過了神農堂,又何必來者烈山堂?莫非真的讓阿言說中了?”田猛的心中不斷的打着鼓。
“他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田猛出言問道。
“屬下看到的時候還有一半的路程。”那個弟子頓了頓,接着說道:“現在應該快到堂口了吧。”
“既然如此。”田猛抄起了自己身邊的雙戟說道:“我便去會會他們二人。”
“父親,且慢。”田言也是快步站起,攔在了田猛的身邊,接着說道:“父親暫且不用露面,免得跟勝七起了衝突,還是女兒去一趟吧。”
“可是......”田猛好像要說些什麼,卻是被田言打斷,接着說道:“我讓三娘陪我便可。”
“三娘?”田猛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接着說道:“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父親想到了什麼?”田言一愣,看向了田猛,半猜測的問道:“可是跟三娘有關?”
“我想到了這個公子泉的來歷。”田猛看向田言,接着說道:“確切的說,我知道了他母親是誰。”
“他的母親?”田言更是愣了一愣,這公子泉的母親,父親爲什麼會認識?
莫非這其中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嗯。”田猛點點頭,接着說道:“他的母親便是秦皇嬴政的熹妃,二十年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在十七年前她孤身入咸陽,嫁給了秦皇嬴政,生下了一個癡癡傻傻的兒子,從此便徹底的銷聲匿跡,這也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原因。而你當年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自然不知道熹妃的事情。”
“可是這跟三娘又有什麼關係呢?”田野還是不清楚其中的關竅。
“熹妃是魏國信陵君的孫女。”田猛對着田言說道:“唯一的後人。”
“而三娘是魏國披甲門的弟子。”田言眉頭輕輕的皺皺,接着說道:“披甲門在魏國的都城大梁,莫非她們之間還有更深刻的關係?”
“披甲門的前身是魏國最精銳的士卒,魏武卒。”田猛對着田言說道:“自從吳起訓練處魏武卒之後百戰百勝,只是後來吳起離開魏國,魏武卒交由龐涓統領,馬陵之戰爆發,魏武卒遭齊軍伏擊,主將龐涓戰死,魏國衰落,魏武卒元氣大傷,威風不再。在以後秦將白起於伊闕大敗魏韓聯軍,斬首4萬,魏武卒損失殆盡。”
“剩下的魏武卒,其中一部分便百在信陵君的門下,成爲了信陵君的家臣,另外的一部分也在是信陵君的幫助下創立了披甲門。”說道這裡田猛看向了田言,接着說道:“而熹妃又是信陵君唯一的後人,公子泉又是熹妃的兒子。你說着跟三娘有沒有關係?”
“這樣說來......”田言頓了頓,接着說道:“這位公子泉去神農堂,恐怕就是見另一位披甲門的弟子,朱家的心腹之人典慶了。”
“非常有可能。”田猛點點頭,接着說道:“很可能他們藉助典慶,已經達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十有仈Jiǔ是針對咱們而來的。”田猛再次抄起了自己手中的雙戟,接着說道:“還是讓我去殺了此獠吧。”
“父親!”田言再次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若是他們果真跟朱家達成了協議,此時此刻,便不會來咱們這烈山堂了。”
“父親稍安勿躁。”田言將田猛穩住,接着說道:“我去叫三娘同去看看,也好探聽一下對方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