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四合院的地窖裡,風武的身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灰塵濺起,空氣裡瀰漫着陳腐刺鼻的味道。這是專門用來堆置閒雜物品的地方,空間較大,且四面不透風,只有一個出口。
風三少決定把風武先關在裡面,然後再進行問詢。這地窖密不透風,如果關上,就算風武在裡面大呼救命,也是沒人知道的。
畢竟,這四合院本身就在城郊,附近住戶並不密集。
“噗!”
風三少毫不客氣地從葉安手裡接過水桶,將一桶涼水往風武的臉上潑去。後者突然受此刺激,一下子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風武嘴裡的布條已經沒有了,他晃了晃腦袋,待看清楚站在面前之人時,臉色猛變。
“原來是風雷啊……”風武無恥地擠出一臉笑容,和和氣氣地說道。
風三少冷冷地看着他,點了下頭算是回答。風武又套近乎道:“風雷啊,這兩年你到哪去了,可想死叔叔我了……呃,風雷啊,你幹嘛把叔叔綁起來呢?”
“爲什麼?”風三少道,“我想你很清楚。”
“我不知道啊。”風武猶在裝糊塗。
“二叔,我一直當你是最親近的長輩,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撒謊。”風三少道。
風武忙點點頭,表情誠懇無比。
風三少接着問道:“我問你,二叔你是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曾經被風家趕出去過?”
風武眼珠一轉,心道這事全城皆知,也沒有必要隱瞞,便道:“嗯,沒錯,但那是因爲我被人陷害,纔會被族人誤解的!”
“你放屁!”葉安早關注着地窖裡面的動靜,如今見風武說謊不臉紅,頓時氣憤不已,立馬跳進地窖來,衝着這個他以前都不敢直視的二老爺大罵。
風武見到葉安,有點詫異後者的膽量,不過對於後者的出現,他心裡還是有點惴惴不安的。
因爲他現在被風三少綁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而且照情形看,他現在所處的地點,應該是比較偏僻,不管他怎麼呼救,都不會招來人相救。而如果他敢呼救,說不定眼前這個小侄子,都會動手把他殺了。
風武不敢做任何異常舉動,只能順着風三少的意思去回答問題。而他也有把握,主要他把謊圓好,這個性格和他父親一樣懦弱的小侄子,是不會真的對他下手的。
這一切,有個前提,就是他的謊沒人能揭穿。
但是現在,多了個知道內情的葉安,這讓風武接下來的處境開始撲朔迷離,生出多般變化。
“哪來的奴才,出去,我和風雷在說話,容得下你在這多嘴嗎,你算什麼玩意?”風武色厲內茬地叱道。
風三少冷冷看着風武,然後站到葉安身前:“二叔,這是我好兄弟,希望你說話能客氣點。”
風武一愣,反應過來:“好好好,乖侄兒,說啥就是啥吧,叔叔我就不和奴才一般見識了。”
葉安聽他話說得無恥,不禁心裡反胃,偏頭狠狠地呸了一口,以示對風武的鄙視。
風武腆着麪皮笑着,彷彿真的是一個無害的大叔,但他的心裡在想着什麼,誰又知道呢。
……
地窖裡的所謂審訊還在進行,而地窖外面,放哨的郭慕卻遭遇到了另外的麻煩。
一個陌生的大漢,突然把門推開,然後
若無其事地向郭慕走來。他的手裡,還抱着一把鐵劍,而他背對着月亮,看不清容貌。
郭慕頓時警惕起來,走前攔在那人前進的路上,喝問道:“什麼人?”
那大漢停下腳步:“你覺得我是誰?”
郭慕摸不清對方的來意,不知是敵是友,但仔細一想,是敵人的可能性更大。眼前這個大漢的嗓音讓他聽着很不舒服,而大漢一直盯着他,讓他生出一種被豺狼當作獵物的危險感覺。
這個大漢,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難道……
郭慕想到了一個可能。
果然,只聽那個大漢用隨時會斷裂一般的聲音說道:“你們把我的僱主都給抓來了,這不是挑釁我白水身爲武師的尊嚴麼,既然你們想玩,我就來陪你們玩玩。”
白水說完,緩緩地拔出鐵劍,寒光一閃,猶如墨河中跳出一條銀魚。
郭慕退後幾步,抓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死死地盯着白水的任何一個舉動。同時,他也在體內悄悄運轉元力,以防備不測。
上次使用元力後,郭慕的丹田中僅僅只剩下兩釐米大小的元力塊,到了如今,通過每天運轉元修功法,郭慕的元力已經增長到了五釐米左右。若是郭慕現在身處魂界,元力的增長不但會乘以倍數,而且還可能發現質變,即昇華成更高殺傷力的元力。
但那些都是假設,現在郭慕的丹田中只有五釐米大小,而且是最低級的元力塊。
如果說郭慕想利用元力殺人的話,這五釐米元力只夠他用來滅掉兩個普通人的靈魂。
而白水卻是武師。
武師到底有多強大郭慕並不知道,但郭慕知道,即便金礦的那個千夫長刀疤臉以及那個噁心的馬大哈,都只是一名普通的武者。
而武師,是比武者更強大的存在。
據說一個普通的武師,能輕易擊敗三個或以上的普通武者。
武者,則能隨隨便便壓制住五個或以上的普通人。
由此可以知道,郭慕和白水之間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你是一個武師,爲什麼要給一個忘恩負義、陷害兄長的人當保鏢?”郭慕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試圖讓自己的元力充分地附着到拳頭之上。這是他唯一的底牌,必須要準備充分,在關鍵的時候給白水意想不到的攻擊,他或許還能取勝,但是……如果不能,他就必敗無疑。
白水不知道郭慕的心思,見他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也懶得馬上動手。他活了二十多年,可真沒聽說過,有十五六歲就能成爲武師的天才。
武藝的增長不是天資就能夠決定的,還靠勤學苦練,沒有長時間的積累,是不可能隨隨便便達到某個境界的。
想當初,白水花了三年成爲武者,之後卻花了十年成爲一名武師,這個中艱辛,豈是外人能夠理解。
他可不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小毛孩,境界還能比他高?
所以他在原地不動,只是懶洋洋地看着郭慕道:“武師怎麼了,武師就不需要吃飯了嗎。風武有錢,我沒錢,他沒武功,我有武功,所以我護他周全,他給我錢……很公平啊,我覺得很滿意啊……”
白水冷冷一哼:“至於他爲人如何,他幹過什麼事,與我何干,我只要錢。”
郭慕道:“我以爲武師應有大家風範,不去助紂爲虐。
”
白水笑了:“我不管別的武師怎麼做,我就是個爲錢賣命的武師,只要你有錢,沒問題,我可以反過來爲你賣命。”
郭慕一愣,心道這人果真如此沒節操嗎,就不怕信譽不好沒人再請他?
白水知道郭慕的心思,道:“反正我滿天下跑的,也不在乎那個啥信譽不信譽的,只要你有錢,我就按你說的做,不當風武的保鏢,如何?”
郭慕心裡一動,左手抓棍,右手在身上摸了一圈,然後什麼都沒有摸出來,不禁有些尷尬:“我身上沒。”
白水臉色一寒,不過幸好郭慕沒看到。
郭慕急中生智:“等等,我身上雖然沒有,但風雷和葉安有。”
白水臉色緩和下來:“有多少?”
郭慕認真地回憶了下,然後遲疑地說道:“十八兩,可夠?”
十八兩!
坑爹啊!白水怒道:“我給風武當保鏢,都是一天十兩銀子,你丫丫的,拿十八兩就像唬弄我放棄風武這個大金主?”
當武師是爛大街的白菜啊!
“耍我,敢耍我,去死吧!”
白水二話不說,就朝郭慕跑去,速度極快,郭慕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撞來,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
武師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郭慕事先做的所有準備,完全沒有阻擋白水片刻,就連拳上的那些元力,都險些在這一擊中震盪潰散,幸好郭慕在千鈞一髮之刻,強行將所有元力收回丹田,否則他極有可能在白水的這一次攻擊中,因爲元力盡失而陷入昏厥。
“臭小子,回頭收拾你!”
把郭慕撞得倒地不起後,白水就拿着鐵劍,朝地窖走去。在地窖入口,他唰唰兩劍,將木板劈飛,然後跳了進去。
風三少和葉安被突然跳進來的白水給嚇了一跳,而兩人的身後,風武看到白水,卻是開心得不得了。
“不好意思,風爺,我來晚了。”白水道。
風武哈哈大笑:“無妨無妨,你快點把我眼前這兩個餘孽給拿下,敢抓風爺我,就得知道,需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風三少大怒,回頭:“二叔,你說什麼!”
風武自覺必然得救,嘿嘿笑着,臉上全然沒有了之前慈祥長輩的表情,反而透着一股市儈小人之氣。
事到如今,他的安全得到了保證,自然也不用和風三少去言語糾纏,他索性決定一口氣承認了:“沒錯,我就是想得到風家家主的位置,你爹的毒就是我下的,我本來以爲他死定了,沒想到這老傢伙真命硬,居然還能挺過來。”
“不過……”風武又道,“他雖然活過來了,卻變成了一個癡呆,哈哈,這結果也是不錯!怎的,好侄兒,對叔叔的這個回答滿意嗎?”
“我要你血債血償!”
風武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惡行,而風三少也對自己之前猶豫不覺而感到後悔,他真的早就該將風武一刀了結!
因爲記憶裡還存着二叔的笑臉,所以風三少一直不願意相信他的二叔其實是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但現在,他徹底明悟了。
他要殺了風武,給父親報仇,爲風家清理門戶!
風三少大吼一聲,朝仍被捆綁而不能動彈的風武撲去,風武見狀,嚇得尿都快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