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婧一路七彎八拐的並沒有走什麼大道,完全是繞着小巷子鑽。聶飛和二鬼不緊不慢的跟着她,始終警惕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不過方雅婧這麼走倒是讓聶飛明白爲什麼以特查局的能力都難以追查到她的行蹤了。方雅婧就彷彿是知道一樣,警惕的避開了所有的公共監控,而且她淨走那些沒什麼人的小巷子,根本就遇不到什麼人,這樣也減少了讓人發現她的機會。
最終,在方雅婧的帶領下,聶飛和二鬼來到了一間開在偏僻巷子裡的咖啡館。如果不是方雅婧帶路的話,聶飛根本都不會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有一間咖啡館。
“進來吧!”方雅婧走進咖啡館,站在門口處向聶飛招了招手。
聶飛有些遲疑的沒有挪步。如果那裡面有陷阱的話,聶飛這樣貿貿然進去豈不是被人甕中捉鱉了?
方雅婧似乎是明白聶飛在顧慮什麼,輕笑一下說道:“小飛,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進去吧,這個地方沒事。”此時葉紅在聶飛的身後輕輕的推他一把說道:“這是邊緣人的地盤,不要小看了邊緣人的實力!”
葉紅當鬼那麼多年,見識自然不凡。這間咖啡館葉紅也知道,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方雅婧竟然會帶着他們來這!
葉紅的意思聶飛瞬間就明白了,邊緣人的存在和討債人差不多。但論起對陰陽二界的影響力來說,邊緣人顯然名氣更大一點。討債人屬於官方人員,做事必須守規矩。而邊緣人就屬於灰色地帶的那種存在,他們自己說出去的話就是規矩!
邊緣人比起討債人更注重自己地盤的安全,要是在這裡交易都不能安心,那這個邊緣人也就無法立足了。
而邊緣人的地盤正好也是特查局追蹤的盲區,因爲邊緣人是不可能讓任何勢力或人追蹤到他們的地盤上的。
聽到這句話,聶飛放心的跟進了咖啡館裡。
此時已經是晚上,這家咖啡館裡除了少數幾個人類之外,大部分都是鬼。方雅婧和聶飛的進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鬼的注意,二人徑直找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來,葉紅和葉煙雨二鬼則是站在了聶飛的身後。
“你究竟是雅婧還是狐鬼?”一落座,聶飛便迫不及待的盯着方雅婧問道。
“你覺得我現在究竟是誰呢?”方雅婧輕笑一下,把玩着自己散落在肩上的秀髮,看着聶飛調皮的說道。
聶飛一臉嚴肅的看着她,沒有吭聲。
似乎是感覺到聶飛現在的情緒有些不對,方雅婧慢慢的將笑容收斂了,低下頭,視線看着桌子上的小裝飾品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之前一直以爲自己死定了,結果沒想到卻是我活下來了。”
“你是雅婧!”聽到方雅婧這麼說,聶飛頓時一臉驚喜的說道。
“我當然是我,只不過卻不是以前的我了。”方雅婧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說道。
“在那場爆炸中,李君昊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衝擊,所以我受到的傷害並不大。並且狐鬼姐姐替我擋下了很多的靈潮,我的魂魄也沒有太大的事情。”方雅婧將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心臟處說道。
方雅婧的話讓聶飛和葉紅都覺得很意外,李君昊竟然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爆炸衝擊,而且狐鬼居然也幫助方雅婧逃過一劫。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李君昊和狐鬼這對主僕良心發現了嗎?
葉紅敏銳的注意到,方雅婧在稱呼狐鬼的時候口氣很不一般,而且竟然還用上了姐姐二字,這又是什麼一個情況?!
“至於我爲什麼沒有去找你們,這個問題我等一下再回答。現在還是讓狐鬼姐姐先跟你們聊聊吧。”方雅婧擡起頭看着聶飛笑了笑道。
下一秒,方雅婧給人的總體感覺就變了。只不過是嘴角輕輕一揚,眼尾微微一翹,方雅婧就從一個精明幹練的女警瞬間變身成一個滿布狐媚笑容的小女人。
“小飛啊,不介意奴家這麼稱呼你吧?咱們似乎有好一段日子沒見了!”方雅婧左手托腮,看着聶飛風情萬種的笑道。
“你是狐鬼?!”聶飛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方雅婧了,他眉頭微微一皺,口氣有些生硬的說道。
“哎呀,口氣不要這麼難聽嘛!好歹奴家可是你這位小情人的救命恩人耶!”方雅婧,哦不,狐鬼輕笑着說道。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離開雅婧的肉身?”聶飛死死的盯着狐鬼問道。
“她不用離開了!”狐鬼還沒說話呢。葉紅先一步站了出來,看着狐鬼口氣嚴肅的說道:“你的魂魄傷得這麼重,究竟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葉紅和聶飛可不一樣,人家是見過世面的鬼。而且本身同樣是鬼,因此她能夠敏銳的發現狐鬼現在的狀況。現在的狐鬼用風中殘燭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她的靈力已經低到幾乎只要大幅度的活動就能夠消耗乾淨的地步。
“無論是做人還是當鬼,只要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總是可以撐下去的。但鬼也要面對現實,現在我的靈力已經不足夠讓我繼續撐下去了。”狐鬼臉上浮起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悽美無比。
聽着兩鬼的對話,聶飛終於明白葉紅那句不用離開是什麼意思了。現在的狐鬼隨時有可能魂飛魄散,到時候方雅婧的肉身裡就只會剩下她自己的意識了。
“那你讓雅婧出面把我找來,是有什麼心願未了嗎?”聶飛沉默了一下,看着狐鬼問道。
“算是有吧!”狐鬼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宋朝的鬼,經歷了最黑暗的那個朝代,被人擄去受盡屈辱。死了以後倒是有去想過輪迴,下輩子本不打算當人了。”
說到這,狐鬼忽然笑了,笑得彷彿看到了幸福的降臨:“直到我遇到了主上,你能夠明白那種感覺嗎?當你覺得對整個人間都絕望,甚至下輩子連人都不想做的時候。忽然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對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那是讓我唯一能夠作爲鬼陪伴他而支撐下去的信念!”
聶飛沉默不語,對於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來說,他真的無法體會到那種絕望,那種連投胎都不願意再做人的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