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皇子還不知情的時候, 太子給他下的套,已經讓他與大位無緣了。
皇帝覺得自己年齡還不老,犯不着這麼早定下繼承人, 而且近來朝堂上蠢蠢欲動, 這可不大好。
於是, 他找了個機會, 秋收後祭天, 讓太子去了。不僅如此,還吩咐皇后多多賞賜太子妃,爲了兩國交好。另外, 還讓三皇子中山王在府中閉門思過,理由就是無事生非, 屢次騷擾太子府。至於思過的時間, 沒說。
於是, 京裡的風向立刻變了,原先車水馬龍的中山王府立刻門可羅雀了。而太子府門前, 每天遞拜帖的排成了長隊。
侍女青黛抱怨,“公主,您看這邀請您去赴宴的、賞花的,還有要來拜訪的,這麼多拜帖, 哪裡應付得過來。”
“都放着吧, 都不去。”紅花懶得應付那些趨炎附勢的人。
“公主, 不去也好。萬一有人對公主不利, 可能打聽了公主的行蹤, 半路劫持。”秦成最擔心的是公主的安全。
“好,不去。”紅花微笑着。
青芙吞吞吐吐地說, “公主,……還有件事,您的上心了。皇后娘娘……上次進宮催您了……子嗣啊。”
說到這個,紅花嘆氣了,“太子休養要緊,皇后娘娘也不過是提了提,並沒有催促。再說吧。”
“可是……”青芙還要再說什麼,青黛在旁邊掐她一把。
午後,紅花把其他下人打發走,自己帶着秦成在府裡走走。走到假山附近,卻聽到有人說話,青黛在教訓青芙,紅花就想聽聽她們說什麼,帶着秦成藏在假山後。
青黛對青芙說,“你什麼意思!成天想着太子的子嗣,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嘛!太子都不急,你急什麼?!難不成你想替公主去!”
青芙趕忙辯解,“不是的,我只是替公主着急,若是沒個子嗣,如何傍身!況且,太子病弱,萬一,……公主也能有個依靠。說不定,將來公主的孩子,還有希望……”
“住口!不要說了!”青黛狠狠推青芙一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每次太子來了,你就衝上前去服侍,那叫一個殷勤!還把頭髮放在一邊,露出你那白皙的脖子,你什麼意思啊?是,我知道,我們這幾個裡面數你白,趕緊讓人看看是吧?!”
“不是的!”青芙哭起來,“我真心忠於公主,真是爲公主好啊!”
青黛哼一聲走了,“最好是這樣!”
等青芙走遠了,站在原地的青芙立刻換了一幅面孔,“哼!等我當了太子的侍妾,再慢慢收拾你!你,永遠是個奴才!而我,將來是有可能做上皇妃的人!今日之羞辱,他日必當報之!”
青芙扭身走了,秦成問,“公主,這丫頭不忠,要不……”
“正好。她有這志向,就讓她去。太子身邊總不可能就我一個,這丫頭畢竟無根無基,好控制。”紅花輕輕地說。
秦成有些吃驚地看着公主,他突然明白,公主,也不愛丈夫。所以,她不嫉妒。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發現自己心下是有點歡喜的。但隨即又憂愁起來,身在他國,主子還是要依靠丈夫的。
秦成糾結起來,不知該不該勸說主子去籠絡丈夫的心。
當晚,青芙過來跟準備獨自一人先睡得紅花說,“公主,太子還在青雲閣看書呢,要熬壞身子了。要不,公主給送點補湯過去。奴婢已經吩咐廚房做好了。”
紅花打量下青芙,略施薄粉,脣紅齒白,還換了最好看的衣服,不錯,“好啊,你去送吧,我要睡了,身體不舒服。送完了,你就留在青雲閣,好好照顧太子。去吧。”
紅花躺下了,青芙受寵若驚,正要說什麼,看見主子已經背對自己了,就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當天晚上,太子沒有回來,青芙也沒有回來,紅花身邊侍奉的婢女們悄悄議論。
第二天,一早,太子和紅花用早膳的時候,說起,“太子妃真是賢德,身體不適,還記得派婢女去送湯,還讓她留下服侍我。青芙不錯,給她個身份吧。”
秦成在門口,看着太子微笑的樣子,替公主難過。
可是,紅花很高興地說,“好啊,就讓她先做個侍妾吧,等有了身孕,再擡舉。”
太子眼睛不眨地看着妻子,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難過,他很失望,卻只能說一句,“太子妃,真賢德。”
紅花依然微笑着,“以後太子身邊還會有更多的女人,太子肯收用我帶來的人,那是爲妻的體面。她若有了孩子,我會當自己的養着。太子,我們不是尋常夫妻,您是一國的太子,我是太子妃。皇后娘娘已經跟我說了不止一次了,希望早日看到您的孩子出世。我不止是您的妻子,還是爲儲君管理後院的人。青芙對您有愛慕之意,她自願服侍您,我成全了她,也是好意。”
“哼,好意。好意。多謝。”太子開始吃東西,只是吃了兩口,就扔下了,“沒胃口,不吃了!”
“那讓廚房再做些來。”紅花溫柔地說道。
“不用了。不想吃了。我一會兒出去一下,太子妃隨意,不過,最好不要出門。免得出什麼意外。”
太子不高興地走了,青黛過來收拾東西說,“公主,您看,把太子氣走了。您多少表現得在意一些,太子就不生氣了。”
“青芙呢,把她叫來。”
聽了紅花吩咐,青黛高興了,“奴婢這就把這個下賤蹄子給揪過來!”
“別,好好叫過來,我要擡舉她呢。”
青黛生氣地走了,一會兒把躲起來的青芙帶了過來。
紅花讓人取了一根金簪子,給青芙插上,“你去告訴管家,說我的意思,給你做幾件新衣服,買兩套新的頭面首飾。回頭我讓人給你收拾個屋子出來,以後,太子身邊的事,你多盡些心。”
“多謝公主!呃不,多謝太子妃恩典。”青芙自覺地改了口,紅花知道,這個人以後不是自己的了,是太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