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這樣說得?”柳懷沙不置可否地說道。
左傅超見柳懷沙似乎並不甚在意,便問道:“那麼這次二位師叔出關也是爲此事?”
柳懷沙嫣然一笑,“自然不是,若是爲此事的話我就不會再問你了,反正待會你也要知道,我便先告訴你也無妨。掌門師兄近幾日將要閉關,九墨師兄和掘墓師弟都要護法,恰逢我和師兄也到了可以出關的時節,便應掌門師兄之意,暫且看着你們這些小輩們。”
左傅超心道原來如此,可是不知道掌門卻又爲何要閉關,正這樣想着卻看到一人從虛空中踏出,正是蜀山掌門林中。
“參見掌門師叔!”左傅超和姜遲是晚輩,連忙上前行禮。
林中揮揮手,“不必多禮”,又朝其他四人點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今日把大家叫到這裡,是因爲一件關係到我蜀山存亡的大事。”
林中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就把衆人都嚇了一跳,事關蜀山存亡,以林中的性格若是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事情的嚴重性真的就是可想而知了,一時之間在場幾人都是默然不語。
“這便是師弟你叫我們出關的原因?”孔令旗原本還打算和這個多年未見的長門師弟好好聊上幾句,就如同九墨和掘墓一般,但聽到這話臉色也嚴峻起來。
“正是如此”,林中向來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妖王既已出世,那妖族必定大興,而我蜀山首當其衝,必定將是他們的目標。前幾日我便發現,塔內妖氣外瀉,鎖妖塔竟是有不穩之象。我通過‘天視地聽’和掌門溝通,掌門傳我四句偈語,方以應此劫。”
林中口中的掌門便是蜀山派初代掌門,初代掌門成仙已久,蜀山派只有歷代掌門纔可以通過“天視地聽”與之溝通。
聽林中說到這裡,衆人更是凝神細聽,卻聽林中說道:
“烈火辯玉遂生煙,日追月逐問蒼天。
吹簫撫琴忘悲苦,冰消雪融聚龍空。”
幾人聽了這似詩非詩的幾句話,均是心中思索起來。
九墨尋思半晌,依舊不得要領,目光便向林中投去,“師弟可曾領悟掌門這四句偈語之意。”
林中搖搖頭,“毫無頭緒。”
掘墓一聽插口道,“師兄你這方面不行,這要交給我們美麗的柳師姐才行。”他說着用胳膊頂了頂孔令旗,“你說是不是?”
孔令旗苦笑搖頭,掘墓這性子就一直沒有變過,他把目光投向柳懷沙,卻見她搖頭道,“我也想不出來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說到這裡,她眼角一瞥,看到姜遲似是有話要說,便問道,“小遲,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看看。”
姜遲此刻正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聽柳懷沙應允,當即說道,“依弟子所見,這四句偈語的關鍵,便在這龍空上。”
“龍空,這是爲何?”孔令旗問道,林中雖然並不說話,但也把目光投向了姜遲。
姜遲想了想,“這前三句話都似是在敘事,唯有最後一句聽起來像是結果,所以我想這龍空應該是個地名。”
“地名?倒也不無道理”,九墨向林中說道,“師弟怎麼看?”
林中說道,“只是猜測,並無佐證,不足爲憑”,說完把目光轉向了左傅超,“傅超。”
“弟子在!”左傅超上前一步,躬身應道。
“我卜過一卦,我蜀山此次危難,若要得解,便落在你和姜遲的身上。”
“我和姜師妹?”左傅超愕然,他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有這種事情,一旁的姜遲也是吃驚地看向林中。
林中一直嚴峻的臉色此刻才緩和下來,“我這幾日連着卜了幾卦,卦象是的確顯示蜀山若要得以解此劫,便要落在你和姜遲身上,但這其中卻是無比兇險,我現在問你,你可願意下山,尋找解劫之法?”
左傅超表情堅毅,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身爲蜀山弟子,爲師門排憂解難本就是份內之事,沒有願意與否一說,弟子請命下山,還望掌門和幾位長老同意。”
林中點了點頭,他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對左傅超的性格他很清楚,爲了門派他肯定會全力以赴。他接着把目光向姜遲投去,不待他說話,姜遲也已經和左傅超站在一起,“弟子姜遲願請掌門和幾位長老准許弟子下山!”
林中見二人如此,說道,“如此,你二人便馬上下山,切記凡事只要隨緣就好,不必刻意強求,你二人命理如此,只是這四句偈語,不到必要時刻,卻是不可說與外人知道。”
“弟子明白!”兩人齊齊一躬身,這便回到各自的房間準備,等會向師傅辭行之後便離開蜀山。
“掌門,這劫數,當真無法避免嗎?”柳懷沙憂心忡忡地問道,她既是擔心蜀山,也是擔心姜遲和左傅超。
林中口氣雖然無奈,但臉上堅毅的表情卻是一直從未變過,“劫數在天,劫數無天,雖不知爲何要着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不過傅超性子沉穩,只要他們下山,想來必有收穫。倒是你二人”,林中頓了一頓,對孔令旗說道,“既然已經出關,便領回原本的真武長老和玄氣長老之職吧。”
“謹遵掌門之命。”蜀山的門規嚴格,雖然同門師兄弟間感情極好,在說到門派之事時,掌門是擁有着絕對的權力。
一個時辰之後,左傅超便已經和姜遲走在了下山的路上,一待離開蜀山,原本壓抑在他們心頭的沉重氣氛倒也減輕不少。左傅超便向姜遲問道,“姜師妹……”哪知卻姜遲搖頭道,“師兄不必如此客氣,叫我小遲就好。”
左傅超遲疑道,“這……”只有孔令旗和柳懷沙才這樣稱呼。
姜遲的一雙眸子裡滿是笑意,“師兄莫不是害怕被門中的其他女弟子聽到,我可聽王軻師弟說了,師兄在蜀山的人緣是無人可及,那些女師侄巴不得天天纏在你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