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迴風的視線穿過眼前的草叢望去,只見兩人懶洋洋地邁着步子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等那二人走到近處,看清他們的模樣,柳迴風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這兩人竟都是妖,仔細一看,一隻貓妖,一隻虎妖,都是人身妖首,剛纔說話的就是那貓妖。
柳迴風看了身旁的紫崖一眼,心中想道,看來紫崖猜得還真有幾分可能,要知妖類既已能化成人形,再要露出這幅模樣,不是有恃無恐,就是被逼無奈。但看這兩隻妖怪走路那疲懶的模樣,柳迴風更願意相信那是前者。
只是,奇怪的是,爲什麼現在反而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妖氣了?
“噓,小聲些”,虎妖掩住貓妖的嘴,“你這張大嘴巴什麼時候能注意一點,這些事情,是你我二人能管得嗎?”
貓妖一把打開虎妖的手,卻是嘿嘿冷笑,“三兒,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小了,真不知道你是老虎還是我是老虎。我們御部怕過誰來着,現在妖王大人不在,這裡就是我們說了算,那些雜魚什麼的我老貓還真不放在眼裡!”
虎妖聽到他這樣說,頗是不以爲然,心想若真是如此,你又怎麼會在這裡埋怨那些人,憑你的脾氣怕是早就衝過去給他們臉上一人一爪子吧。只是他和貓妖關係甚好,這些話倒是不方便說出來。
“好大的口氣啊,真不怕嗎?”
虎妖和貓妖同時臉色一變,虎妖心中一驚,貓妖卻是大喝一聲,“誰?鬼鬼祟祟的,給老子滾出來!”
只見兩人從天緩緩而降,穩穩站在虎妖和貓妖身前,只聽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剛剛回來,就聽到有人在這裡大言不慚的吹牛,當真是可笑啊可笑!”
柳迴風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這二人的背影,但只看她們身形嬌小,長髮垂腰就知是女人。
柳迴風和紫崖對望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這兩個女子從天而降,恰好落在剛纔柳迴風和紫崖醒來的地方,想來必也是從西湖底部而來。
“兩位姑娘還請不要介意,我這兄弟就是這個脾氣,要是言語裡有冒犯了二位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虎妖一看到二人,連忙上前一步,同時一隻手緊緊地扯住貓妖,心中卻是暗暗叫苦,眼前二人在這裡出了名的難纏,要是自己一人還好,只是貓妖的脾氣那就是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怕是今天不能善了。
貓妖聽到虎妖的話,再看看虎妖扯住自己的手,哼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便好,我姐妹奉妖王大人的命令,負責管理這妖都之事,要是有些人不知好歹,自以爲是,胡吹大氣,那就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這女子的聲音頗爲動聽,猶如一隻黃鸝般清脆悅耳。只是說出的話卻是絲毫不留情面,不知好歹,自以爲是,胡吹大氣幾個詞一氣兒蹦出口,自是全部針對那貓妖。
柳迴風心想,這女人的聲音倒是挺好聽的,只是不知她長得什麼模樣,難道也是妖怪不成,還有她口中說得妖都卻不知和妖界是什麼關係?
“我呸!誰胡吹大氣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老貓在這妖都是什麼水平,妖族三部以御部爲首,而我老貓在這御部雖說不上是頂尖兒的水平,也是無人敢輕視。就算是要教訓我,就憑你們,哼哼,怕還是沒有資格吧?”
虎妖一聽貓妖這話就知道要糟,心說你和她們慪什麼氣,本來說幾句好話,我再打打圓場,和和稀泥也就過去了,現在……怕是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想到這裡,索性閉口不言,細細思索解救之道。
“不錯啊,貓妖大人你本事漸長啊?看來我姐妹二人還不在貓妖大人您的眼中了?”
貓妖冷哼一聲並不理睬,只是那不屑的眼神卻已說明了一切。
柳迴風暗自好笑,眼前的這四位,身上幾乎都是感覺不到妖氣,只是貓妖和虎妖很明顯一看就是妖。至於另兩位,雖然看來是人形,但想來能在此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自己和紫崖吧。原來妖也和人一樣會爲這些事情起爭執,倒真是三分不像妖,七分更像人。
“姐姐,你說我們怎麼辦?”
那女子微微側身,向身旁另一女子詢問道。
就是這一側身,柳迴風看到了她的面孔,眉目清秀,面容甚是姣好。
卻聽到她身旁那女子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聲音平淡,卻是不帶絲毫的火氣。
“聽到了嗎,貓妖,你公然頂撞我,還不束手就擒?”
“放屁!綵鳳,別人怕你,我老貓卻不怕你,你有本事便來拿我,別在這裡和我廢話!”
綵鳳嫣然一笑,似是並不在意貓妖之言,她微微嘆氣,低聲說道,“何必呢,爲什麼有些傢伙就是沒有自知知明呢?”
話剛一落口,她便如鬼魅一般閃到貓妖身前,原本幾尺長的距離竟似不存在一般,左手便向貓妖胸前襲去。
貓妖並不閃躲,本來垂在身側的右手迅速提起,擋在胸前,就和綵鳳左手對了一記,兩人身形均是微微搖晃。
綵鳳輕笑道,“倒還真是皮糙肉厚。”左手輕盈的一翻,便取出一把匕首,右手卻是虛握成爪,順勢抓下。貓妖卻依舊是空手對敵,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交起手來。
虎妖在一旁觀戰,暗自觀察還未出手的另一人,只見她神態安詳,似是眼前的這一切都和她不相關,而目光竟也是不在眼前這二人身上稍有停留,卻是望着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紫崖觀察這兩人的動作,心想若是自己和其中一人交手,應當能穩勝,只是不知這兩人爲何只是比較武技,而不運用法術。正思量間,卻見天上一道驚雷劈下,正中貓妖。
雷咒!終於動真格的了,虎妖心念一動,卻見貓妖身子晃了兩晃,後退兩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心中再不猶豫,搶上前去,擋下了接着的第二道雷,半邊身子被震得發麻,竟是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