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直都對田疆的所作所爲不滿的林芝也沒有想到,田疆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出賣同門無論放在哪個門派都可以稱得上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這幾乎就相當於背叛了門派。田疆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就已經不是她能處理的了,她把目光投向姜遲,目前有資格處理田疆的也只有她了。
姜遲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過來竟然能夠碰上這樣的事情,難道說自己閉關數十年,蜀山的內部已經成了這種模樣嗎?爲了掩飾自己的過錯,竟然可以放着同門被害的事情不顧,如果今天自己不來的話,這件事情豈不是要被這個叫田疆的人隱瞞下來了?
姜遲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林芝!”
“弟子在!”林芝有些惶恐,她不知道姜遲打算怎樣對待田疆,但可以肯定的是,田疆的悲劇下場已是註定了。
“把這個叫田疆的人帶下去,暫時由你看守,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之後,再把此事稟報律德長老,交由他處理。”
姜遲的語氣森然,林芝幾乎是感覺不到一點情緒的波動,但聽到姜遲的這話後,林芝卻是心中一凜,“交由律德長老處理?”律德長老就是左傅超的師尊九墨,是蜀山五大長老之一,一般來說,也只有二代弟子違反了門規纔會由他親自處置,但這一次……林芝帶着憐憫的眼光看了田疆一眼,他的結果已經可以預見了。
“楚辭,你去找人把王軻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讓林芝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還沒有完,姜遲又對楚辭做出了這樣的吩咐,看樣子,王軻也要背上一個授徒不嚴的處分了。
林芝嘆了一口氣,便押着田疆離開,姜遲微微遲疑了一下,又說道,“你帶上四個弟子,先把他押到後山的禁地吧,你左師叔現在正好也在那邊,你把這邊的事情順便也告訴他。”
林芝點了點頭,走到了田疆身旁,看了他一眼,說道,“走吧。”
田疆此刻已經是雙眼無神,完全失去剛纔了的精神,他不知道自己安排的好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他清楚的是,現在他的後果已經是註定了,估計最輕也是廢去修爲,面壁思過,終生禁足。聽林芝叫了他一聲,他看了看林芝,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木然的跟着她一起離開了煉劍房。
看着林芝領着人帶走了田疆,姜遲這才把目光放到了這些已經身亡的弟子上,他看了看先前被救醒後揭露了田疆的那四人,盯着他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仔細給我說來,不得由一絲一毫的隱瞞!”
那四人都是田疆“精心挑選”出來的老實人,只知道奉命行囊,姜遲的身份是幾人的師叔祖,自然是不敢隱瞞,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在剛剛入夜不久,煉劍房原本已經點燃地燈就全部熄滅,田疆帶着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就已經成了這個模樣,估計是有人襲擊了煉劍房的弟子之後離開。之後便是田疆爲了隱瞞事實下令他們佈置好這裡,讓人看不出這裡發生的事情,但是意外的就是煉劍房燈光全滅也驚動了其他人,最終事情鬧大。
姜遲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檢查過沒有,這裡可曾丟失了什麼東西?”
那四人對視了一眼,均是低下了頭。
姜遲看到四人的表情,就知道煉劍房已經失竊了,花落看四人半天不出聲,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倒是說話啊,沒聽到師叔在問你們話嗎?”
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之前第一個醒來那人開口說道,“冰魄不見了。”
“什麼?!”聽到那四人的話後,以姜遲的鎮定,都忍不住變了臉色,她朝四周看了一眼,對花落吩咐道,“讓門人離開,全部加強戒備,通知蜀山負責守夜的弟子,整個蜀山進入警戒狀態”,她說完這些之後,又想起一事,便問道,“對了,蜀山的夜巡一向是由誰來負責?”
花落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回答道,“就是剛剛送田疆師弟離開的林師妹。”
“是她?”姜遲聽後微一猶豫,“她去了師兄那裡,這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這樣吧,你和楚辭一起先擔起今夜的巡察任務來,具體的事情等我們商量之後再調整。”
花落點了點頭,便和楚辭一起離開,同時也清空了圍在煉劍房的弟子,於是這裡只留下了姜遲和宇文瑤光,還有那四個呆頭呆腦的弟子。
“小遲姐姐,冰魄……很重要嗎?”宇文瑤光從衆人剛纔的眼神就知道丟失的冰魄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她卻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那是我們用來煉劍必不可少的物品,整個蜀山的水靈屬性飛劍都是依靠冰魄才能煉成。”姜遲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憂色,現在冰魄被盜,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爲,天下飛劍出蜀山,在飛劍這一環上出了問題的話,蜀山的根基就會動搖。我要不要告訴師傅呢?姜遲在這一刻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你們幾個不是聽了你們師傅的話,在這裡佈置嗎,又爲什麼會暈過去?”姜遲正這樣想着,卻突然聽到宇文瑤光問道,她發問的對象自然是那個還傻站的蜀山弟子。
宇文瑤光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道,既然田疆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們又怎麼會突然暈過去,讓田疆的準備徒勞無功不說……剛纔田疆可是一幅自信滿滿的樣子啊。
宇文瑤光看了姜遲一眼,兩人均是心中瞭然,姜遲通過宇文瑤光這句話,也明白過來,宇文瑤光的意思就是有人暗中幫了她們。
姜遲沉吟了一下,對宇文瑤光說道,“瑤光妹妹,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可能承了別人的情?”
宇文瑤光點了點頭,“沒錯,他們四人這個情況很明顯不在田疆的預料之內,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這一齣戲讓我們來看。”
姜遲點了點頭,她也同意宇文瑤光的看法,看了看明顯是完全聽不懂自己和宇文瑤光談話的四人,說道,“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說啊,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人又是互相望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位師叔了。”
四人並不認識宇文瑤光,但聽到她稱姜遲爲小遲姐姐,想來也應該是和姜遲同一輩分,故而便也稱她爲師叔。
姜遲和宇文瑤光對於這個倒是都不在意,不過聽到他們的回答後,宇文瑤光是無奈的搖搖頭,她不是蜀山弟子,不過對於這四人也已經無語了,而姜遲卻是再也忍不住,忍不住開口怒喝,“你們還知道什麼!”
姜遲這也是一句氣話,畢竟事關蜀山,被這四人一問三不知的態度給氣着了,原本就沒有指望他們能說出什麼來。沒想到四人中有一人左顧右盼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們中好像少了一人。”
“對啊,大膽呢?”
“是啊,張大膽爲什麼不見了?”
聽到他的話,其他三人也發現,那個膽子最小的張大膽竟然不見了,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
“你們夠了!”姜遲喝止了他們不着調的尋人行爲,耐着性子問道,“張大膽又是誰?”
他們還沒有回答,就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師叔祖,我就是張大膽。”
姜遲和宇文瑤光回過頭來,看到一個長相普通,毫無特點的蜀山弟子戰戰兢兢的站在她們身後。
“你又到哪裡去了?”姜遲沒好氣地問道,她現在看到這樣的弟子就心中來氣,難道蜀山的弟子真的是斷層了嗎?他們二代弟子個個可以獨當一面,三代弟子也差不到哪裡去,怎麼四代弟子一個個都是要死不活的模樣。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叫張大膽的弟子膽子還真是大,只是在剛開始稱了她一句師叔祖後竟然就不再理會她,而是對着宇文瑤光說道,“請問你是宇文姑娘嗎?”
宇文瑤光愣了一愣,沒有想到一個蜀山弟子居然會認得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就是宇文瑤光。”
張大膽聽到宇文瑤光這麼說,欣喜地把一張紙條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位前輩果然說得不錯,這是他給你的。”
宇文瑤光接過了那張紙條,卻是愣了一愣,“前輩?”
張大膽點了點頭,“沒錯,那位前輩說只要是和姜師叔祖在一起,沒有穿着蜀山服飾,長得漂亮的女子就是宇文姑娘,看來前輩果然神勇廣大。”
宇文瑤光聽了之後更是摸不頭腦,這個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前輩到底是什麼情況?而姜遲也是沉下臉來,今天宇文瑤光可是見過了不少蜀山弟子丟人的情形,讓她臉面上也有些過不去,此刻看到張大膽又來這樣,不禁開口道,“張大膽,你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