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鶯很快就進入了血泣的臥房,紫玲二話不說直接讓其跪下,然後親自着手探查虛實。一番查探後紫玲有些意外的發現,殷鶯體內的血契完好如初,並未受到任何的破壞。這一發現讓她確定了殷鶯的清白,接下來只詢問了一些有關的情況後就揮手示意她退下。
扭頭瞧着屋內懸空的血泣,一時間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起來。
不知何時,空中被血甲包裹着,靜止不動血泣突然間動了。血甲頭盔上露出的雙眼中陡然血光爆閃,繞體盤旋的血龍一瞬間縮回了血甲,然後懸浮着的血泣緩緩的落回了地面。
紫玲與紫菀驚喜的叫道:“少主!”
心臟再次破裂,無盡疼感頻襲着血泣的神經,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此時此刻,血泣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他被人詛咒了。對於詛咒他從小就涉獵,對這門詭異的絕學可謂是異常的偏愛,自然而然的他也算是詛咒放方面的高手了。
想到自己所施展的“血靈咒殺劍”,血泣的嘴角就不由一陣抽搐。抽取他人全身血液,然後再融入自身精血用以駕馭施展的強大劍招,沒想到最終卻成爲了敵人用來對付自己的殺手鐗。
這次蕭戰的咒殺劍術讓血泣突然間發現,血摩族的第一絕學《血魔劍訣》原來還存在着如此大的破綻。也許對付一般人來說,這一百零八套劍訣強大得可怕,但如果碰到上強大的咒術師,這其中很多需要靠自身精血來驅動的劍招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此時此刻,血泣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被人瘋狂的詛咒了,才致使心臟再次破裂。同時他還感覺到有某種對他很重要的能力正在離他遠去,一種抱憾終身的感覺縈繞心頭,至於具體失去了什麼一時間他毫無頭緒,現在他也沒那工夫去想。
這次他一共中了多少個詛咒了?
血泣感覺這個數目非常之龐大,怕是不下於數百個之多。數百啊,想到這一數目血泣就有種想要痛哭的感覺。爲了報復他也不至於這麼狠吧,這詛咒一二個就能咒死人,一下子來那麼數百個,這純粹是想要他不得好死啊。
對於一個咒術師來說只要掌握了一個人身上任何有關的物品,要找到這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對方既然擁有這麼多的咒術師,又有了他的精血,血泣知道他現在藏身的地方肯定已經暴露了。此時的他沒時間自怨自艾了,也沒有時間破咒,他必須馬上轉移,遲了說不定對方就打上門來了。
當下他焦慮萬分的道:“紫玲由你去準備撤退事宜,紫菀你馬上帶人護送本少主離開這兒!”
紫菀聞言飛速施禮告退,安排去了。
血衣驚愕道:“少主,發生了什麼事兒?”
血泣急道:“沒時間解釋了,你去通知這次跟來的族人,讓他們自行離開,等族內高手來了再返回。現在咱們這裡已經暴露了,那天魔宮用不了多久就會帶人殺上門來,要是來那麼一個玄級武者,咱們所有人都要回歸血祖的懷抱了!”
說完他叫上邊上侍候着的四位穿着火爆的女奴跟上,轉瞬間就已離開了臥房,竟然一刻也不想多呆。瞧他那慌亂的模樣,血衣看得一陣目瞪口呆,難道那天魔宮真要殺上門來了。好一會兒,他將目光轉向同樣震驚莫名的紫玲道:“少主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紫玲目光急閃了數下,方驚道:“少主一瞬間被人下了這麼多詛咒,由此可見這天魔宮在玉京中擁有數目龐大的咒術師,以咒術師的強大,要想探至我們的藏身之所定是不難。不行!我得馬上去準備撤退,如果真像少主預料的般,那要是遲了這損失可就大了。”
說完她人影一閃間消失在屋內。
血衣天性好戰,還從未不戰而逃過。天魔宮高手如雲,只要不是玄級的他就不用怕,可萬一真來了玄級的,那就凶多吉少了。雖然心裡很想與這萬年前令血摩族落荒而逃的天魔族會上一會,但他也不是莽撞之輩,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血衣目光連閃,也跟着消失在屋內。
很快紫菀就已帶着二十多位女奴與血泣會和,目光飛速一掃,血泣蹙眉道:“碧利斯呢?”
紫菀忙道:“少主,屬下並未找到她和她的護衛?”
血泣臉色一變,失聲道:“什麼?”
這事太不合常理了,碧利斯現在可是他手上最強王牌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難道天魔宮的人已經殺上門來了?
突然間,血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顧不上探究緣由,他領着一羣女奴逃離了逐風山莊。一行人才奔出了十多裡,當先一位女奴停了下來,她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漆黑的密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血泣焦急的聲音響起道:“發生了什麼,爲何停了下來?”
“主人前邊有人擋道。”
“什麼?”
竟然來得這麼快,血泣臉色不由劇變。驚駭一陣過後,他的目光看向漆黑的密林。很快漆黑的密林中一個人影緩緩的走了出來,當看清來者之時,血泣的臉上現出驚愕的表情。
雖然是黑夜,但藉助着月光,血泣一行人仍是看得一清二楚,來人霍然就是一個七八歲大小,正滿臉含笑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驟一瞧見血泣,臉上的笑容立時被仇恨與憤怒取代,她殺意狂暴,絲毫不下於虛武之巔的修爲全開,一瞬間她周身林木被暴虐的氣勁絞得粉碎。
這一恐怖的威勢只讓血泣眼皮急跳,目光看着眼前小女孩他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記憶中又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血紅的眼眸,她難道也是血摩族人吧?
“小姑娘,你爲何擋着我們的去路?”
來者自然就是血鶯了,做爲被血泣所血祭了的千名血嬰凝鍊而成的她,與血泣之間有股奇妙的感應,在感應到血泣逃跑之時,心中那股莫名的仇恨驅使她追了上來。
再次看到血泣,血鶯心中的仇恨與憤怒一瞬間爆發,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仇人!殺了他!
殺殺殺殺……
陡然,血鶯那血紅的雙眼中血腥的殺氣涌現,她小嘴一張尖嘯出聲來。
“啊啊啊啊……”
如平地驚雷,陡然炸響。滾滾音浪化爲無形劍氣,掀起了一道道劍浪,四面八方轟殺而出,數息之間,方圓十多裡地被劍氣籠罩,樹木,山丘,一切的一切,只在頃刻間被劍氣絞得粉碎。
首當其衝的血泣一行人驚駭之際,立遭萬劍齊轟,眨眼之間統統被轟飛了出去。
這一招音殺劍太過突然,太過霸道了,血泣一行人完全沒有絲毫防備,除了血泣有血甲保護外,其他所有人內腑紛紛被震傷。腦際轟鳴作響之際,就見一把小劍出現在血鶯的手中,電掣間,又見她持劍攻來。
“血靈咒殺劍!”
驀地,血光綻現,千道血色劍氣宛若邪靈,嗡鳴咆哮,淒厲異常。只在剎那之間,被音殺劍轟飛了的血泣就見千道血色劍氣合一,化爲一道驚天劍氣向他斬來。
那一瞬間血泣甚至忘記了躲避,他的雙眼內滿是驚愕之色。
虛武之巔的全力一擊何其強大,看到這恐怖異常的一劍,血泣的一衆女奴驚駭欲絕,在欲要斬中血泣的剎那,一名女奴擋在了他的身前。
“嘭!”
倉促封擋的女奴慘叫拋飛,連帶她身後的血泣同時被擊飛。受這一阻擋,其餘女奴護衛紛紛穩定身形,向着血鶯攻來。
看到十多道攻來的身影,血鶯毫無所覺,她冷笑連連,小臉上的殺意越來越盛。立時,她的身周浮現千名血嬰的虛影,每一名血嬰的臉上都露出了刻骨的仇恨,紛紛猙獰的咆哮出聲。
“血嬰咒殺劍!”
霎時,千名血嬰虛影化爲千道劍氣,向着被一衆女郎護住的血泣轟去。
怎麼可能?
看到血嬰這一劍,血泣終於想到了什麼,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大殺四方的血鶯,只覺這個世界太過瘋狂了些,他竟然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血嬰咒殺劍”屬音殺之劍,聲音者,皆具有強大的穿透性,故而音殺之劍同樣可以進行穿透攻擊,一般的防禦根本難以抵擋。千名虛幻血嬰齊齊尖嘯,滾滾聲浪,驟然合成一道音劍,帶着淒厲劍嘯隔空斬向血泣。
驟一瞧見血鶯的劍招,衆女常伴血泣身側,立時就已明瞭此劍招的厲害所在,皆知尋常手段奈何不得,除非以同等音殺之劍攻之,方能抵禦。但諸人中除了血泣無人習得音殺劍術,而血泣修爲又太弱,對這一劍難耐分毫。
但見遠超音速的一劍眨眼間斬至,衆女齊聲嬌喝,聯手結成防禦,護在血泣身前。然而,劍氣僅被阻了阻,仍然穿透而過,直取血泣。電光火石間,靠近血泣僅纏着繩索的女郎一手提着血泣急閃而開,劍氣轟鳴,呼嘯而過,一個直徑百米的劍坑倏然出現。
一劍落空,見血泣安然無恙,血鶯驚怒交加,她身周血嬰獠牙畢露,尖嘯連連,又是一劍“血嬰咒殺劍”使將而出。立時,千道聲浪化劍,驟然合一,向着血泣怒嘯而去。
“轟!”
一聲驚天爆炸,繩裝女郎再次抓着血泣躲了開來,直叫血鶯氣得哇哇大叫。她雙眸血赤紅,滿臉兇光,周身血氣鼓盪,似欲醞釀更加猛烈的攻擊。
囂張!太囂張了!
衆女怒氣填膺,眼前這嬌小的蘿莉太過目中無人了,僅憑一人,竟然就敢無視她們二十多個同階武者,連續攻擊她們的主人。這樣赤裸裸的蔑視,只讓她們怒不可遏,立時紛紛祭起絕招向着血鶯攻來。
二十多個虛武之巔的攻擊何其恐怖,就算是玄級武者見了也要暫避鋒芒。瞧見呼嘯而至的攻擊,血鶯“啊!”的一聲尖嘯,立時,就掀起了一道驚天的怒潮,滾滾聲浪紛紛化劍,怒卷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