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血鬼戰雙雄 衆人討神泉
荒野之上,殘峰之巔,同樣陰沉的眼,不同冷寂的心,如今,一者屠殺爲屠殺,一者輕蔑更輕蔑,無言之中,戰局已開。
“喝!”紅潮血鬼昂聲一喝,萬千異蟲,首先吞天噬地,向着四面八方的生靈席捲而來,要先打破人數上的優勢。剎那間乾坤失色,唯留下滿目赤紅。“君臨黑暗的人間,君臨人間的黑暗,神迷亂世墮髒污!”黑暗教廷首當其衝之際,卻見傀儡師步下一退,身前飛散數十個布偶,瀰漫周圍一片墨綠色的光團。下一刻,布偶化成人,黑線扯四肢,數十名傀儡兵瞬間衝入了紅潮中央,搭成了一面人牆。紅色異蟲立刻被吸引,全是飛奔這十人而來。“喝!”傀儡師掌中黑線運化,十名傀儡人背對背繞成一圈,各自發出冰火風雷等各系魔法,原地轉動。霎時間各色魔法光芒相互融合,宛如巨輪,相互衝突,紅色異蟲,死傷慘重。“殺!”傀儡師一聲下令,千軍蟻聚而上,身處紅潮之中,竟讓異蟲繞行!“嗯?利用陰兵寄託活人靈魂,承載自殺招數。再將真人血肉煉化的氣息附着在陰兵之上,吸引紅潮。而真人的身體表面卻塗抹黑暗生物的骨粉,藉以掩蓋活人氣息。不差!”血鬼話音剛落,已然身陷刀林劍雨,魔法錯身膠葛,封鎖一切通途。“你們見過紅潮血鬼的迷途三招嗎?”卻見血色身影冷然一笑,飛身翻掌,橫掃神兵,一股強悍氣勁,使得蜂擁而來的數十人全被震飛現場,他本人卻得一絲喘息,“滅神,迷途空談!喝!”邪功赫赫,衝射陰雲,血鬼出招,全身化作紅色暗潮,然後擰作一股,沖天而上,在半空之中陡然變形。“嗷!”呼號聲中,血鬼化成一隻數十米大小的巨大蟲體,翅膀震動的頻率,就已經讓那些靠的近的兵卒爆體而亡,骨肉四散!傀儡師大驚失色,急忙下令退軍,自己同樣使出最強傀儡魔法。“大地算什麼,全在我手中cao控。”他的魔杖隨着吟誦,在地上滑動出奇特的法陣,然後手猛然握緊魔杖,狠狠向下一劃拉,鮮血從掌心涌出,順着魔杖流入地面,灌溉法陣,“周圍涌動的土靈,聽從我的召喚,傀儡之心活化,跳動猛獸的瘋狂!傀儡暴走!”話音一落,異獸亂舞。隨着法陣光芒四射,大地鬧動不安,涌起的土堆,震裂的岩土,凝聚成一尊尊獸形,嘶吼咆哮,將異蟲團團圍困。鐵骨獅,龍牙象,巨錘獨眼人,八族龍蜥,骷髏喪屍暴龍等等數十頭猛獸虎視眈眈,勢要一舉圍殺血鬼。
而另一邊,光明教廷也早有準備。雅閣掌心一開,一個鐘罩形狀的鐵絲網籠罩大軍,阻擋紅潮。下一刻,紅衣大主教法袍飛揚,掌心的水晶球耀射出奪目光彩。“聖血開光,引接光明照耀人間的力量!”一聲吟誦,破指灑血,在水晶球上畫出十字架,雅閣身前立刻站立起一根數十米高的權杖。寶杖落下,圍攻天罩的紅潮被瞬間打碎!“殺!”雅閣收起天罩,領軍衝刺而出。那水晶球變作一團火球,繞身飛舞,疾馳而去。千軍隨後而來,加入膠着的戰場。
“喝!”雅閣一聲怒喝,剩餘魔力灌注雙掌,對着那水晶球狠狠一推。巨大火球彷彿是天地間又一個太陽,沖天而起,破空落下,壓在了血鬼頭頂!“吼!”“吼!”“嗷!”……接二連三的獸吼,接二連三的魔法攻勢,傀儡獸噴射出各自的絕招,在血鬼身上匪流。而頭頂火球也開始頂着龐大壓力降下。天地交接,斷絕生路,化爲蟲體的血鬼,卻依舊不見一絲驚惶。“哈哈哈哈……”危機當中,他竟是一聲無比諷刺的笑意,張狂不可一世,“黑暗啊!光明啊!如此愚蠢的界限,在共同的敵人面前,還是模糊了嘛!你們的本質毫無差別!人類的愚昧、貪婪、骯髒和墮落,不過是藉由不痛的載體體現而已!都一樣!都一樣!哈哈…”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哼!我不會和這樣虛僞的人合作!”傀儡師一聲陰笑,背後法袍飛起,化爲數十丈長寬,旋轉到了剛剛死傷的屍體上空,照下一片藍色光芒。骷髏殘屍竟被傀儡化,紛紛起身,對着周圍的光明教會成員撲了上去!“啊!”“啊!”……猝不及防,紛紛受創,光明教會的人馬頓時哀嚎四起,看得雅閣目眥盡裂。“傀儡師!你死來!”他一把抓住胸前的十字架,正要出擊,熟料對手竟到自己身後。“我來了!”“什麼!”雅閣大驚,來不及發射魔法,反手就把十字架插入了對手胸膛。豈料那傀儡師正中一擊,倒退數步,臉上卻是毫無表情,身上依然光芒四起。不一會兒,變作了一尊布偶倒地。“傀儡!”雅閣心中猛地一突,“遭了!”再回頭,蜘蛛狀的傀儡已經撲到了身上,張口就咬。胸膛,四肢,脖頸,全身上下均被侵蝕,雅閣頓時動彈不得。“你就等着被我的血傀儡吸盡魔力吧!不要妄想掙脫。因爲這東西,正是你們光明教廷成員的軀體煉製的。你脫不開了!哈哈哈”傀儡師得意而笑。突然,耳後一聲驚爆!
“喝!”異蟲張翅,接引八方邪火,“滅神,迷途空談!”龐大的力量難以壓制,方圓百里頓遭摧毀,橫掃的衝擊波,在一瞬間就把所有的傀儡獸變成了爛泥。靠的近的人,立刻被難以想象的高溫蒸發成了粒子狀態。而壓在頭頂的水晶球更是裂痕遍佈!雅閣和傀儡師根本沒來得及抵擋,就被震飛現場。不說兩人重傷,就是雅閣附在周身的血傀儡,都被高溫燃燒成了焦糊狀,和肌膚衣衫融在了一起!可見這一擊是何等驚天駭地!遠處的殘峰之上,聖塔瑟振翅而起的下一秒,山峰不存。“喝!”血鬼變回人形,翻身凌空而上,單足落在了那裂痕遍佈的水晶球上。“哼!你要用光明的名義誅邪!你要用黑暗的名義殺我!好啊!那我就正邪迴向!”紅潮血鬼足下用力,水晶球剎那間四分五裂,變作無數利刃飛濺而出。尚在苟延殘喘的人,頓時眉心被洞穿,不甘而死。“喝!”落地剎那,神魔孤泣冷然上手,血鬼原地一踏足,飛身而起。一錯身,傀儡師被攔腰砍成了兩段!“喝!”血鬼橫魔刃,主教劫難逃。神魔一記死,滅世僅三招。就在即將刀刃加身剎那,紅潮血鬼的臉上竟是閃爍一陣模糊殘影。
“不可啊!”一聲驚呼,卻是法爾特意識再現。正對着雅閣面頰的刀刃,剎那間偏了分毫,一劍掃起了整塊地面。“嗯——啊!”捂住心口,痛呼倒退,紅潮血鬼單膝一落,瑟瑟發抖,正是欲殺還難之痛。“咳咳咳……”親眼見證自己愛徒一絲靈魂自我尚在,雅閣又是激動又是悲慼,“我一直…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孩子。法爾特!但願未來,有人能夠挽救你。”“哈哈……有人能救我嗎?能嗎?”血鬼仰頭,濛濛的天空中似乎浮現出了法摩爾年輕剛毅的臉龐,伸手去握,卻是剎那破碎,“啊!我已經回不了頭了!”黯然離開的身影,象徵再無回頭的絕路,從腳下鋪開,卻不知鋪往何處。只有非人非魔非神的身影,遊走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中,遊走在冰冷的血腥內,直到孤獨吞噬靈魂,直到悲哀將他化爲灰燼。
“呵呵呵呵……紅潮血鬼,你還沒有泯滅過往的一切嗎?這倒是可惜了。”遠遠觀戰的聖塔瑟饒有興致地一笑,“既然自稱爲鬼,良心啊,是多麼奢侈與痛苦!既然正邪不容,那我就等着你吞噬正邪的那一刻。嗯!那個試驗你的工具,還不能壞掉。”他化爲白光掠過戰場,將雅閣帶走。就在所有人離開之後,異變再生。原本被攔腰截斷的傀儡師本已經流乾了血液,竟緩緩開始挪動上半身了。“哦!真是恐怖啊!”他宛如木偶一般僵硬的胳膊艱難地支撐着身體立了起來,“還好!我的身體早就是傀儡了。真幸運,我的傀儡之心還能跳動。這些血液幫我完成僞裝躲過了災難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向總部彙報此次情況。”他半截殘軀之中風系魔法陣啓動,託着他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消失在迷濛血色之中。
這一場曠世決戰,驚動了大陸各方勢力。一名恐怖的強者崛起,雖然時常伴隨着血腥,但是紅潮血鬼的行爲,和他的名字一樣,將這道血色的驚恐蔓延到了整個世界。尤其是天穹帝國,更是首當其衝。耐克瑟斯的情報,以神教在大陸各個角落上億名成員精心收集查證,效率之高,首屈一指。當天下午,這一份戰鬥的詳細報告就擺在了我的書桌上。不過,讓我意外的還是聖塔瑟。他出現在戰鬥現場,到底是有什麼企圖呢?或者說,天穹帝國能讓他看得上眼的東西是什麼呢?當初奶奶讓他去百葬毒窟,難道,他真的把心思打到了瘟疫之神西木的身上了嗎?算算時間,當初龍嘯帝國的人搶走了一小塊星幻石,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產不多也該做成印章了吧。只是不知道這一位所謂的神,能不能讓我刮目相看呢?
忽然,老胖在外面輕輕敲了敲門:“少爺,一切都安排好了。”“是嗎?昨晚情況怎麼樣?”我沉聲道,“都閻家族的行爲,有沒有人發現?”“沒有。”老龐道,“現在那些人都圍在神泉周圍,希望您能給他們一點兒泉水帶走。”“哼哼,都閻·西提緹娜,我看你怎麼收場。走吧!”我和老胖一起來到了神泉周圍,這裡已經熙熙攘攘圍了一大堆人。我朗聲笑道:“各位,這麼多人擠在這裡,難打不覺得熱的慌嗎?我耐克瑟斯還是有很多數十的旅店可以讓你們睡好午覺的,何必來這裡納涼呢?”“城主大人!”天穹帝國的代表毫不掩飾,當仁不讓道,“明人不說暗話!是這樣的。我們這些人,都可以算是大陸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來到耐克瑟斯,都是爲了玻璃秘方。可是秘方只有一份。我天穹得到了,其他人不免白跑一趟。呵呵。我自然不能獨佔所有好處。所以替大家向城主請求,帶一些這神奇的泉水回去,以後治病甚至救命好用。”我還沒開口,老胖先氣樂了:“這位大人!您可真是會說話啊!你送出這麼大份人情,卻要我們耐克瑟斯付出代價。”“這就不對了。”那老東西毫不知恥道,“我只是替大家提議請求。準不準,不是還要城主大人點頭嗎?”老胖看向我:“少爺,您……”“呵呵,實不相瞞啊!”我笑道,“不是傲月星芒吝嗇,實在是這口泉眼有些特殊。”有人問道:“哦?怎樣特殊?”“其實,這泉水是精靈女王送的,所以必須在生命之樹照耀之下才有這樣的功效。”我無奈道,“換句話說,離開了我耐克瑟斯百里之外,也就和一般的水沒什麼區別了。”“這……”衆人頓時愣在了當場。就在大夥猶豫不定的時候,都閻·西提緹娜忽然一聲輕笑:“呵呵,我看不管怎麼說,大人還是從一些吧。不管有沒有效,您的心意到了也就是了,免得在全大陸丟了你耐克瑟斯的顏面。再說了,說不定很快能用上呢?這裡靠近精靈之夢,一路上魔獸出沒,有備無患嘛!”衆人這纔回過神。對啊!馬上要一起圍殺天穹帝國,互相之間不知道有多少惡鬥,多一份保障總是好的。於是,衆人紛紛向我討要。
“好吧好吧。我答應了。”我笑道,“別說我小氣。泉水不多。大家安人頭來吧。五個人一小瓶。這東西,喝多喝少一個效果。來人啊,給大夥準備泉水。”衆人大喜,紛紛向我告謝。只有都閻·西提緹娜,那個黑髮藍顏的少女,在一邊對着衆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