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超度風魔族 秘聞起因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脈之下,牽連上古辛秘。一個史無前例的巨大生命體正在全力突破地脈封鎖,想要重見天日。九天之上,我盤腿而坐,急催內元,準聖修爲贊功,輪迴助能,想要一舉超度罪孽惡緣。本該一去無回的無間亡者,在輪迴標誌玄異騰空的剎那,乍開往生之門門!
轟然巨響,整個地面不是裂開,而是百里範圍全部隆起。與先前一般的妖花毒藤接二連三冒出地面。就在此刻,地府之下,那龐大聖靈衝破了地面限制,昭然天下,竟是最恐怖形貌,連我也不由心驚!只見那生靈覆蓋的地面,是先前那朵妖花數百倍。主體呈現一個半球體。球體上方,總共五六十隻妖花,每一隻都被藤蔓簇擁,嘶吼咆哮,彷彿是章魚的出手。而半球體下方,那支撐着整個軀體的,是密密麻麻數不盡的觸腳。蠕動之間,推動巨大的身形一點點爬出地面。更爲可怕的是,這個半球體的表面,不,應該說是全部的主體,幾乎都是用一種物質造成,那就是屍體!沒錯!屍體!無數的屍身,扭曲着,保持死亡前最痛苦的狀態與表情,互相疊壓,共同組成了這個怨靈的主體。一眼望去,好似一座屍山血海,向天嘶嚎!
眼見這樣的景象,一股震撼,驚覺與憤怒直衝肺腑!千萬年前,爲了一己私慾而掀起天下浩劫的衆神,玩弄蒼生,竟止於此!殺伐之聲,彷彿在耳。我的眼前,好像看到了屠殺中一個個倒下的軀體。沒有姓名,沒有言語,有的只是悲怒的眼神,以及被黃沙掩埋的軀體。數萬載風雲變化,掩蓋不了曾經的血腥。積聚滋生異變的怨念,造就了最強的惡靈!如今要想蒼生討回血債!盡眼處,已經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脈。毒氣、地火、妖獸、惡靈極端肆虐,生靈遭殃,鬼神退避。眼看災情蔓延,已經刻不容緩,我提元納氣,天下業障,盡歸於吾:“善不善,妄斷善因鑄惡果。法不法,癡迷法度淪血途。大道造化,陽極生陰,善極造惡。天堂有邪神,地獄有惡鬼,人間有修羅。然而正邪有度,不可過分。如今人性貪慾,神性癡迷,悖離大道,造此惡果。血無常願以無上道體,盡度萬劫魔障!因果歸我身!”話音一落,空中輪迴標誌受到感應,空間之力運化極致,緩緩中分,變成了一扇大門,直通輪迴第七道。一時間,那正在移動的生命體停止了腳步,表面轟然裂開了!龜裂的範圍不斷擴大。在裂縫之中,宛如實質的業力畫出一道道藍色的光芒,直衝天地。乾坤蕩蕩,瞬間沉入一片肅殺之中。要不是這裡已經被我的結界隔離。單憑這怨氣,足夠讓無數人迷失神智而自殺了。我身處漩渦中心,大開周身氣門,深深吸納。一輪輪異光從我的身體四散而出。光圈到處,化解災厄。一個個被精華的靈魂,化爲好似螢火蟲一般光電,慢慢脫離軀體,飛向輪迴之門。更有無數靈魂似乎感念我的超度之功,飛繞我的身邊。我的神識擴散,頓時帶着他們沉入一片玄奧的境地。周圍的一切,啥那間變成一片空無嗎,只餘下我和那些靈魂的對話。
“仁慈的神明。感謝你救我們脫離苦海。”身邊虛空中傳來一聲飄渺的話語,“您是我見過最偉大的神明。”
“偉大嗎?哈!我不過是秉持自己的本心罷了。”我笑道,“倒是你。你是他們的代表嗎?”
“不,偉大的神明,我只是他們共同的意志,在千萬年的堆積中形成的一絲意識。嚴格來說,我不是靈魂,而是靈魂留下的一串信息。解答您的疑惑,是我的榮幸。”
“那請你回答我。你們屬於什麼種族。我可以看到你們的怨恨,但卻不知道你們具體的滅亡原因。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太多了。”
“沒錯。千萬年的歲月,是我們風魔一族漫長的煎熬啊!我們本是神僕,現在卻是瀆神者。信仰與背叛,不是我們的意志,而是對方毫無道理的取捨啊!”
“風魔一族。傳說中擅長魔法的魔族。因爲厭惡了人間殺戮和魔族的爾虞我詐,從此背離魔道,投效光明之神。上一次神魔之戰之後,銷聲匿跡。史籍之中,只留下隻字片語。不過都是正面的描述。似乎是被光明神全部帶入了天堂,度化成爲了天使。”
“度化成天使?哈!用您的話來說,是墮入無間了!”
“怎麼說?”
“當初我們接道命令,叫我們全族護送一件聖物前往光明聖山。一路山,遇到了不下數百死大小戰役,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我們帶着同伴的屍體,一身的傷痕,一身的血污,到達聖山的時候,運送的聖物卻突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威力,瞬間吸乾了我們所有人的血液。全族血祭,如果是能夠帶來和平,那我們無怨無悔。可是這件神器誕生之後,立刻撲向戰場,將我們的聯軍,天性善良的自然神教德魯伊和耿直爲名的矮人族全部屠殺了!後來這件神器,就成爲了接下來幾場聖戰最大的殺器。曾經的戰友,曾經的兄弟,曾經的手足,一個接着一個倒在我族煉製的神器之下。這種感覺,是怎樣的錐心啊!”
“你們失去了血脈魔力,但是一直不滅,我想一定有過一場反抗吧?”
“沒錯。”那聲音道,“風魔一族,魔族血脈,光明神僕,傳承光暗兩族的秘法。爲了反抗這一場悲劇,我們集體向契約之神借命。以永遠不得轉世的代價,靈魂永遠鎖在身體裡,獲得了一戰的能力。一旦身體消融,靈魂隨之消散。那一場廝殺,我們救下了一部分矮人族。最終沒等抵擋得住光明教廷血腥無道的聖戰。自然神教,烈火神教,工匠之神,水神教等好多神明的信仰流散在光明教廷鐵蹄之下了。”
我聞言,心中瞭然同時,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何其相似。當初在安培拉教堂底下那無數骷髏堆砌的地基。這個世界,還有怎樣的黑暗披着光明的外衣荼毒世人呢。至於那契約之神,似乎凌駕在衆神之上。在我看來,很可能是大道遺存的一條法則殘餘。不過,現在我關心的卻不是這一點。“最後的問題有兩個。第一,那件神器是什麼?後來怎樣了?第二,你們當初護送神器走過那條路,我感覺隱藏着更多的秘密。”
“沒錯。當初的神器是一張弓。它每一次射出一箭都會化爲無數箭形。每一道箭形都是高級魔法。任何使用非光明魔法的人都會受到攻擊。這是超越了禁咒的可怕招數。不過似乎在我們被消滅之前,憑藉和神器之間的一分聯繫,將它內部天使的光明玉擊出了裂痕。我想那張弓殺了這麼多人,後來應該是被黑暗淹沒了吧。至於那條路,我的信息裡沒有什麼記錄。後來這段記憶遭到了抹殺。”
“好了。你能透露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我笑道,“在你消散之前,最後說一句。你難道不怕我別有用心,救你們,可能是更大的陰謀嗎?”
“偉大的神明。我只是一團訊息,不會說謊。您的身上存在着可怕的黑暗力量。但是這些力量在你的身上透露給我們的感覺,不是恐怖或者滅亡,而是一種救贖。黑暗,我不知道爲什麼可以成爲救贖。但是救贖,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和機會。”
我微微一嘆:“魔禍妖業浮屠恨,因果歸身血無常!”
“感謝您!我族的救星!最後的懇求。找到那一件神器。不要再開殺戮。用它懲罰曾經殺戮的製造者,告慰無辜的亡魂吧。這黑暗的日子裡掙扎的信念,我們不想世間,再有人無辜慘死。不想世間,再有被縱容的惡人!”
“嗯!允你了!這也是我對蒼生的承諾!”
話音一落,周圍空間同塵消散。再睜眼,滔滔業力已經被我吸收殆盡。再看天際,雖然仍就是旭日東昇,但卻是一天一夜之後的時光了。輪迴之門度盡亡者,亙古意念,卻充溢在此房天地之間。再看身下,那無數軀體滋生的妖獸逐漸乾癟的身形,卻是不願被消滅。“嗯?看來要了斷這一場因果,需要費一番功夫了。”我微微皺眉道,“既然我一肩挑起,那我就幫你,一直等到那張弓出現的時刻把!神之手!”話音一落,我隔空探手,一隻龐大的金色手掌破空而下,竟是一把抓住了眼前的巨獸,連根拔起,然後放入了蚩天之內。蚩天神槍的真靈在我的體內,槍體卻邊做戒指戴在手上。此刻戒指吸收了方圓百里內的意志力量,隱隱躁動不安。“看來要儘快煉化。”我自語道,“在這之前,先完成這一次的另一件任務再說吧。”踏足騰空,瞬息千里。就在我離開時候,異變再生。由於周圍結界解除,失去了我神力護持,方圓千里的地面轟然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洞底,汩汩的泉流正在冒出。終有一天,這裡會成爲湖泊,成爲新生命的孕育之地的。
回到賽農,整座城市正沉浸在一片熱火朝天的勞動之中。新建的街道商業區,繁華更勝先前了。銀翼軍團早我一步回城了。父親甚至將一同回來的那一部分狂戰士編作了軍團的第四個獨立單位,共同護衛賽農。因爲先前的城牆已經破了,準備要向外擴建,所以防守上還是比較薄弱的。看樣子父親先前有些提心吊膽。不僅是他,附近很多城池都加強了警戒。因爲那幾場戰爭造成的震動明顯不尋常。直到銀翼回來,父親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我沒有打擾他對着一幅新城市的規劃圖自我陶醉,悄悄回到了府邸。
母親正在廚房裡燉着一鍋雞湯。濃濃的香味兒,讓整座宅子裡的下人們都直咽口水。看着她拿着一把小扇子一點一點煽動着柴火的模樣,我不由有些羨慕父親何德何能,娶到這樣的妻子。要知道爲自己的丈夫下廚已經不易了。但是不用魔法,光用柴火,這一鍋雞湯要想燉好,需要時時刻刻盯着那火苗十幾個時辰。這樣燉出來的湯纔是極品中的極品。聞着那香味,連我也不由食指大動。偷偷溜進了廚房,我從櫥櫃裡拿了一個勺子,運動空間之力,隔空取出了一勺湯,美美飲了一口。“嗯!真不錯!”我舔了舔嘴脣,口齒餘香,“不過,還需要加上一些鳳尾藤去掉一絲油膩。”“嗯!”母親全神貫注,對於身後傳來的聲音本能的應了一聲,然後加入了一些調料。接着俯下身繼續煽火。突然,她猛然回過神,轉身剎那,見到我正含着勺子一臉玩味地看着自己。“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母親笑罵道,“居然來廚房偷嘴吃。”“呵呵,您這可是殺生啊。”我笑道,“不過作爲您的兒子,我非常樂意不顧一切地擔下因果,爲您超度它。用我的五臟廟。”“想得美!”母親護住身後將近一天一夜的勞動成果,“你想吃,就去找你的媳婦們啊,我看只要你說一聲,多少人搶着給你做呢。這是給你爸的。讓你喝一勺已經夠好了。再多我和你急啊!”“呵呵,我可捨不得讓她們這樣勞累。”“哈!有了媳婦忘了娘。”母親白了我一眼道,“我難道就是天生勞累的命嗎?爲了你這個倒黴孩子。”我說着拉過母親,摸了摸她眼角因爲疲憊生出的淡淡眼圈道:“您也別累着自己。父親知道您這份心就夠了。”“嗯。”母親笑的幸福又羞澀,轉移話題道,“事情都辦完了嗎?我聽金搏瑞他們幾個說了。”“那個詭異的東西算是解決了。”我點頭道,“對了,我想向您打探一件事。”母親驚異道:“嗯?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我微微一笑:“呵呵,在您和父親私奔……”“嗯?”“啊不!是旅行!”我趕忙改口道,“旅行途中,應該去過獸族吧。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經歷呢?”“嗯?”母親奇怪道,“你什麼意思?”“沒有任何意思!”我高舉雙手,“完全是站在一個小輩的立場,非常好奇您當年的愛情之路。就當是給我上上課好了。免得晨曦她們怪我不懂浪漫。”“你不懂浪漫?”母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最後甜甜一笑,“好吧,坐下啦,我和你慢慢說。”拉了兩張小板凳,在爐竈前坐下。我添柴,母親煽火,兩人像嘮家常一樣說起了父母年輕時候那動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