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赤霞會秦軍 母子終相會
正在政兒軍令下達之際,突然,一枚令牌急匆匆遞到了營長之中:“報——報大王,元帥,外面有一位道長,遞上此物,自稱神教中人,欲要求見。”“嗯?”政兒拿起令牌一看,“果然是我老師親自發下去的令牌。請他進入。”不一會兒,一位身披紅色道袍,鬚髮盡紅,劍眉星目,華麗無雙道者緩緩走來。“貧道赤霞子,見過人皇,將軍。”來者報上姓名,帳中之人不動容。赤霞子在乃是楚國神教勢力的主要負責人,很少有人能見他真容,如今親自到訪,果然與傳聞中一般模樣!正兒笑道:“既然是神教前輩,快快看座。”“多謝。”赤霞子也不推辭,面對王者威儀,不卑不亢,讓王翦等人更敬重三分。“不知道張到此爲的是什麼?”政兒開門見山問道。赤霞子拂塵輕掃,笑道:“以我的估計,大王的智慧定然發現身前這條漢水並非難關,只因對面的軍馬並非訓練有素的精兵,而是老弱殘軍加上數千百姓而已。”政兒點頭道:“此事我會查證!”“貧道要說的是,這漢水乃是一條絕路!”“什麼!”政兒豁然而起,“此話怎講!”赤霞子道:“大王有所不知。早在大王進兵楚國的時候,李家便在此漢水之上投下劇毒,若是渡水,則全軍覆沒。”“不可能!”王翦喝道,“漢水湍急,哪裡能夠留住毒藥?”頓時,帳中幾雙眼的目光頓時全部交集在赤霞子身上。只聞赤霞子微微一笑:“呵呵,若是將特製的劇毒按在酒罈之中,然後下面捆上大石,沉在漢水底部,徐徐放出毒素。宛如細水長流,數十日不絕。大王覺得這樣做可能成功嗎?”“嘭”的一聲,政兒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滿心後怕道:“好計策!好計策啊!若非道長,我軍將士死無葬身之地啊!”邊上冷鋒同樣是半身冷汗,手足具涼,驚道:“還好還好。我軍向來有自己打井取水的傳統。即是在漢水之前,也是如此形事,否則恐怕等不到到道長了!”忽然,政兒周身一陣氣勁透出,挾帶殺意四散擴張,周邊草木俯折,軍中一片肅殺之氣:“好!太好了!對方也有能人相助嗎?這纔有挑戰性!哈哈哈哈……”狂笑聲中,人皇取出久違的白瓷面具,軍神之軍威再臨,剎那間,漢水之上波濤掀起數米之高,呼嘯奔涌,拆雲破日!對岸的人馬一片驚慌。
“先生!先生請看!”對面軍中一軍士給一位身穿素服,披麻戴孝的老者指道,“前方大軍換軍旗了!”“怎麼可能!”老者大驚,“臨陣換旗,兵家大忌。他們換了什麼旗幟?”說着,他眯着依然有些昏花的雙眼看向對岸,要要可以望見以免金黃色的大旗緩緩落下,轉而升起一面藍色的旗幟。“來!來看看那旗子上畫着什麼?”那小兵仔細看了片刻道:“先生,旗上是一把軍刀橫貫對角,左下角乃是一張白色的人臉,上書一個‘軍’字!”“什麼!”老先生一聲驚呼,倒退數步,竟是仰頭便倒,口中鮮血噴出,衣襟盡紅!“先生!”“軍師!”……一片慌亂之中終於將老者擡回了大帳。“咳咳咳……”那老者咳出了數口鮮血,強自支撐着坐起身叫道,“將軍,將軍。”“先生,我在這裡。”軍中唯一的將領連忙過來抓住他的手問道,“先生有何吩咐?先生你……你的眼睛……”“咳咳咳……剛剛氣血上涌,所以……”“嗨!先生你本是燕國之人,何苦涉足這場秦楚之爭?如今連雙目也……”“我韓風當年,與燕王共誅天風白秀餘黨,一統燕國,創下基業,不想被嬴政小兒……噗——”“先生寬心!”那將軍急道,“快喝口水順順氣。”“嗯!”韓風一把推開茶水道,“我等下毒的計策恐怕已經被識破了!”“什麼!怎麼可能!”韓風苦嘆道:“對面營帳前,人皇旗幟落下,升起軍神的軍旗,這就表示他嬴政動了真怒了。他不再以王者之姿來統治我們,而是以軍神的身份開啓一場殺戮。至少我們軍營之中的人,若再沒有辦法,便是毫無生機!”“這可如何是好!”將軍大驚道,“求先生教我!”“咳咳咳……,爲今之計,只有挑選軍中的壯士,在秦軍渡漢水之際與之拼殺,才能順利拖延秦軍腳步。若是做不到,你等妻子皆在李家手中,恐怕……”“好!我這就去!”明知已是死局,唯有賭命了!
兩千死士,爲了被挾持爲人質的親人,在漢水一側,排布刀劍,拉緊弓弩,欲要拼死一戰。這一夜,月色格外明朗,似乎一隻空洞的眼,無情俯覽着人間一切殘酷。慘白慘白的光芒鋪灑在漢水之上,拉開一張肅殺的畫卷。一邊是殺意凜然,一邊是嚴陣以待,正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漢水之上竟是再起驚人變化!只見政兒仰天探掌,無邊天地之氣剎那間凝聚,竟形成巨大的藍色氣流:“喝!給我凝!”一聲暴喝,軍神一圈擊向漢水水面,霎時間,巨浪滔天,可是下一秒,竟是整條漢水化爲冰川!“殺!”殺生一落,秦軍人馬策馬揚鞭,藉着早已準備好的涉冰釘鞋,浩浩蕩蕩殺來了!意料中的戰局,意料外的變數,引動最極端的結果。楚國一方已然失了地利,完全處於下風。可是爲了身後的親人,竟是迎死而上!雙方交接,晶瑩無暇的冰面之上,立時熱血濺灑,映出大片大片殷紅。
千里之外,重建的滇國之上,保義帶着滇國遺民重建的國土之上,同樣一片殺伐之聲。匈奴叛軍眼見大秦將士退去,而在此建國的滇國實力並不強悍,竟是三番五次作亂。此次更是變本加厲,兩萬暴民,包括匈奴、東胡等多方蠻夷,一路之上,燒殺掠強,無惡不作。更爲危險的是,由於剛剛建國,保義爲了視察民情而出,竟被這兩千異族人馬圍困在天石城之中!當初政兒以鐵血手段幾乎將匈奴絕種,一部分殘餘的人卻是歸附了滇國。此時稍稍休養生息,殘暴野蠻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了。農夫與蛇的典故再一次上演。就是數十天前……
“援軍何時能到?”保義坐在廳堂之內問道。“稟告大王,由於軍馬在路上遇到了沙暴,所以沒有一月時間恐怕到不了啊!”下面隨行的將領應道,“而且此地糧草不足,我們最多可以堅守三日。”“三日!”保義臉色微變,沉默良久,道,“你下去吧。”“是!”那將領躬身而退。“影兒,你覺得如何?”保義問向身邊的女子。這位年輕的少婦美譽之間風情萬種,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竟是當初爲韓國遺民求來生路的才女月弄影。當初我答應她帶着韓國的子民在滇國邊上找一片安身之所,可是不準建國,後來果然被併入滇國之中。月弄影與保義雖然是政治聯姻,可是兩人卻是感情真摯,患難與共。此刻,這位才女秀眉微蹙,良久,沉聲道:“依臣妾看,糧草只夠三日,還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乃是軍心不穩。現在只有穩定軍心,我們在三日的基礎上纔可能撐得更久。生機纔會更大!”“嗯?影兒姐姐的意思是……”“大王,你可以暗中用麻袋裝沙石,假充糧草在街上走過,宣稱我軍糧草足夠一月之用,完全可以支撐到援軍到來。然後下令爲了以防萬一,延長一月期限,軍中三頓變作兩頓,一頓改爲稀粥。”“這……”保義沉吟片刻,終於還是答應了。
果不出才女所料,三天光景,硬生生被延長至七天。滇國子民爲了保護自己新建立起來的家園,奮力拼殺,血戰之下,天石城下屍骸堆砌,流血遍野,草木盡赤。可是糧草不濟,終有極限,援軍未至,面對殺紅了眼的叛軍,城門終於在轟然一聲之中破裂了!月光之下,唯餘最後的戈矛閃爍寒光。“影兒姐姐。”保義站在城樓之上,俯身看着樓下蜂擁而入人馬,“我已經安排好死士,保護你衝出去。你快走吧!”“不!”月弄影哭着抱住丈夫,“要死一起死!”保義將她抱起,苦嘆道:“自從你嫁給我,沒過過一天王后的日子,爲我國事*勞,還要隨我奔波,如今……快走吧!叛軍攻上來了!”“大王!”月弄影猛然擡頭,“你是王,我是後,你我若是落到賊人手裡,定然受盡羞辱而死,大損滇國國體!你我可死,卻不能死在叛軍手裡!”保義一把握住月弄影的手,“王后你想……”佳人俯身看着城下一片金戈了,道:“大王,我們與死難的將士通行!”“你……”“追隨大王,與英魂同葬,臣妾死而無憾!”“好!”保義眼中閃過濃濃的欣慰與慨然,訣別於世,面對冷月之下的刀兵,與佳人相擁着站上城樓。忽然,他們猛然發現天際一道流光劃出燦爛光輝,急速bi近!
“那是……”月弄影驚呼着。只見這道光轟然一聲擊向叛軍後方,頓時血肉橫飛,哀鴻遍野,沖天而起的火光,讓所有人爲之一愣。隨即,宛如潮水一般的叛軍居然被硬生生衝開了一道血路!金鼓聲中,一聲詩號伴隨三道飄逸的仙姿從天而降!“曇花開落一夕夢,流水年華,檀溪復向西流。夜光曲,曦霞調,共奏問逍遙。”飄然而落,仗劍而來,三位佳人領口一道劍氣,竟是化爲城門,城外尚未入內的叛軍頓時受到阻擋,撞上劍氣的人馬,化爲漫天血肉,在月光下飄散血色的死亡樂曲!城內,如此驚變之下,滇國百姓與軍士士氣大振,紛紛舉起殘破的兵戈殺入敵人之中,被困的叛軍眼看如此,也是拼死反撲!就在雙方更一此廝殺之際,飄逸的詩號再起:“白扇畫珠璣,紫霓朝琴曲。百年渾似夢,是非盡煙雲。”白衣卿相,超然物外的氣質,面對生死的交鋒,眼中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嶽千椆緩緩取下腰間的劍柄,向身後一置,畫架之上懸掛的十二支筆頓時金芒彎道,其中一支飛入劍柄之中,組合爲一把神鋒!“戰爭,你們對生命的領悟太膚淺了。一畫山巒形勝!”語一落,劍柄之中劍刃飛出,竄入叛軍內收割生命。再次取劍“二畫草木多情!”再出劍,劍氣縱橫。“三畫百魁爭芳。”“四畫蟲魚耀鱗。”“五花禽飛獸涌。”“六畫日月更明。”“七畫春秋寒暑。”“八畫雲淡風輕。”“九畫人神鬼魅。”“十畫亂世煙雲。”“十一畫人情冷暖。”“十二畫大道無垠。”入道的畫者,以筆墨爲劍,頓時發射十二道劍光,縱入人羣之中好似虎入羊羣,眨眼飛起數百頭顱,血污瀰漫!城內叛軍,已然被殺盡了!如此神蹟,軍民無不看的目瞪口呆,轉而一片歡騰之聲!滇王果然有神明護佑!
保義扶着月弄影走下城樓,看着面前的人,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的內心一陣難言的悸動:“你的形貌,你的感覺,你是……你是孃親嗎?”“兒啊!”青娥一把抱住兒子哭道,“都是娘不好,讓你受苦了!”兩人相擁而泣,母子之間的真情,觀者無不下淚。良久,保義問道:“娘,你怎麼會來這裡?現在兵荒馬亂的……”“傻孩子,你以爲聖童大人真的會任由你在這裡自生自滅嗎?”“就是說啊。”尤凝之笑道,“保義啊,說起來你該叫夫君一聲‘爹’呢!這次他不僅讓我們前來,更是給你送來一位高人哦!”保義心中其實早就當我是他的父親了,被這麼說出來,也不生氣,對姐妹倆行禮道:“保義見過兩位姨娘。”青娥看着月弄影問道:“兒啊,這女孩是……”“我私自娶親,還請孃親恕罪。”“沒關係沒關係。這麼好的姑娘,你要是千里迢迢來找我彙報,豈不錯過了。快快過來讓爲娘看看。”月弄影俏生生走過去,叫了一聲“母親”,頓時讓本就對她滿意萬分的青娥更加歡喜:“好!好!生死不棄,真是我的好媳婦!”忽然,尤翠之驚道:“姐姐,叛軍想跑!”青娥目光一寒:“在我面前,跑得了嗎!”
殭屍之體爆發青娥周身煞氣籠罩,吸納城內城外血氣之後,劍指向天,頓時赤紅色的劍光宛如一道割痕,撕裂無端之夜!“修羅蕭條!”一招落下,好似一股灼熱之氣烘烤大地,蒸乾了城外所有有生命的一切,叛軍在紅光之中化成乾屍!隨即,狂風呼嘯,屍骸灰飛煙滅!而城下滇國將士的屍體,卻是絲毫無損!這一手,再一次震撼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