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旱魃收坐騎 贏盈治成蛟
白虎令被奪,呂不韋已然是暴跳如雷了。原因無他:他一直將之視爲對抗嬴政最大的籌碼。如今少了這面石鏡,簡直就是如斷一臂。他怎能不氣!可是又能如何呢?現在可以做的除了把那個該死一千次的嫪毐鞭屍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呂相爺親自cao鞭,狠狠虐待了那具不成人形的屍體。隨即轉身的那一刻,發現面前赫然矗立着三棟高極處宅。他這輩子沒見過這樣高檔的住所!因爲這三間破茅廬的上面掛着三塊大得極不協調的牌匾,上書:輪迴聖童御賜大秦呂相不韋府邸。呂相爺再也忍不住喉頭那口鮮血,頓時衣衫盡紅。
而烏家,我把玩着手中的石鏡,明顯感覺到其中一隻妖物的靈魂正在瑟瑟發抖。而且還是天地異種:飛翼白虎!善柔翻了翻白眼,笑道:“夫君花了這麼大功夫,就得了這麼一面破鏡子?”說着接過一看,又不屑哼道:“居然連個影子也照不出來。要他何用?”芳兒搖頭道:“柔姐姐切勿這樣說。風這麼做定然有用意。恐怕是爲了旱魃姐姐身上的因果吧。”“然也!”我笑道,“嫣然。你去冰火瓊居找旱魃來吧。本來她的因果我不想插手。可是現在不同往日了。她既然成了我的妻子,那麼我便爲她打點好一切。”“是,夫君。”紀嫣然欣然而退。這時候,嫣嫣笑道:“那嫪毐卻也是一個造孽行兇的惡徒!主意都打到朱兒姐姐和落塵的頭上來了!落得這般下場,卻是應該!”“是極!是極!”贏盈氣道,“這個廢物沒別的本事。就是善於牀第之歡。得到呂不韋的庇護,專門爲他勾引他對頭的妻女。不知壞了多少女子的身子!早就該下無間地獄了!”“切。”善柔哂笑道,“就他?我們夫君那次可是三天擺平了我們將近四十個姐妹。那次才真是……唔唔……”善柔還要再將,卻被雲裳按住了嘴巴。雲裳秀臉微紅,嗔怒道:“柔妹妹真是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亂說!要是落塵聽到……嗯?說到落塵,我們的寶貝女兒呢?”朱兒笑道:“她呀,路過政兒的門口,便走不動道了。哭着喊着要去見大哥哥。我們便把她留在軍神的府邸前了。”“呵呵。政兒現在應該非常頭疼了吧。”我接口笑道。忽然,屋外一聲嬌呼:“夫君,我的因果來了嗎?”卻是旱魃一身雪白的羅裙,翩翩而至。
接過白虎令,佳人微微蹙眉:“這裡面,就是父王留下的禍根嗎?”“因該說是孽報!”我無奈道,“你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親。這件事,也自然落到你的身上了。”旱魃輕輕都摸着石鏡上的花紋,那鏡中的白虎卻是頓時狂暴異常,咆哮之聲居然透鏡而出!“夫君,我該如何做?”旱魃驚問道。我微微一笑:“收服它。做你的坐騎。這場殺劫不死不休,或者,一方臣服。”“那麼要怎樣收服呢?”“伸出手來。”我拉過佳人的纖纖玉手,指尖一點,剎那間,豪光四射,掌心落成一個“落”字。我微微笑道:“這個字,可以落人生魂。對於這類失了肉身的妖物最是有用。你將它按在石鏡之上。”依言而行,旱魃只見鏡面上頓起萬道白光。光芒飛射而出,卻又急急匯聚,轉而在一邊地上凝爲一處,逐漸顯現出了形貌:一隻飛翼白虎!端得是白額吊睛,威風凜凜!瞬間擴散的虎威卻是不弱,立刻震懾周圍的空間。旱魃顫聲道:“夫君,他的法力似乎在我之上吧?”“那又如何?”我冷笑道,“你可願意做她的靈寵?”目光一寒,我身上輪迴的威能須臾蓋過了虎威。那正準備發威的飛虎一下子被壓倒在地,連連嘶吼咆哮。我冷聲問道:“最後一次機會。歸順,或是滅亡!”言罷,再加一絲力道。那老虎頓時只覺痛入魂魄,連連叫着“饒命”。表示願意歸降。於是乎,旱魃端坐在飛虎背上,頓時顯出一分難以言表的英氣,更添魅力非常。
夜色降臨。燈火通明的咸陽之內,異人於王宮大擺宴席,慶賀近日來天大的喜慶。我當然也在受邀之列。故而便叫千尋準備了禮物,與芳兒等人一同前去。那金碧輝煌的咸陽宮內,已是百官朝賀。軍神坐在秦王左手,呂不韋在右手邊。玉盤珍饈,美味佳餚,慢慢擺了一殿。異人高坐王位置上,卻是無一人動手碰一碰酒杯。衆人凝神屏息,等着最最重要的一位登場。就在衆人翹首以盼之時,大殿之中忽然飄蕩起一陣異香。只見滿目的紫蓮凌空而落紛揚之間,卻見幾條超逸絕倫的身影憑空出現了!於是乎君臣起迎,不敢怠慢。秦王撫掌拜道:“聖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我回禮笑道:“大王客氣了。大家不必拘禮。隨意吧。”“是是是!大家今日開懷暢飲!不醉不歸!”呂不韋舉杯笑道。
正在百官舉杯之時,忽然,陽泉君回敬道:“恭賀相爺喬遷新居之喜!來來來!在下敬相爺一杯。”一言既出,頓時滿場驚愕。呂不韋今早的醜事可以說是傳遍咸陽了。現在誰都不敢去觸他的這個眉頭。要知道堂堂相國住在破茅廬之中,還是被人強迫的,實在是丟盡了臉!可是這位呂相爺明顯是爲梟雄,一個“忍”自字,硬生生壓下了滿腔怒火,還要陪着笑臉說:“同喜!同喜!”秦王在一邊面無表情,卻是忍着肚子抽筋的笑意,正要打個圓場,不料軍神身邊突然傳來銀鈴般的嬌笑:“嘻嘻。誰和你同喜?哈哈哈……羞羞羞!”頓時場面更添尷尬非常。呂不韋見我在場,不敢造次,卻是滿眼怨毒地環視衆人,嚇得百官把笑意全部吞回了肚子裡。
徐先死死忍着扭曲的笑臉,湊到軍神身邊問道:“軍神,這位姑娘是……”“我叫雪羽落塵!”那丫頭不卑不亢道,“你就是鹿丹兒姐姐說的那個徐先叔叔嗎?”“哦?你認識我?我確實是徐先啊!”徐先的奇道,“真是個可愛的丫頭!雪羽落塵。好名字!不過,怎麼這麼熟悉啊!這個這個……就是想不起來。算啦!我就是鹿丹兒的徐先叔叔。你叫那個丫頭姐姐,那也要叫我一聲叔叔。哈哈,快叫快叫。”徐先邊上的鹿公不住的拉扯這個傢伙的衣袖,眼色猛打,可是這傢伙就是反應不過來。落塵不知所措的轉過頭,向我看來,叫聲問道:“爹親,可以嗎?”不及我回話,那徐先頓時如同涼水澆頭,剎那間遍體冷汗!只想狠狠給自己幾巴掌!我微微一笑:“無妨無妨。尊敬長輩,因該的嘛!”徐先終於長長舒了口氣,額頭上冷汗津津。卻聞落塵俏生生一禮:“叔叔有禮了。”頓時,他只覺得通體舒泰!聖童的女兒叫自己叔叔,看看周圍那些個大臣羨慕的眼光,真是不枉此生了。落塵不知所以,還自顧自地左顧右盼。忽然,聽聞一聲傳報:“成蛟公子,秀麗夫人到!”話音未落,一名三十多歲,體態豐腴、容貌端莊的的夫人領着一位十兒歲左右、身着華服的公子緩緩走入殿中。卻是異人稱王之後取得王妃與二兒子。兩人向我行禮之後,坐到一邊。
秀麗夫人也是眼見非凡之人,發現衆人的目光多有注視徐先以及落塵的,徐先更是面露喜色,便開口問道:“徐將軍,不知可有什麼開心的事嗎?”陽泉君眼珠一轉,頓時抓住了機會,向成蛟介紹道:“公子,這位雪羽落塵小姐身份尊崇。你可不能失了禮數哦!”此言一出,我臉色頓時一寒。這個混賬居然在打落塵的主意!百官見我剎那變了臉色,噤若寒蟬者有,不過更多的是幸災樂禍。這個自作聰明的陽泉君,簡直是不知深淺!成蛟小孩子心性,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卻是長得超凡出塵,頓時眼中放光,也不顧什麼忌諱,上前就朝着落塵傲氣萬分道:“我叫成蛟。是秦國王子!”落塵不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嘟囔了一句:“王子?又如何?”那嬴成蛟自有長在宮闈之中,嬌生慣養,目中無人,從來沒人敢和他這般講話。這回在一個小女孩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頓時怒了,氣道:“我是秦國王子!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異人也是滿目擔憂,嚇得手足冰涼,卻見我微微示意要靜觀其變,無奈不敢多言。秀麗夫人剛要阻止,卻是發現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眼睜睜看着事態不受控制的發展。陽泉君更是渾身發抖,手中的杯子灑出了大片的酒水。繼續看着這個紈絝子弟的表演。
落塵雖然年幼,那一股子傲性卻是不小。她這個小公主可以和烏家最低等的下人划拳玩耍,卻最看不慣在她面前這般無禮的行爲,頓時也是小臉一寒,哼道:“你是王子又怎樣!”“我是王子!你敢對我無禮!我叫父王抓你進大牢!不過,你要是乖乖做我的侍女,我就放了你!”“你敢!”落塵氣得小臉煞白,豁然站起,“你敢動一下,我現在就扔你出去!”“什麼!你個臭丫頭!”成蛟怒不可遏,將腰間裝飾用的長劍“噌”拔出了鞘,指着落塵怒道,“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我要劃花你的臉!”說完,飛身向落塵刺去!就在落塵身上的龍珠即將開啓守護的力量之時,突然,大殿之外一道銀亮色的凌厲劍氣呼嘯而至。電光火石之間,成蛟長劍應聲而斷,肩膀處更是被劍氣洞穿,整個人被擊飛足足三米之外,撞到了一邊的牆壁上。就在衆人詫異之刻,突然,周圍彷彿波濤怒浪席捲,洶涌的海濤聲中,一道雪色超然的身影,緩緩踏入了!伴隨清麗的詩號,一步一聲,每一步都在地面上掀起滾滾海浪怒涌的奇幻景象!“劍指飄雪,不解紅塵三千丈,無端落霜。金風玉露誰先嚐,悠然三響,妙音天揚。可笑紛擾,人世匆匆爲誰忙,醉夢一場。”話語方息,卻見淡藍色的波濤宛若繩索,飛射而出,將成蛟鎖到半空之中,任其掙扎也不得掙脫!
“是誰敢對公主無禮!”扮成嬴政的贏盈強勢登場,擡手之間,就把成蛟打得生死不知。那秀麗夫人心在滴血,卻是隻能眼睜睜看着。落塵飛身撲到贏盈懷中,頓時清淚橫流,一邊嚷嚷着:“哥哥,哥哥,那個人欺負落塵!嗚嗚嗚……”一邊卻是小嘴貼到對方的耳邊輕聲道:“爹親不說話,是讓小乾孃你教訓教訓他!”贏盈心中瞭然,頓時更添三分怒火,遙遙向主座上的幾人問道:“父王!我希望你給個交代!還有,老師,您爲什麼……”“這這……”異人不知如何開口,我卻冷笑一聲:“這個紈絝子弟真是好大的膽!不過政兒,我知道你與他因果糾纏,而你方纔就在屋外。所以,我不便插手。以後他的一切,全部交給你處理!包括此次落塵的因果!”“是!”嬴政冷聲應道,轉而對着滿口鮮血嗎,掙扎想要脫身的成蛟,目色中露出駭人殺意!“嬴成蛟,你好大的膽子!莫要以爲自己真是個什麼東西!今日,我要爲落塵討公道!”此等殺意,那紈絝子弟如何受得了,頓時嚇得屎尿橫流,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贏盈本就對這個平日裡根本是驕橫無禮,橫行霸道的弟弟非常的不滿,這一次更是說出要毀落塵容貌的話來,更是怒火攻心,一手抱着丫頭,一手微微一揚,羽織飛揚之間,掌心聚集成一股如怒濤惡浪的駭人氣勁:“喝!百濤匯流,洪波東泄,擎海一浪蕩千秋!死來!”含怒出手,贏盈欲要一招直取成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