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不斷的灌入這間滿是縫隙的柴房,除去呼呼的風聲外,四周一片寂靜,君玉白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葉兒,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似乎就要跳出來了。
葉兒沉默片刻,終於擡起了頭,望着玉白那雙充滿渴望的明亮雙眸,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手中那件溫暖的大氅,上面還留有他淡淡的溫度。
“對不起,玉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但是,我喜歡藍哥哥,我不能離開他,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欺騙你……”
君玉白低下頭去,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半晌後,他擡起頭淡淡一笑,“或許是我們真的沒緣分吧,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走吧,你的傷必須馬上治療。”
“可是……”葉兒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奶奶那邊我會去說的,你不用擔心。”君玉白不理會葉兒的反抗,抱起她大步走出了陰暗潮溼的柴房。
落月樓
把葉兒抱進房後,君玉白便落寞的轉身離去了,只留下哭哭啼啼的朵朵和滿身傷痕的葉兒,將她身上的傷口都上過藥,細細的包紮後,朵朵哽咽着說不出話來,葉兒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一條條由頸部延伸到腰,嫩白的肌膚上翻起的暗紅血痕,看的人觸目驚心。
葉兒好不容易將哭個不停的朵朵哄回房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倒趴在牀上,不由回想起今日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鳳兒的發難,到夢雲的一口咬定,還有主母的不問青紅皁白,這一切似乎早有預謀般連貫,更令她費解的是,夢雲是如何得知這個玉墜不是藍哥哥買給她的呢,又或是,她難道就不怕自己找到那個少年與她對質嗎?她的膽大妄爲又有何依據?葉兒相信夢雲絕不是個莽撞到如此程度的人,但這其中的蹊蹺,令她不解,而最爲奇怪的就是那個銀樓的夥計了,擺明了就是被人買通的,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算夢雲想派人去銀樓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她們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就是主母的態度也奇怪的緊,憑她一輩子在商場上沉浮,又怎會如此的糊塗?但這一切似乎又有着某種關聯……
葉兒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角,閉上了眼,此時背上的傷火辣辣的疼,隨着她的心跳呼吸,背上的傷口彷彿又要裂開似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能好好的思考。
葉兒艱難的移動了一下身子,突然間她停住了,窗外明亮的月光照射進來,將房內照的一片通亮,她看到了,在她的門外站着一個黑糊糊的人影,隨着光亮,那道影子不停的擺動着。
葉兒驚駭的想要尖叫,可是從她沙啞的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卻一不小心從牀上摔到了地上,‘咕咚’一聲,伴隨着門被打開‘嗵’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
“葉兒,葉兒你怎麼樣?”緊張的呼喊的劃過這片寧靜。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葉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藍哥哥,怎麼是你?”
君玉藍將葉兒重新抱回了牀上,然後點燃了燭火,盈盈火光中,他的臉上充滿了愧疚以及不安。
“對不起,葉兒,都是我不好。”君玉藍臉色略顯蒼白,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葉兒纔會原諒他,他本就是一個不擅長言語的人,此時更是不知如何開口。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而且又那麼突然,一下子弄得他措手不及,奶奶的突然倒下,下人對錶小姐的出手鞭打,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雖然已經對那幾個下人嚴厲處罰,甚至還丟出府去,但是這樣仍然無法讓他的心痛減輕。
葉兒趴在牀上不言不語,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很無力,如果說對藍哥哥的不信任一點都不怨的話,那是假的,可是,無論如何自己就是狠不下心去責怪他,每當看到他這張臉都會讓她情不自禁的心動,甚至想去撫摸,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快,只要看到他也就立馬煙消雲散了。
半晌後,葉兒終於輕啓朱脣,微微一笑,“藍哥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太過在意,我的傷並沒有多重,再過幾天就可以正常的走路了。”
她淡淡的笑容照亮了君玉藍的眼睛。“葉兒,謝謝你。”君玉藍溫柔的幫她蓋上了被子,“你先睡吧,養好精神,明天我會找來百封縣最好的醫生給你看傷的。”
“嗯。”葉兒點了點頭,又問,“主母的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沒有?”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安心靜養幾天就會好的。”
“嗯。”葉兒點了點頭,有些睏乏的閉起了眼睛。
“你休息吧,過幾日我最好的朋友會來我們別院,到時候只要葉兒的傷好了,藍哥哥就帶你一起去見他。”君玉藍笑了笑。
“藍哥哥的朋友?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啊?”葉兒有些疑惑。
“我和他是兒時玩伴,已經幾年都沒有見過面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君玉藍有些心不在焉,不禁回想起他們在三年前最後碰面的那次把酒言歡。
“那他是什麼樣的人呢?”葉兒勉強睜開已經被睡意籠罩的雙眼,含糊的問道。
“他啊……”君玉藍擡頭想了想,“他叫莫雲山,是夢雲的表哥,也是莫老將軍的獨子,外表粗狂,其實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話音剛落,葉兒輕微的鼾聲便已響起,君玉藍輕輕捋起葉兒耳邊散落的髮絲,藉着月光注視着她的睡顏,眼中的憐惜是那麼的清晰可見,君玉藍就這樣默默的坐在牀邊守護着她,直到天色微亮,他才帶着滿身疲累依依不捨的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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