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廳
君家主母表情嚴肅的坐在正位之上,盡顯雍容華貴的她,眼神銳利的掃過下面站着的的幾人,帶有濃重的審視意味,令人不敢直視。
君玉藍站在她的身側,葉兒與夢雲則是站在房內的正中間,像是被審的犯人一般,將事情的起因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君家主母不言不語的飲了一口茶,沉思了片刻,將她們的話細細聽完,隨後不疾不徐的開口,“葉兒,你說這個玉墜是一個少年給你的,有何憑證?”
“有,當時有一個夥計在旁邊,他應該看到了。”葉兒停頓一下後,連忙開口,不知爲何,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彷彿會有什麼災難降臨一般。
夢雲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哼,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形,想必之前她派去的人應該已經回來了。這個賤人恐怕到死的那天,也不會想到,她深信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她這邊的人?哈哈。
君家主母終於擡起了頭,銳利的眼光直視葉兒,“你是說,你與那個男人私相授受之時,還有旁人看到?”
君玉藍聽聞此言,臉色一黑,“奶奶,私相授受這麼難聽的話,你怎可以用在葉兒身上?這件事情玉藍希望奶奶不要妄下斷語,不如先找來當時的夥計問個清楚。”
夢雲楚楚可憐的踏前一步,神情激動,“藍大哥,你的意思可是夢雲在無的放矢,誣陷葉兒表妹?”
“夢雲,你知道我並非此意,只不過事情總是要査清楚的,想來這也應該是你所希望的。”君玉藍皺眉。
“那好,就請奶奶找那來家銀樓的夥計問個清楚,夢雲相信真金不怕火來煉,無論如何,夢雲也要討回清白……”夢雲柔弱的抽泣,眼中熱淚盈盈,似乎已經被心愛之人的不信任傷透了心。
夢雲這副飽受委屈的可憐樣,把君玉藍和葉兒同時鎮住了,君玉藍心中疑惑更重了,葉兒則是憋氣的很,好一個假哭,想不到外表柔弱的夢雲內心竟然如此陰險。
君家主母重重的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爭議,“好,既然你沒都認爲此法可行,那麼……”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小廝,一揮手,“你去把那個銀樓夥計帶過來,我有話問他。”
“是。”小廝應了一聲,隨後走出門去。
房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只有急促的呼吸聲顯得有些慌亂,葉兒心裡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夢雲爲何要平白無故的冤枉她,還有,她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更是看的葉兒膽戰心驚。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刻鐘後,銀樓的小夥計終於姍姍來遲,走進了廳內。只見他神情緊張的鞠了鞠身,“小的,小的見過老夫人。”
君家主母擡頭望了他一眼,冷漠道:“你就是銀樓的夥計?”
“回老夫人話,小的就是。”
“那昨日所生的事,你可還記得?”
夥計望了望身邊的君玉藍與葉兒,點了點頭,“小的記得。”
“那好,就將你聽到的,看到的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君家主母由旁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塊金錠子,“只要說實話,它就是你的了。”
“是。”夥計瞧了瞧,高興的點頭。
“昨日,小的見到大少爺,與身邊這位小姐一同到店裡來,然後,大少爺似乎有什麼事就匆匆離去了,只餘下這位小姐獨自挑選飾,緊接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少年也來到了小店,他說與這位小姐本是認得,但是這位小姐卻言與他素不相識,可是後來,不知爲何,那個少年和小的要去紙筆,然後寫了詩,小姐看到詩後也高興的回了一,那個少年就哈哈大笑,似乎非常愉快……”
“挑重點。還有……叫她葉兒姑娘,不要小姐來小姐去的,繞的我頭都疼了。”君家主母不悅的打斷他的話。
“是。”夥計怯生生的點頭。接着又道:“再後來,那個少年大笑之後,就匆忙的離去了,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不久之後,大少爺也回來了,付過賬後便與葉兒姑娘一同離開了。”夥計說完之後,吞了吞口水,呆站在那裡不敢擡頭。
“只有這樣嗎?”君家主母慢悠悠的開口,又問,“那個少年長的何等模樣,你說的詩又是什麼詩?還有就是,少年是否拿出過什麼東西交給她?”主母伸手一指葉兒。
夥計略一沉思,“那少年長相十分可愛,皮膚比之女子更爲白嫩,看樣子應該是出身於富貴人家,大概有十**歲的樣子,至於那詩嘛,因爲小的並不識字,所以也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不過看兩人的神情,似乎……那應該是情詩。”
葉兒身軀一震,而夢雲則是暗自一笑。
“住口。”君玉藍一臉陰沉的打斷他的話,“姑娘家的清譽是何等重要,豈能容你信口胡說?”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夥計驚聞君玉藍一聲怒喝,嚇得渾身抖,再見他臉上的驚人怒氣更是兩腳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玉藍,你不要說話”君家主母平淡的聲音裡已帶有一絲怒意,一指那跪倒在地的夥計,“繼續說,你可有看到那少年拿出什麼東西交給葉兒?”
“不,不,小的並未看到他有拿出東西。”
“什麼?”葉兒一怔,隨後衝了過來一把抓起那個銀樓夥計,“你爲什麼要胡說,當時你明明就有看到,爲什麼要說謊害我?”
葉兒突然間的舉動,把身邊的夢雲嚇了一跳,險些摔倒,慌亂間被身後的鳳兒扶了起來。
君玉藍也是一驚,幾步走來就欲拉開葉兒,可是卻被君家主母一聲怒喝叫住了,“看看,看看這成何體統?來人吶,把葉兒抓起來,關進柴房去,不準給她東西吃。”
“不,我不服……”葉兒一臉倔強的擡起頭來,揮開身邊兩個拉她的小廝,“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這個人……”葉兒一指那名跪在那裡瑟瑟抖的夥計,“他一定是和夢雲串通好的,我沒有錯,也沒有偷東西。”
“還敢說沒有?”君家主母拍案坐起,怒道,“眼前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敢嘴硬?且不說,你有沒有去拿別人的東西,就是公然與男子調笑,也非一個良家女子的所作所爲,在看看你剛剛的舉止,那簡直就是一個潑婦,今天,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何爲女戒,何爲家法”
“奶奶,千萬不可,你怎麼可以因爲這個下人的一面之詞就將葉兒否定,此事的確是有些蹊蹺,不如暫且放放,我們從長計議,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定罪也不遲啊。”君玉藍鎮定的開口說道。
“不要,藍哥哥,你不要求這個是非不分的老太婆。”葉兒橫眉豎目,倨傲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們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哼,我並非傻瓜,我知道,在看到下人們那毫不尊敬的態度時我就知道,我並非什麼表小姐,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藍哥哥的謊話,他救了我,照顧我,在這君府裡,他是真心對我好的人,而你們都是看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身世,所以才這般欺辱我,不分青紅皁白的妄加罪名,這一切我都知道。”葉兒揚起了高傲的頭,努力的壓抑住就要流出的淚水,“好啊,想怎樣處罰我隨便你們,不要妄想我會低聲下氣的求你們,想都別想。”
“好,你有骨氣,那你就不要求饒。來人吶……把她押下去,鞭責三十,關進柴房裡,三天不準吃東西,如果誰給她東西吃,那就一起受罰。”君家主母氣的渾身抖,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