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山緩緩抽出腰上懸掛着的長刀,鏗鏘聲中,他目不斜視,表情嚴肅的緊握刀柄,橫在胸前。刀面一片雪亮,散發出道道銀白色的光芒。
希律律,一陣馬蹄聲過後,只見漫天飛舞的風沙之中露出了劉公子陰猙獰的臉孔。“哼哼,莫雲山,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本公子也不願難爲你,只要將你身邊的女子送過來,本公子便寬宏大量不予計較你的無理之處,甚至還可以請求師傅饒你一命,你看如何?”劉公子倨傲的坐在馬背之上,斜睨着下方,嘴裡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哈哈哈哈,姓劉的,你當我莫雲山是三歲的小娃娃,任你糊弄?恐怕還未等我走進,你身邊那滿身是毒的老傢伙便會取了我的性命吧!”莫雲山大笑着說道,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緊了劉公子身邊那個滿臉膿包的醜老頭,他唯一忌憚的便是這個老傢伙了,劉公子雖然武功不錯,但在他莫雲山的眼中只是孩童舞劍,根本構不成威脅,就算在加上他身後的那幾十匹人馬,也絕對是奈何他不得!但是,對於那個成名已久又滿身是毒的老傢伙可就不同了,詭異莫測的邪派武功,再加上他那陰毒無比的致命劇毒,這些都讓莫雲山極爲忌憚。
感覺到了身邊的小清身體顫抖着,莫雲山低語道:“放心,我莫雲山絕不會將你交給那卑鄙無恥的敗類,就算死,我也會保護你!”莫雲山無比堅定的說出了隱藏在心中的誓言。其實小清還不知道,他從第一眼在茶棚見到她時,便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在這三十年裡從未有過的悸動伴隨着她的一顰一笑緩緩跳動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個調皮伶俐,卻又帶有落寞的這個女子,便是他一生的所求。可是,當他跟隨着佳人的腳步來到了洪福客棧時,卻發現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實,劉公子竟然與這個人稱‘血蜘蛛’的醜老頭在午夜偷偷的碰面,並且商談着如何將處子之血融入他新煉製的血魄丹中。
血魄丹擁有暫緩衰老幾十年的功能,只要你在二十歲服下,那麼就算六十歲死亡時,也仍然保有二十歲時的青春樣貌。但是藥引卻需要三十六個女孩的處子之血,眼下已湊足了三十三個,只缺少三個女孩,他的血魄丹便可以大功告成了。聽到這裡,莫雲山大驚,看來下一個藥引便是那個令他一見鍾情的女子了。莫雲山不敢多想,正要轉身離去,匆忙之間卻踢到了一粒小石子,清脆的響聲立刻驚動了房內正談的興高采烈的兩人。
“是誰?”醜老頭大呼一聲從房內衝了出來,瞄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時,便緊追而去,瘋狂的追趕中,莫雲山趁着黑夜的遮掩,順利的躲過了醜老頭的追緝,可是,當他回到了洪福客棧時,卻發現小清早已不見了蹤影。心急如焚的他只能在劉府附近徘徊着,伺機而動。天見可憐,終於讓他逮到機會,救出了飽受驚嚇的小清。可是眼下,幸運之神已經無法在眷顧他了,在這前有追兵,後有懸崖的絕境之地,他只能拼了!
“師傅。”劉公子轉過頭來看了看醜老頭。
老頭會意的點了點頭,捋了捋他下巴上那稀鬆的幾根鬍鬚,緊接着由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落地面,站立在莫雲山對面,呵呵一笑,道“來吧,小子。”
“好!”莫雲山大喊一聲,舉起大刀,伴隨着腳下飛揚的塵土,疾衝了過去。雪亮的大刀對準醜老頭的腦袋猛的砍了下去。只見醜老頭絲毫不見緊張,腳下一滑,身形一動,便已閃過那夾帶着呼呼風聲迎面而來的巨大刀刃,刀尖緊貼着醜老頭的耳邊劃過,莫雲山一驚,想不到這醜老頭的功力比他想象的更高。自己這一刀可是父親的成名絕技,對他竟然起不了一點作用。這可如何是好?
醜老頭“嘿嘿”陰笑着,道:“看來你小子也不簡單,竟然會使用那莫老烏龜的功夫,不過好像還未學到家啊,連那老烏龜一半的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啊!嘖嘖...”
“不準侮辱家父!”莫雲山怒吼道,手中的大刀舞的更加賣力,層層疊疊的刀影將醜老頭緊緊圍繞在其中。
“哈哈,你這頭小老虎比起你父親來,還差得遠呢!”醜老頭訕笑一聲,接着又道:“既然你已經黔驢技窮了,那麼,就張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讓我‘血蜘蛛’來教教你如何用刀吧!”醜老頭說完從袖中抽出幾把深藍色,小巧精緻的飛刀,只見刀尖上閃現着黑色光澤,看起來十分的詭異。醜老頭趁莫雲山窮於應付之際,虛晃一招,緊接着將那幾把飛刀陸續拋出。只見那幾柄閃着寒光的飛刀划着詭異的路線,如靈蛇一般,向莫雲山疾衝而去。
只聽“叮叮叮”幾道清脆的撞擊聲響起,莫雲山略顯吃力的將飛刀擋了回去,可是,還未等他喘上一口氣,便發覺醜老頭的臉上掛着詭異的笑,突然驚醒般,莫雲山轉頭望去,只見其中一把飛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了小清,“啊!”小清尖叫一聲,在想躲閃已是不及。
“不!”莫雲山驚恐的瞪圓雙眼,身子猛然躍起,直追飛刀。心中吶喊:一定要追上,一定要追上啊!
“叮”的一聲,莫雲山手中大刀的尖端險險的碰觸到了飛刀,飛刀掉落。這時,只聽驚魂未定的小清大喊一聲:“小心。”
莫雲山猛的一回頭,在他的眼前瞬間放大的便是那張醜陋無比的難看臉孔。
“死吧!”醜老頭大喝一聲,烏黑的利爪迅速的掏向了莫雲山的心窩。眼看着莫雲山命將不保。就在這時,一道閃着耀眼光芒的銀針似流星一般衝來,不偏不倚的射在了那隻鬼爪之上,醜老頭驚呼一聲,連忙退出了戰圈,大喊道:“是誰?不要畏頭畏尾的,快給老子出來!”
“我在這裡,看來老人家已經老眼昏花到不識東南西北了。”一道溫和的聲音自不遠出的樹林中傳了出來,話音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衆人順着聲音尋去,只見一人立於一棵高壯的樹頂之上,此人一身白衣,衣袂飄飄,恍若嘀仙般的出塵。他的身體隨着樹葉的搖晃輕輕擺動,彷彿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