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殘殺,這恐怕是獬豸神君做過的最殘忍的事情,可是爲了生存,他不得不這樣,當那隻飛蛾在他的手中已經失去掙扎的力氣時,飛蛾的眼睛也從瘋狂的求生欲變成了一團死灰。
獬豸神君沒想要他的性命,可是他已經放棄生命了,或許是在這個無法靠近的地方他已經不知疲倦的衝刺了好幾次,可最後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他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獬豸神君的廝殺,讓他又有了生命,所以他寧願活着死去。
這是一種慘無人道的方式,獬豸神君做不出來,可那隻飛蛾已經放棄了生存,就算是他不動手,那隻飛蛾也會輕飄飄的落到燈油中,等待着將自己覆滅。
獬豸神君張口咬下了那隻飛蛾的翅膀,飛蛾雖然痛苦,可他的眼神卻是愉悅的,那種終於可以放鬆自己的眼神,竟然讓人有些羨慕。
將翅膀吃光,獬豸神君的翅膀也長好了,看着那隻飛蛾落到燈油中,隨即被剛剛滑落的燈油覆蓋住,獬豸神君明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燈芯還在燃燒,那顆小珠子還在遙不可及的地方,要想拿下小珠子,就必須要先把燈芯解決掉。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將燈芯撲滅,獬豸神君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做飛蛾撲火。
一次又一次,獬豸神君都被心中的畏懼嚇回來,他不敢靠近,那種熾熱的光芒似乎要把他整個身子灼燒一樣,讓他無法面對。
停滯在半空中,獬豸神君看着那根正在燃燒的燈芯,彷佛已經感覺到它對自己的叫囂,他明白,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玩具,那些小孩子說不定在什麼地方正在盯着自己看,等着看自己自尋死路。
絕對不能這樣。
獬豸神君心中一橫,直接就衝着那根燃燒的燈芯撲過去,哪怕他自己被燒死,也絕對不能繼續讓那些小孩子用別人的性命當做娛樂,他要爲自己而活,絕對不去當別人的玩具。
熾熱的感覺隨即而來,獬豸神君甚至連一聲痛呼都來不及喊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四個小孩正站在他的東南西北,全都是一臉怒視的模樣看着他。
“你破壞了我們的遊戲規則。”
“我們要懲罰你。”
“該怎麼懲罰你呢……”
“嘻嘻,我有一個好辦法。”
獬豸神君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飛起來,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被包在一個透明的圓球之中正漂浮在半空中,那四個小孩高興地一起拍拍手,他便應聲摔落在地上,隨即又彈起來,落下,彈起來,落下……
一番撞擊後,獬豸神君早已經頭昏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是那四個小孩的嬉笑聲卻是清晰無比的傳入到他的耳朵中。
獬豸神君感覺,自己身體中有股力量正咆哮着想要破體而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吼……”一陣吼叫之後,那幾個小孩就像是聽到晴天霹靂一般,嚇的驚聲尖叫起來,隨即便化作四團黑霧轉眼消失不見,而獬豸神君也回過神來,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他剛纔都做了什麼?
嘭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隨着一束光亮照進來,三老闆目光怪異的也跟着進來,冷聲罵道:“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許隨便出來嗎,誰讓你來這個房間的,趕緊給我出去!”
當獬豸神君從房間中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白天了,和三老闆一起坐在櫃檯前,獬豸神君忍不住問道;“現在能輪到我了嗎?”
“去去去,你在我這裡闖大禍了還想讓我幫你忙?簡直做夢!”
三老闆的話讓獬豸神君心中氣憤,偏偏只有三老闆才能解決他心中的疑問,不管怎麼樣,他是一定要知道的。
“我要知道我的前世,你必須要告訴我。”這是不容商量的口氣。
三老闆猛然擡起頭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獬豸神君,似乎發現了什麼很怪異的事情一樣,片刻之後三老闆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動手嗎,我隨時歡迎。”
“你不配做輪迴客棧的老闆。”獬豸神君說道。
“我配不配,還輪不到你來斷定。”三老闆也是不甘示弱。
獬豸神君突然擡起頭來,看着三老闆說道:“忘了告訴你,我是從九老闆那裡來的,從四老闆的口中,我也是聽到了和你有關的事情,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三老闆脫口而出,“什麼事情?”
獬豸神君記得,當初斯老闆對三老闆的一切都十分避諱,甚至連‘三老闆’這個稱呼提都不能提,後來獬豸神君才知道,也是因爲三老闆,自己纔會和四老闆相遇,這纔有了後面的事情。
“三老闆,曾經有一個女子來過這裡,對嗎?”獬豸神君別有深意的問道。
三老闆不以爲然,“來我這裡的男子多了,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哪一個。”
“不,我說的那個男子很特別,你一定會記得,而且你也已經想起來了。”
話音一落,三老闆果然臉色不正常,突然湊到獬豸神君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冷聲道:“這裡是輪迴客棧,不管你想知道什麼,都必須要拿東西來交換,在這裡,沒有免費的東西,哪怕是說出你的故事,我也會做出斟酌,別想從我的口中套取我的故事,因爲自從我存在,就已經在輪迴客棧了。”
獬豸神君笑了起來,“三老闆,如果不是因爲輪迴客棧之中有和你相關的人,你又怎麼會從存在就出現在這裡呢,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或者不曾懷疑過什麼嗎。”
第一次,三老闆竟然有些心慌。
“在我所住的那個房間中,住着一個女子,她自稱,是那個房間的第一個主人,你說,她是誰呢。”
獬豸神君信心滿滿的說出這句話,可是話音剛落,他猛然察覺到,自己竟然粗心的忽略了這麼大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