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在上,受弟子一拜。”
一個身穿道袍的人端端正正的給四喜行了一個大禮,有模又樣,倒是讓四喜一愣。
“你是誰,爲什麼要拜我?師叔祖?我的輩分有那麼高嗎?”
年輕人的頭上梳着一個道士髮髻,戴着一個木頭簪子,看起來平凡無奇,模樣也只能算是普通人而已,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四喜打量着他,身子骨也只能算是中下等,不是練法術的特別之才。
“師叔祖,徒兒乃是三清觀弟子,早前聽聞您幾百年來容顏未改,法力無邊,心中欽佩,所以特意前來拜見,還望師叔祖成全。”
三清觀,聽到這個名字,四喜的心中也是一沉,但是他還是問道:“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事相求,直說吧,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不敢怠慢,趕緊把自己的來因說明。
三個月前,年輕人在聽說四喜大鬧三清觀之後十分佩服,便想着遊歷四方去尋找四喜的下落拜他爲師,就算是不夠資格,那一直跟隨在四喜師叔祖的身邊伺候他,年輕人也是心甘情願。
三個月之內,年輕人走過了所有傳說中有高人得道成仙的地方,不管到了哪裡,年輕人都會三百九叩彰顯心誠之意,就是爲了能夠見到四喜一面,可是卻始終都無緣相見,這倒是讓年輕人更加堅定信念,一心就是要找到四喜。
就在前不久,年輕人路過一個村莊的時候,看到村子裡有一戶人家的大門之上掛着白幡,門口的人也紛紛都在披麻戴孝,想來這裡一定是死了人。
一開始的時候,年輕人也沒有多加理會,畢竟這種常人之事,他也是看不出什麼門道,而且也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索性就打算在此地暫時居住一晚,等天明之後離開。
不過就算是到了晚上,那戶死人的家裡依舊來人不斷,看起來亡人生前和人關係很好,所以纔會如此。
晚上年輕人正在吃飯的時候,旁邊的人卻對這家的事情議論起來,年輕人也是閒來無事,索性就豎起耳朵聽了兩句。
原來這家是死了一個長輩,年紀都已經七十多了,而且膝下子孫滿堂,卻偏偏在臨走的時候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要不是孩子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後來打到鄰居那裡,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發現老人已經在家中去世。
孩子們對老人心中有愧,本來想掙錢讓老人去城市享福,沒想到卻變成了讓老人帶着遺憾離開人世,所以也特意把老人家的喪事辦的特別隆重。
看來這還是一個非常懂得孝道的人家,年輕人也是頗爲感慨,他在遊走人間的時候見過不少不贍養老人的人家,老人家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要一個人生存,艱難困苦,其中各種滋味也只能自己體會了。
在吃過晚飯之後,小道士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心中唸叨的還是如何才能找到四喜師叔祖,翻來覆去,又看到窗外燈光明亮,顯然也是有人去世的這一家。
小道士實在是睡不着了,索性就爬起來,出來之後四下打量着,突然聽到對面傳來的哀嚎聲,便走過去看了看。
那家人的大堂前一片敞亮,屋內左右兩旁跪着三個人,靈柩就在前面,面前的火盆一直在燃燒着,看來是在爲逝者添紙錢。
當小道士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守靈者的在意,他們只是自顧自的燒紙,可就在這個時候,火盆中正在燃燒的紙錢突然飛揚起來,隨意的胡亂飛舞着,不過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些紙錢只是在大堂內飄蕩着,根本就沒有飛出來。
而且小道士就在外面,他清楚的感覺到四周十分安靜,根本就沒有半點風吹出來,怎麼那些紙錢就會飛出來呢。
守靈人趕緊躲到一邊,生怕被紙錢燒到,可是小道士還是看出來有點不對勁,卻也沒有留意到什麼異常情況。
片刻後,紙錢恢復平靜,守靈人繼續跪在蒲團上燒紙,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小道士四下轉了轉,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大堂裡面傳出非常細微的沙沙聲,聽起來就像是有貓在抓撓一樣,可是似乎就小道士聽到這個聲音,其他人依舊是忙活着自己手頭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
小道士索性就在院子中轉悠起來,可是四下看了看,他突然發現,那個聲音就是在大堂中間的靈柩裡面傳來的,那聲音有些粗,聽起來根本就不是貓爪子在抓撓,更像是人的指甲在抓棺材板的聲音。
難道還會詐屍了。
這也說不定,小道士仔細想了想,剛纔的貓叫聲肯定也不是空穴來風,他曾經聽師父說過貓過屍變的話,如果讓貓接觸到死人的屍體,就會發生屍變,是不是剛纔就有貓碰到了棺材,然後引起屍變呢。
小道士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站在那裡胡思亂想起來,守靈人這才注意到小道士的異常,便有些奇怪的問他,“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那個抓撓的聲音一直在小道士的耳邊響起,吵的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疑惑的樣子,看着小道士問道:“師父,我們什麼都沒聽到,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或許是因爲小道士身上的道袍引起了守靈人的反感,畢竟這裡剛剛死過人,不管這個小道士說什麼,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作爲未亡人,心中多少都是會有些忌諱的。
小道士自然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在這種地方如果他沒有十全的把握他也是絕對不能信口開河的,察覺出自己的不受歡迎,小道士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晚,小道士倒是睡的很香,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還沒睡醒呢,外面便傳來一陣陣嘈雜聲,小道士被吵的睡不着,正心煩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