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的情緒也跟着變的有些暴躁。
“那個木偶人呢,我記得回去的路上陳哲一直都把那個木偶人拿在手中,他那麼喜歡肯定會帶回家的,怎麼就是沒有呢。”
張小晴有些害怕的抓住蘇雅的手,“算了,找不到我們就走吧,說不定是陳哲怕捱罵就把木偶人扔到附近的垃圾桶裡面呢。”
“不會的,陳哲肯定不會把木偶人扔掉的,他一定會帶回家,一定會的!”
看着蘇雅有些發狂的在陳哲的房間中翻找着,張小晴也感覺到蘇雅有些可怕,可是她現在卻一點也不想再在這個房間裡呆下去了。
“蘇雅,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會引起陳哲父母懷疑的。”
不由分說,張小晴就拽着蘇雅往外面走,就算是離開了陳哲的家,一路上蘇雅也是念叨個不停,就連張小晴都有點害怕陳哲了。
和蘇雅分開之後,張小晴也是趕緊回家,一想起蘇雅那種瘋狂的眼神,她就心裡擔心,蘇雅是不是因爲陳哲的死而受到什麼刺激。
當天晚上蘇雅回到家中就往牀上一躺,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嘴裡一直唸叨着什麼,蘇雅的媽媽心中奇怪,在門口敲了半天門都不見蘇雅的迴應,正嘀嘀咕咕說要將房門打開的時候,裡面卻傳來了蘇雅的吼叫聲。
“別打擾我,吵死了!”
蘇雅的聲音把媽媽嚇了一跳,卻也不敢再在蘇雅門前多說什麼,現在孩子正處於青春期,脾氣暴躁而怪異,說不定一句話不對就會惹來一頓麻煩。
“一定在那裡的,一定就在那裡,我還有哪裡沒有找,還有哪裡呢,對了,牀底下,那個木偶人一定就在牀底下!”
蘇雅噌的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而那個時候她的雙眼還處於迷離狀態,看起來有點神志不清,而此時桌子上的鬧鐘時針才指向1。
夢遊中的蘇雅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悄無聲息的離開家,光着兩隻腳走到大街上,徑自就往陳哲的家走去。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是有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從蘇雅的身邊經過,也會被她這種怪異的打扮而嚇的急踩油門趕緊離開。
陳哲的家大門緊閉,蘇雅就來到陳哲房間挨着大街的窗戶前,她的雙手各抓住一個防護柵欄,一起用力向左右兩邊用力的拉扯開。
出人意料的是,防護柵欄居然就這樣被蘇雅拉開了,她從窗戶中鑽進去,躡手躡腳的跳到房間中,順着地板就往牀底下看去。
就在牀板底下枕頭位置的下面,一個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褲子的木偶人半靠着牆壁直勾勾的看着蘇雅,木偶人的嘴角還掛着一抹離奇的笑容。
蘇雅滿臉興奮的鑽進牀底下一把抓住木偶人,視若珍寶一般的抱在懷中,正要原路返回的時候,卻聽到陳哲的房門外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誰?”是陳哲爸爸的聲音。
蘇雅嚇了一跳,趕緊往防護柵欄那裡鑽去,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睡衣被柵欄掛住,而陳哲的爸爸已經將房門打開。
“小偷!”陳哲爸爸一把拽住蘇雅的胳膊,就把她拽了回來。
“你是誰,爲什麼要偷東西,你,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兒子的房間,他在十三天前纔剛剛死於非命,你居然,居然還來偷他的東西……”
陳哲的爸爸已經泣不成聲,而陳哲媽媽卻一直在盯着蘇雅,“你,你不就是今天傍晚剛剛來過的那個女孩子嗎,你是陳哲的同學,蘇雅!”
蘇雅一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整張臉都被長長的頭髮遮擋住,看不到她是什麼樣的表情,甚至都感覺不到她有絲毫的害怕。
“爲什麼你們一定要逼我……”蘇雅的聲音很像是機器發出來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面蹦,而且聽起來和她平時的聲音根本就不一樣。
陳哲父母嚇了一跳,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陳哲爸爸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雅緩緩的擡起頭來,卻猛然間她的腦袋直接仰了過去,整個後腦勺都貼在後背上,然後又接着往左邊轉了一下,耳朵貼在左邊左邊肩膀上。
看起來就像是陳哲的脖子除了表面上的那一層皮,其他的骨骼全都斷掉一樣,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蘇雅的臉色慘白慘白的,一雙黑漆漆沒有眼白的眼睛緊盯着陳哲的父母,硃紅色的嘴脣就跟剛剛抹上血一樣。
“爲什麼你們要逼我,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蘇雅一連串的爲什麼聽的陳哲父母一頭霧水,陳哲媽媽害怕的拉着陳哲爸爸往外面走,“我們,還是趕緊報警吧,我看她有點不太對勁。”
一聽報警兩個字,蘇雅的脖子猛然正過來,微微低着頭卻直勾勾的盯着陳哲媽媽,機械般的聲音再一次從她的嘴裡發出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蘇雅一個閃神便衝到了陳哲媽媽的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陳哲爸爸趕緊上前阻止,卻也被陳哲掐住了脖子。
蘇雅的力氣變的很大,居然都可以用兩隻手將陳哲的父母剛剛舉起來,陳哲父母不停掙扎,卻始終都無法擺脫蘇雅那鐵鉗一般的手,兩眼一翻,雙腳便無力的垂了下來。
陳哲的爸媽像一堆爛肉一般被蘇雅隨手扔到了地上,她重新撿起那個逼真的木偶人,很是心疼的擦了擦上面的塵土,徑自按照原路,從防護柵欄中爬了出去。
可是蘇雅並沒與回到自己家裡,而是繼續在大街上行走,一直往城外走去,甚至走到了天明時候纔剛剛來到城郊一片廢棄的工廠附近。
在工廠的不遠處,還有一個剛剛整修的墓園,那裡已經埋葬了上千具亡魂。
看守墓園的老頭在這裡已經足足守了三十多年,當他正在墓園門口坐着曬太陽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身狼狽的蘇雅光着腳丫走過來。
而蘇雅的手中,還抓着一個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