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這鐵樹所結的花朵,乃是這不周仙山和靈泉所孕育的仙靈之花,你若採摘取走了,這靈泉的靈氣外泄,恐怕就會有枯竭的危險,你可知道麼?”
那高大漢子大聲說道,目光炯炯有神的瞪着先前那人,而那個叫做羅睺的人卻冷笑一聲道:“這靈泉在此地千年,也未聽說造福蒼生,枯竭又有何妨,天雄,你每次都壞我好事,我到底和你有何冤仇?”
原來那人正是天道的父親,他搖頭道:“我跟你本無冤無仇,但你和山下那些人又有何冤仇,你爲何要殺害他們?”
羅睺又道:“那些人本就是山賊強盜,殺了又有什麼,再說他們已經招認,先前曾經想要上山盜取靈泉,這也是死罪一條,我替天行道,何錯之有?”
天雄搖頭,卻忽然低頭對那少年道:“天道,你來告訴他,什麼纔是天道。”
天道點頭上前,大聲說:“天者,萬物之所依,道者,萬法之所歸。你剛纔說你是替天行道,可是那些人盜取靈泉失敗,雖然有犯錯之心,但大錯並未鑄成,就可以獲得寬恕。”
“荒謬,簡直是荒謬,那些人此次失敗,下次必然還會再犯,與其留着禍端,不如一了百了,殺了痛快,天道本無情。”羅睺很是不服的大聲爭辯。
“天道本無情,人卻有情,這許許多多的珍禽靈獸,和這滿山的奇花異草,都靠着這靈泉來蘊養,若是靈泉枯竭,你讓它們何去何從?”天雄沉聲說道,他一邊說着,一邊邁步向前,從他的穩健步伐來看,先前天道說他所中的瘟疫,應該是已經痊癒了。
羅睺似乎對他很是忌憚,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說:“天材地寶,有能者得之,它們又不是人,無非一棵樹,幾隻鳥,一羣野獸罷了,我既然先到,那就說明我和寶物有緣,你橫加阻攔,無非是想在我這裡奪寶,哼,你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和我一樣,不然的話,你爲何也千里迢迢的趕到這不周仙山,你又是意欲何爲?”
他這番話說出,天雄卻遲疑了下,沒有回答,他似乎也有什麼心事和隱情,但隨即便開口道:“我趕到不周仙山,的確也是爲了這靈泉而來,但卻不像你,是爲了霸佔寶物,我也無需向你解釋,現在這棵鐵樹所結的花實,你不得妄動,馬上下山離開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羅睺冷笑道:“你若是不客氣,早就動手了,怎麼,我聽說你前幾天在山下染了瘟疫,現在恐怕是強撐着的吧?我倒是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今天剛好就是我殺掉你的機會,嘿嘿,還能斬草除根,不錯不錯。”
他的眼睛在天道的身上轉來轉去,面露獰笑,似乎看透了一切的樣子,得意至極。
鐵樹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叫做羅睺的人,就是爲了他的鐵樹之花而來,還有,他雖然在這不周山上,不問世事,但世間卻早有他的傳說,他快要開花的事情,原來也早被人知道,並且在山下已經經過了一場廝殺和拼鬥。
原來那個天道的父親,他卻是來保護自己的,鐵樹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卻也只能加緊修煉,只要再給他一天的世間,讓他把那鐵樹之花的精華完全融合,自己就可以化形,到時候就不必再怕任何人了。
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讓外面的一切干擾自己,那青黎鳥也掙扎起來,再次飛起,盤旋在鐵樹周圍,而在不遠處,天雄和羅睺兩人,已經打鬥在了一處。
那羅睺不知是什麼來歷,每一招一式竟都帶着無比燥熱的能量,觸到周圍的草木,於是熊熊的烈火,霎時便在不周山上,燃燒了起來。
那火勢越來越大,但天雄在大火之中,卻神色不變,仍然和羅睺打鬥着,他每一次出手都彷彿帶着劇烈的罡風,將羅睺的大火撲滅,但也有一些火焰藉着風勢,越燒越是蔓延,轉眼間竟就要把這靈泉附近的草木席捲一空,盡數燒燬。
天道在遠處急的大喊,但兩人鬥得興起,幾乎充耳不聞,轉眼間那大火就越來越大,看似幾乎要把天空燒個大洞。原本靈氣盎然的一座大山,此時看起來竟已經被成了黑乎乎的一大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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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越來越是恐懼,他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大火,雖然父親天雄也曾和羅睺爭鬥過幾次,但從來都沒有這樣厲害過。
鐵樹也是一樣,他不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火,他甚至連火都很少見到,可是他此刻雖然能夠感應到那大火,卻還是無可奈何,他緊閉着眼睛,感受着周圍的靈氣,和那鐵樹之花,加快融合的速度。
但是,不知道爲何,這時候周圍的靈氣開始慢慢的減少,就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抽取靈氣一樣。
他開始有些吃驚了,那青黎鳥也不安的高聲叫了起來,在鐵樹上空不斷盤旋,那些仙禽靈獸也已開始四散奔逃,它們彷彿都感受到了周圍靈氣的變化,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就好像是……
死亡的氣息!
大火很快就蔓延到了鐵樹這裡,天道跑了過來,大聲道:“鐵樹爺爺,你快點跑吧,大火就快要燒到你這裡來啦。”
鐵樹暗自苦笑,他要是能跑,何必還在這裡?
天雄終於開始爆發了,他仰天長嘯,身形凌空飛起,霎時間風雲變化,劇烈的罡風席捲大地,那是一種幾乎快要有形有質的黑色罡風,許多火焰觸到這風,便紛紛熄滅,山間霎時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焚燒過的黑色痕跡。
但羅睺卻狂笑了起來,他雙手高舉,無數的火焰從他的身上狂涌而出,那火焰像是有着生命,引着滿山的火焰已經開始沸騰了起來,火焰越燒越高,漸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火牆,連山彷彿都燒了起來,遠遠看去,那火焰中彷彿孕育着一隻蓋世的大妖。
滿天的火焰鋪天蓋地,可怕至極,燒的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甚至連山石都幾乎快要融化。
強烈的灼熱,讓鐵樹再也無法靜心,他睜開眼,駭然的看着昔日仙境一般的不周山,此時竟如同人間煉獄,熊熊的火焰不但燒燬了大山,就連山間瀰漫的靈氣,也似乎在此時被抽走,被那火焰化爲虛無。
他看着那肆虐狂笑的羅睺,終於明白了過來,奮力大聲喊道:“天雄,快引羅睺離開這裡,他是在引天地靈氣,化爲火焰的力量,這樣下去你不是他的對手,這滿山的靈氣都會被他吸走的。”
天雄其實心裡何嘗不知,那羅睺本是魔族的火中之精,厲害無比,但他乃是人族的三大高手之一,修爲要壓羅睺一籌,怎奈他前幾天剛剛身染瘟疫,雖然此時痊癒,功力大損,此時想要壓制住羅睺已經是不易,更別說羅睺借不周山的靈氣,補充己身,那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他也是越來越是焦急,他已經越來越壓制不住羅睺,若是再這樣發展,不但自己要被羅睺毀掉,這座不周山也會被羅睺的火焰徹底燒燬,再加上這山裡到處都充滿了靈氣,要是被羅睺吸收借用,到時候這座古老的仙山,恐怕就要變成一座火焰山了。
羅睺不斷放肆狂笑,身形化作一條火龍般,來往縱橫,周圍的靈氣不斷被他點燃,化爲火焰,就連那靈泉之中,甚至也開始冒起無數的氣泡,就像是要沸騰一般。
這局勢越來越糟,天道急的直跺腳,那青黎鳥堅守在鐵樹周圍,卻不肯退半步,它盯着半空的羅睺,眼中滿是憤怒,不斷的大叫着。
鐵樹聽懂了它的意思,驚訝道:“你說什麼,你的夥伴,就是被他殺害的?”
青黎鳥繼續大叫,幾次想要飛起來,衝向羅睺,怎奈漫天火焰勢頭極大,它根本無法衝出火焰的包圍,眼看着鐵樹四周的區域越來越小,大火就快要燒到鐵樹的腳下了。
無邊的炙熱,讓鐵樹也難以忍受,幸好有那鐵樹之花,散發着淡黃色的光芒,守護着一小塊區域,能讓他暫時免於被大火焚燒。
當然,這也可能是羅睺故意的,因爲他要取那鐵樹之花,自然不能看着鐵樹被大火燒燬了。
半空的廝殺越來越是慘烈,天雄已經是節節敗退,天道急得大叫:“父親,你怎麼不施展天罡混元法,倒轉地水火風,毀掉這個魔族的魔頭!”
天雄卻是咬牙不應,苦苦支撐,羅睺哈哈大笑道:“小娃娃,倒轉地水火風,哪裡有那麼簡單,你以爲他現在的狀態還能有那般能力麼?哈哈哈哈,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從此天下間便是我羅睺稱雄!”
天道小臉通紅,狠狠跺腳,也要往火焰中衝去,但那青黎鳥卻長鳴一聲,飛撲而出,一口銜住天道的衣襟,阻止他上前送死,天道怎肯甘心,不住掙扎,想要上前幫助父親。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山下忽然衝上來兩個人影,在火焰中突圍前進,轉眼就衝到了近前,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喝道:“魔族羅睺,困我兄妹二人數日,今天在這不周山上,看你還如此脫身!”
鐵樹一聽這聲音,不由精神一振,這喊話的人正是妖族的聖子,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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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們兄妹二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