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的攻擊並沒有什麼特別驚天動地的,或者恐怖的表現,他就是撲上去,趁着那老頭子不注意,猛然一拳往老頭子肩頭打去。
這一下,讓那老頭子措手不及。
這傢伙措手不及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自然是四喜看起來在自己的黑色符文中搖搖欲墜,竟能猛然爆發出這麼強的戰鬥力,竟然撲過來要和他近身搏鬥。這第二,則是四喜的攻擊部位。
誰都知道,對付捉妖師一類的有特殊能力的人,攻擊最好直奔他們的胸口,一旦打中了最中心的那一點,很有可能就會把一個捉妖師直接打成普通人。
捉妖師,能夠捕捉妖怪的氣息,根本的原因就在於這些人的胸口正中有一塊意識海,沒了這一塊意識海,捉妖師不但會所有的特殊能力全部失去,就連生命恐怕都無法保障,因爲打亂了的意識海,會爆發出極強的反噬能力。
可四喜打的,竟是肩頭部位,這個地方就算是打中了,最嚴重的不過就是卸掉肩膀關節造成脫臼,幾乎不會影響一個能力很強的捉妖師的任何攻擊能力。
他這是在幹什麼?
下一秒,老頭就知道四喜的打算了。
四喜攻擊的瞬間,圍繞着他上下左右的無數的黑色符文,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這種無聲無息的瞬間消滅所有的符文的能力,老頭平生見過不少人,可四喜這麼年輕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開始,老頭心裡是不以爲然的,就算四喜有這個能力,但他選擇的攻擊點,卻讓老頭很是輕視。
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就在老頭輕視着正要反手去抓四喜的手腕的時候,四喜卻忽然收回了攻擊的那條胳膊,很詭異地在老頭面前一轉身,竟瞬間出現在老頭的身後。
老頭只抓到了四喜那隻手腕的殘影,他肩膀後面一疼,彷彿是一根牛毛針扎進了肉裡。
老頭一愣,駭然忙要轉身,四喜卻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進攻中的小道士,臉色很是嚴肅,好像他是一個精密加工車牀邊上的老師傅正在認認真真地車一件零件之類的東西。
他出手如電,很快在老頭的肩窩裡又紮了一針。
不,那不是針,那是帶着粉色微微光芒的符文,特點就是小,比縫衣針的十分之一還要小,無論長度還是粗細。
老頭認得這種符文,駭然叫道:“你,你是道家的……你是道士!”
嘴裡說着,老頭可不慢,他知道,扎進肉裡的這符文,除非是施展這種功法的人親自動手拿下,否則誰強行取下,誰就會和被施展針法的人一起面臨這種看起來可愛,實際上霸道至極的針法的反噬。
“鎮魂針!”老頭另一條胳膊舞的跟風車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半邊身體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他只能先保命,此刻想要逃跑,恐怕會把背後留給敵人。
百忙之中看了一眼白髮青年幻化的那人,老頭情知,要想讓這個人幫他抵擋一下這個可怕的道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就抱着手站在旁邊笑吟吟地看着,看起來,他既要讓自己這個擋住了他的路的老頭子不成爲他的阻礙,又不想親自動手。
借刀殺人,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可怕啊!
老頭一條胳膊化作了無數的影子,他的胳膊好像突然之間增長了三四倍一樣,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完全保護在了密不透風的影子裡面,水潑不進。
四喜卻沒有趁機進攻,他後退了三丈多的距離,一邊提防着白髮青年幻化的那個敵人,一邊密切關注着老頭的動靜。
老頭心裡一個勁的發澀,他妹想到,自己會面對這麼強勁的敵人。
鎮魂針,曾記得多少年前,有人曾施展過這種絕技,當時的捉妖師行當裡,多少人被這一針嚇的金盆洗手,到今天還沒有重出江湖?!
老頭還記得,他有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在親眼看到鎮魂針出現以後,至今也沒有再踏足捉妖師這個行業一步,哪怕他現在只能靠到處給人看風水而生存。
鎮魂針,一針既出,要麼臣服,要麼進入輪迴,沒有第三條路。
據說,這種針法是完全跟施展針法的人息息相關的,只要能練成鎮魂針,必然會形成具有這個人的性格的能力,要想取下鎮魂針,除非施展者本人出手,別人誰也沒有辦法。
老頭絕望了,他張開嘴,心裡發狠,暗暗道:“就算要毀滅,也決不能讓這個臭道士好,無非是跟他同歸於盡罷了!”
然後,老頭喝道:“你聽着,我中了鎮魂針,但我絕不會跟這個臭道士和解,我告訴你一個組織的秘密,這會幫你快速踏上組織內部高層的道路,這是你希望得到的,但你必須替我殺了這個臭道士,你明白嗎?”
白髮青年正在看熱鬧,他妹想到四喜一上來就施展他最厲害的也是這世上幾乎獨一無二的鎮魂針,看來,這傢伙對自己現在這個形象警惕的很。
老頭這麼一說,他下意識地搖頭道:“你覺着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你一定會信的,爲了這個秘密不被凡心知道,爲了你的前途,你一定會殺了這個臭道士的。”老頭獰笑着,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挑撥離間這些年輕的捉妖師之間的關係,他說,“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會跟着我的要求去做的。”
說完,老頭突然丟過去一本書,看起來還是新印刷的,這是一本很厚的書,沒有書面,也沒有書名,白髮青年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系列的數據,看的有點讓人頭疼的數據。
“看懂了這些,參透了這裡面的規律,你會很快成爲有頭有臉的角色,不用再在捉妖師這個行當裡拼命了。”老頭哈哈笑着,可惜的是,中了鎮魂針的人,自己覺着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大,實際上,這已經是越來越低沉,越來越沒有力氣的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