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對於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記掛於心,所以在隨後的幾天裡,一直都在嘗試着與樂樂溝通這件事情。
但是樂樂不僅僅是變得安靜了許多,甚至連正常的與人溝通的能力,都變得有些匱乏。
幾乎是一個月的時間裡,兩個人之間的溝通簡直是屈指可數,對於這樣的樂樂,阿成既有些喜歡,也有些惶恐。
他不知道在樂樂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她忽然就如同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對於她胸口上的那道傷疤,阿成也多次向她詢問過傷疤的來歷,但是很奇怪的是,樂樂竟然就連自己都是不知道這道傷疤的來歷。
就算是阿成一直都緊緊的逼問,樂樂也是沒有辦法說出個一二三來。
至於究竟是因爲什麼將樂樂變成這個樣子,阿成不敢去問樂樂家裡的人,對於樂樂的父母他一直都有一種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完全是來自於自己之前不堪的過去,有些東西再怎麼彌補,也是沒有辦法彌補過去的。
他自己的過去,自己並不敢面對。
與樂樂之間的這種溝通方式,已經逐漸讓阿成熟悉了。
“我上班去了!”
“嗯。”
“我回來了!”
“嗯”
“想吃些什麼麼,要不我做給你吧!”
“好!”
每天都是如此簡單的對話,兩人一整天二十四小時,扣除掉阿成上班的時間,對話竟然是不超過十句話。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樂樂對於阿成眼中的那種陌生感變得越來越強,強烈到,有時候阿成看着樂樂在看自己的時候,都好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
這種感覺讓阿成感覺十分不安。
而樂樂的不正常程度,也是越來越加劇了。
阿成最近感覺回到家裡的時候,樂樂都是在盯着自己看,不管自己是在做什麼。
在那裡。
自己去廚房做菜,樂樂就站在自己的背後,看着自己。
自己去客廳看電視,樂樂就坐在沙發邊沿,看着自己。
自己就算是去洗手間,也會經常在洗臉之後一擡頭的瞬間,發現樂樂正在自己的身後看着自己。
神出鬼沒的。
想到了鬼這個詞,阿成忽然打了一個機靈!
對,沒有錯,每一次自己發現樂樂的時候,都覺得樂樂的臉上充滿了鐵青的顏色,而且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身邊,生活了一隻鬼!
想到了這裡,阿成不禁是毛骨悚然。
此時他還在下班的路上,已經能夠見到了自己家裡的窗戶。
自打出院以後,樂樂就再也沒有上過班,一直都是在家裡待着,而現在,阿成擡頭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竟然是能夠看得到,在自己家的窗子邊上,正站着一個人!
一個長髮飄飄,看着自己的女人!
這個身影很熟悉,但是絕對不是在家裡等着自己的樂樂!
那這個女人是誰?
在這一瞬間,阿成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道身影,最後竟然是停留在了一道身影上面,接着再次看向自己家裡窗子的時候,這兩道身影竟然是重合在了一起!
沒有錯!
阿成倒吸了一口冷氣,笑笑不是死了麼?
他看到的這個身影,竟然是笑笑!
好像是知道了阿成正在看着自己,那個身影忽然將目光轉向了這裡,在她將目光轉向了這裡的時候,阿成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絲的戲謔和冷酷!
“啊!”
阿成忽然大叫了一聲,接着抱着腦袋朝着身後轉身逃離。
不回家了,他不回家了!
此刻在阿成的腦海中只有這樣的一個念頭,只想遠遠的逃離這裡!
與此同時,在他的腦海中充滿了之前小小的一顰一笑,完完全全的沒有了其他的念頭!
長久以來樂樂對於自己的壓迫,還有自己心中最陰暗的地方,全都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阿成就好像是一個瘋子一般逃出了小區。
門口的保安看着之前這個一直都顯得文質彬彬的傢伙,有些疑惑。
“隊長,這不是前面那棟裡面的阿成麼,怎麼大喊大叫的,好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一個保安看着阿成的身影問道。
在他的身邊,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了陰影中,淡淡的回答道:“可能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纔會突然發瘋吧!”
而此時的阿成早已經跑出了這個小區,朝着江邊跑了過去。
這倒不是他想要去自殺之類的,而是滿腦子的笑笑,促使他想要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一下,所以他的雙腿就將自己帶的越來越遠!
在江邊,一個少婦帶着自己的孩子,正站在那裡看着江面上的鴨子。
“媽咪,那個叔叔站在那裡,想要幹什麼啊?”
突然少婦懷中的小孩子,忽然指着一邊說道。
少婦疑惑的看向了小孩子指向的方向。
小孩子指着的正是阿成。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成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江邊。
此時他的渾身已經被汗浸透,整個人幾乎是痙攣着,從他家的小區到這江邊的距離足足有着上萬米的距離,但是他居然一路就跑了過來!
而且,並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不正常!
站在了江邊,阿成的腦海中終於是清醒了不少,看着眼前的湖水,不知道爲什麼有了一種眩暈感。
而且,因爲劇烈的運動,阿成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十分厲害,就好像是要從自己的胸口跳出來一樣!
此時在外人的眼神中,阿成的形象實在是太狼狽了,所以少婦趕緊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
“那裡沒有叔叔,不要亂看!”
少婦急急忙忙的將孩子抱着離開了這一處。
在她看來,這年輕人多半是想要尋死,這樣的人經常有,這條江也不怎麼幹淨,要不是家裡的孩子一直都在纏着自己,讓自己來,自己也不會來這裡。
至於那個看起來十分不正常的年輕男人。
少婦不知道爲什麼打了一個寒戰,接着加快了腳步。
她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所以只想將自己摘離這個事情之中。
只要離得夠遠,就算是那個年輕人出了事情,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