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美女沉默了很久，而我因爲她的故事腦海裡不由地再次浮現出夜晚夢中的那個白衣女子。許久才從自己的思緒做走出來，扭頭看向龍美女問道：“然後呢？？”雖然龍美女一直在沉默着，但不知爲何卻猜到她講的這個故事還沒有完。
“然後，就這樣過去很多年。直到她修行上遇到了瓶頸，然後跟隨着要去尋求機緣的師叔祖一同下山遊歷。她們在山下萬千世界裡遊歷行走，在許許多多的地方停留觀望，但她依然沒有突破那道瓶頸。”龍美女視線依然直直地看着前方，但聲音變回了原來輕柔。
“幾個月後，她們走到了一處在世人眼中兇險無比的魔鬼山林。她師叔祖在山林的深處發現了一個被封印的谷地。在她們準備動手破開封印的時候，出現了一位名叫白狐但修行卻極高的女子。白狐原本是要阻止她們進谷，只是當白狐在看到她後便停下手，甚至還親自撤去了谷底上的封印，帶着她們進谷。而她的記憶如果沒有被封印的話，也許就是發現這個山谷是她八歲前夢中那個白衣女子最後的歸宿之地。”龍美女說道這裡扭頭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
“……”對上她的眼神微微不解。
龍美女很快又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扭回頭看着黑暗的山崖，繼續說道：“剛進谷地，她師叔祖很快便看出在山谷腹地的懸崖上有一處不凡之地。而白狐在離去前告訴她們，那個山谷曾是一位高人飛昇前的清修之地，同時還有對戀人最後的歸宿之地也是那裡。在那處崖下原本還有一棟竹樓，只是竹樓在很久以前便毀在了一個與那對戀人有糾纏的女人手上。”
“白狐離開後，她和她師叔祖兩個上了那個懸崖。只是懸崖上那處不凡之地上被高人設下了幾道高深的限制，即使是以她師叔祖的修爲也無法破開那幾道限制。後來師叔祖甚至用他自己的血作引，來破那幾道限制，只是一樣沒有成功。到了最後她用她自己的血作引，限制卻很快被她破開了。洞內的靈氣濃郁，也有簡單的起居用品。她師叔祖在洞內研究許久後發現那個山洞不單單是某位高人清修的洞府，那個山洞更是一座墓冢。墓室門上的限制比之洞口的限制更爲高深，即使是用她的血爲引也無法破開那道結界。最後，她在洞內修行，而她師叔則癡迷於破解那道限制的同時也開始待在山洞內等待他機緣。”龍美女說道頓了一下，輕輕地勾了勾脣角繼續說道：“她之所以選擇那個山洞修行，不單只是因爲那裡的靈氣，更是因爲從她踏進山洞之內就內心就泛出一種讓她不適的情緒。像激動，像悲傷，卻又像是眷戀！而她想將這些外來的情緒驅除，所以選擇和她師叔一起留了下來。”
龍美女說道這裡深深地吸了口氣，對着我安撫一笑，對着我說道：“我沒事！”
聽到她這句話，愣了一下，很快又釋懷，對着她點點頭：“嗯！”聽到她語氣中的情緒的變化，我的確是有些擔心，只是沒想到讓她發現了，還先開口安慰我。
“她在山洞內修煉了兩年，雖然突破了她之前的瓶頸，但修爲卻沒有提高。她出關後想要回山的時候，她師叔一直在等的機緣突然出現。她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師叔祖一直在等的機緣是一個人，而那天出現一個穿着古怪、說話語氣古怪、呆傻不已的人便是她師叔等的人，而這個人最後成了她的師叔。”龍美女說到這一段的時候，語氣中帶着像無奈懊惱又像是欣喜。
“她與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師叔匆匆地見過一面後，便獨自一人率先回山。只是幾天後，她卻接到她師叔祖緊急的訊息，要她趕回谷底。她匆忙回去後才發現原來是那位小師叔出事，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雖然被她師叔祖和他身邊的另一位及時發現，只是她的小師叔體質有些怪異，甚至還魂力不穩。因爲這樣，她師叔祖才找她過來。她救治這位小師叔的時候，雖然是想要點親密的接觸，她也並沒有排斥，只是救治的過程中，她的小師叔突然醒過來，甚至用一種似眷戀又似悲痛的眼神看着她喊她名字，甚至是輕薄與她。”龍美女說道這裡輕輕嘆口氣。
“那，那後來呢？”不知道爲何聽到龍美女說道到這裡，內心一陣緊張，手心直冒冷汗。
“後來嗎，她擊暈了她小師叔，然後惱怒地回山。”龍美女帶着笑意淡淡的回答道。
“哦，哦！”奇異的鬆了口氣：“那，清言，後來這個人怎麼樣了？？”不知道爲何，心底冒出一種奇怪的想法，龍美女講的這個故事不是別人的，而是她自己的故事。
“後來，她的師弟在山下遇事，她奉命下山查探真相，卻在路上遇到了那位小師叔，在見到那位小師叔的時候，不知道爲何她心中便生起一陣惱怒，無法保持原本的平靜心態，於是她也賭氣般當不認識她一樣，錯身而過。”龍美女語氣變回原來的平靜。
“她原本以爲短時間內不會再見面，卻沒想到，在她調查她師弟之事的時候，在疑兇的家裡再次遇到她的小師叔。而她小師叔見到她的時候還手足無措，支支吾吾地將她手上捧着小瓜子遞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吃，而她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和聽到疑兇的笑聲後，衝動的出手將她打暈。事後她雖然後悔自己的衝動，也在奇怪自己爲何面對她的時候會那麼的不平靜不像她自己。”龍美女說道這裡抿脣一笑。
“……”看着她脣角的笑容，內心一顫，如果這是她自己的故事，那麼龍美女應該很喜歡她的那個小師叔了，也許是很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心就開始抽痛。
龍美女這次沒有發現我的想法繼續說道：“後來，找到真兇後，因爲實力懸殊。她受了重傷，而她的小師叔也因爲她而重傷。只是當她僥倖躲過真兇致命一擊後，見到同樣重傷卻又掙扎着向她那邊走過來的小師叔，看着她微笑着，隨意地將一顆就算是千年底蘊的門派見了依然會全力相爭的東西送給了她。甚至送出去後還大大鬆口氣的模樣，沒有一絲的憂鬱心痛不捨。”
“那時候，她不解，不明白她爲何會這麼輕率隨意地將那麼寶貴的東西隨意地送給只和她見過四次面的人；心裡甚至突然疑惑如果是換成其他人，她是否也會那樣，將東西送給別人。”龍美女說道這裡的語氣，突然讓我有種錯覺，覺得她語氣中好像是帶着某種佔有慾和醋味。
“同樣，事後她小師叔因爲重傷，魂力再次不穩，昏迷不醒。救治的事同樣交由她負責，救治的過程中也同樣遇到在山谷中救治她的情況。在昏迷中人會突然清醒過來，然後，不是趁她不備的時候突然出手緊緊握着她的手，就是突然動手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說出在山洞中同樣的一句話。同樣，結果也是一樣，待到那個人傷好清醒後，她在昏迷中做的事再次遺忘的一乾二淨，然後又是一個每天只會傻笑胡鬧的人。”龍美女說道這裡，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看着我。
“怎？怎麼啦？”原本還沉寂在她的故事中，突然被她這麼看着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事，只是突然想看看莫落而已！”龍美女狀似很很隨意的一句，說完，移開視線。
“額……”她的話像是隨意，只是敲進我耳朵打進我心底後，我便隨意不起來，心臟因爲她這一句話，變的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動起來。
“山下的事結束回山後，她依然忙於自己的修行，只是她一直使用的武器在已經毀去，所以便打算下山尋找材料再造。不知道爲何，她要下山的事傳到了那位新進的小師叔那裡，而這個小師叔也突然找她，甚至將一柄無雙的寶劍送給了她。她們都知道寶劍的珍貴，但是她的小師叔依然堅定送給她，甚至這當中還擔心她不會要。”龍美女語氣中帶着無奈和眷戀。
“她們交談中，她的一位師叔的弟子突然前來找她。她對那位師妹，一直都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從她到那個師妹的第一眼開始，她對那個師妹生出有親切但又排斥感覺，雖然不討厭但又下意識的不願與這個師妹有過多的親近。而這個時候她見到那個師妹出現，甚至捉弄與那位小師叔，她內心突然生出一陣難受的感覺，最後甚至出言打斷送走那個小師叔。她保持鎮靜和那個人交代了幾聲後便轉身離去準備閉關煉劍。她因爲那柄寶劍，修爲再次猛進。在出關的時候也不意外會見到她師傅和兩師叔，只是對與守在門外的四個人中，她看的不是她師傅或者是其他師叔，而是第一時間尋找那個人。在看到她後，心突然恢復許久以前的平靜。看着那個一臉失落的人，她開始明白又有點不明白她自己爲何會在閉關的時候不再是和以前那般，心神安定。反而腦海裡反而會時常冒出某個呆傻討好的笑臉和某個絕望又悲傷的蒼白的臉。”龍美女說道這裡，低下頭。
龍美女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輕輕地繼續說道：“從那時候開始，她每晚會在那個人休息後，潛行到她的住處，看她一樣。甚至偷偷地助她修煉。甚至發現那個人隱藏在她笑臉下的東西，原來每天偷偷地查看只是爲了探清她自己爲何會有那樣的變化，沒想到後來慢慢地變了。每天偷偷的查看讓她心底開始放不下那個人，心甚至開始因那個人私底下眼底的悲傷和某種叫思念的情緒而抽痛。最後甚至還主動前去與那個人交談，聽着那個人的心聲，聽着她不喜歡山上修煉的生活，聽着她對修煉的見地，聽着她對她故鄉的思念。然後開始慢慢地遺憾，她自己修煉的目標，甚至開始慢慢地嚮往那個人說的平淡生活。”
“只是那裡的生活想要平淡又豈是那邊的簡單，人的貪婪不會因爲實力的提高而降低，反而越發貪得無厭。”龍美女說到這裡語氣有點冷，而她口氣的那個人自是她故事中的那個小師叔。
“外界貪婪的人知道她的小師叔手上拿有非凡的東西，所以上門聲討哄搶。山門之下，混戰中她沒想到門下一位瞪那個人傾力相救的弟子，竟然想要對那個人不利。原本她要出手，只是被一位她一直不喜歡她與那個人過多接觸親近的師妹救下，她因爲這件事而鬆下了對這個師妹的戒心！”龍美女聲音變的沉重起來。
“清言？”看到她這樣，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來。不止是因爲她的故事，也爲她此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