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跟在路明非身後走出了阿斯嘉德監獄。
洛基脖子上似乎並沒有之前被路明非套上的魔法鎖鏈“格萊普尼爾”,但臉色彷彿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等在外面的索爾立刻迎了上去。
在洛基被關押在監獄裡的這段時間,索爾有空就會去看看弟弟,所以見面倒也無所謂尷不尷尬。
非要說的話,索爾臉上倒是震驚居多——他是真沒想到,父神竟然真的會允許洛基出來放放風。
雖然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小時候父神就已經是個長期保持仁政的老國王了,幾乎看不出歷史書上寫的父神年輕時征伐九界的樣子,但仁政不代表仁慈,更不代表和藹,在教育他和洛基時,父神還是威嚴居多。
至少他和洛基從小到大,無數次因爲犯錯受罰,無論都沒有罰到一半就取消的先例。
哪怕是母后的求情,也只有在父神思考如何懲罰他們的階段纔有用,一旦父神把懲罰說出口,就算是母后的求情也無法再讓已經決定的懲罰削減半分。
但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至少要被關個上千年的洛基,才被關了不到刑期千分之一的時間,就被路明非提溜出來放風了?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地球人被判了三年監禁,結果纔在監獄裡待了一天就被允許離開監獄放風了!
路明非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索爾百思不得其解。
而跟在路明非身後的洛基,只是默默地看向索爾,張開嘴試圖跟索爾說什麼。
路明非轉頭看了洛基一眼,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手指稍微動了動。
洛基頓時感覺自己脖子上的鎖鏈收緊了一下。
魔法鎖鏈格萊普尼爾並沒有消失,只是轉化成了另一種形態而已。
在這個狀態下,格萊普尼爾並不是單純隱形了,而是變得沒有形體,免疫所有物理層面的破壞,但對目標束縛效果卻絲毫不受影響——從某種角度講,這條鎖鏈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力場”。
被它鎖住後,如果持有者不作反應,那麼被鎖住的人無論走多遠都不會受影響,格萊普尼爾會無限延伸。
但反過來說,一旦持有者開始“收緊”鎖鏈,被鎖住的人無論身處何處,都會被這股無形的力場拽回去。
洛基本來打算找個機會讓索爾想辦法把鎖鏈破壞掉,雖說矮人王打造的格萊普尼爾不是一般的魔法鎖鏈,但是索爾的錘子是阿斯嘉德最頂尖的武器之一,理論上是完全有可能破壞格萊普尼爾的。
但看着路明非和善的微笑,感受着脖子上漸漸收緊的力度,洛基默默地閉上了嘴。
“明非?你真的把洛基帶出來了?”索爾一臉驚訝。
“是啊,奧丁神還是心疼兒子的嘛。”路明非聳肩道。
心疼兒子?索爾不禁想起了當初被剝奪神力扔到地球的自己。
雖說當時確實是自己犯了錯誤,應該受罰,而且結果也是好的,他不僅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內心,還遇到了現在的女朋友簡,但不管怎麼說,父神懲罰他的時候可沒看出心疼兒子的樣子。
“把他交給我吧明非,有我看着,肯定不會讓他跑掉,”索爾上前,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跟我走吧弟弟,我帶你去阿斯嘉德的最高處呼吸一下牢房外的空氣。別想着逃走,除非你想體驗一下被電焦的感覺。相信我,那種感覺你不會想體會的。”
一旁的路明非看了索爾一眼,贊同地點點頭——在被電焦的感覺這方面,索爾確實經驗豐富,他的話是過來人的經驗。
“很遺憾,我打算去米德加爾特放鬆一下。”洛基笑呵呵地看着索爾。
“你去地球做什麼!”索爾頓時警覺,直接擡手把腰間的錘子舉了起來,一副但凡洛基敢有異動,就直接用錘子把他壓在地上的架勢。
不是他一驚一乍,實在是在他的印象裡,每次只要跟地球有關,洛基就不幹好事。
因爲洛基,自己被流放到了地球。後來洛基想要用彩虹橋摧毀地球,結果引來了當時的至尊法師,按照父神的說法,險些造成阿斯嘉德和地球的外交事故。
再後來,洛基被流放,再出現在地球時搶奪宇宙魔方,結果找來了一個至尊法師和父神都要嚴陣以待的恐怖對手。
緊跟着,洛基再次出現在地球,帶來了滅霸的齊塔瑞大軍和維度魔神多瑪姆。
現在但凡聽到“地球”和“洛基”兩個詞同時出現,索爾就要犯PTSD了。
不過就在索爾激動時,路明非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按在索爾肩膀上:“放鬆,索爾,是我同意他去的,我會看好他。”
“可是……洛基太狡猾了,明非,你不夠了解他,我怕你會被他騙了。”索爾擔心道。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這樣一種可能,讓他跟在你身邊纔會給他騙人的機會?路明非心中吐槽。
“放心吧,沒問題的,奧丁神已經授權我對洛基全權管理了,讓他在放風期間好好聽我的話,”路明非轉頭看向洛基,微笑道,“對吧,洛基?”
說到洛基名字的時候,路明非微微拖了個長聲,尾音上翹。
索爾沒察覺出什麼異樣,倒是洛基抖了一下,連忙道:“當然,當然,我肯定會聽話的。”
索爾有些狐疑:“真的嗎?”
“當然了,伱覺得我現在還敢騙人嗎?”洛基滿臉誠懇。
“嗯……我再相信你一次。”索爾點點頭。
路明非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現在嚴重懷疑,就算覺醒了神力,索爾也很難當好一個阿斯嘉德王——就這個智力,路明非都懷疑他的大腦是光面的。
……
隨着彩虹橋在路明非家院子落下,路明非、洛基和索爾從其中走出來。
彩虹橋的光芒剛剛消失,索爾的電話就響了。
“是簡的電話……”索爾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滿臉驚恐,“糟了!我忘了簡有一場公開講座!”
“她的講座關你什麼事?你也要講?”路明非問道。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辦大型講座,我之前答應了要去現場看講座鼓勵她。”索爾道。
“那講座是什麼時候,如果是在美國境內,你飛過去應該還趕得上吧?”路明非問道。
“是……是昨天。”索爾撓頭。
路明非:……
“明非,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跟簡解釋一下?”索爾問道。
“嗯……要不這樣?我捅你兩劍,你帶着傷口去找簡,就說你昨天跟強敵交戰了,傷口到現在都沒恢復。”路明非招出銀槲之劍,提議道。
“這個好!”一旁的洛基眼前一亮。
“我還是去買些禮物給簡道歉吧!”索爾後退兩步,握着錘子沖天而起。
“你猜他會給簡買什麼禮物?”望着索爾飛遠的背影,路明非轉頭看向洛基問道。
“一對北歐風格的超大號啤酒杯,外加一桶他喜歡喝的酒,邀請那個凡人女子跟他一起喝得爛醉如泥,然後……”洛基毫不猶豫道。
“然後像個傻子一樣端着滿滿一杯酒說‘在阿斯嘉德,沒有比酒更好的表達歉意方式了,來,簡,我們喝一杯!’”路明非接道。
“接着那個凡人女子就會把酒潑在他的臉上,憤然離去。”洛基冷笑着接道。
“然後索爾就會滿臉是酒的愣在那裡,在追上去道歉之前還會先把自己杯裡的酒一口氣喝完。”路明非最後道。
“英雄所見略同。”望着索爾遠去的背影,洛基擡起一隻手。 路明非擡手跟洛基擊掌。
“看來我們已經很有默契了。”洛基微笑道。
“沒錯,”路明非點點頭,“但別指望我會解開你的鎖鏈。”
洛基臉上的微笑瞬間垮下去。
……
爲了防止洛基動什麼歪腦筋,路明非基本上是隨時把洛基帶在身邊的。
並且他還不忘警告洛基,如果被自己發現他有什麼小動作,那就立刻把他移交給浩克看守,連帶着把格萊普尼爾也交給浩克,讓浩克握着鎖鏈對他玩“流星錘”和“大風車”。
這個威脅的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洛基立刻就老實了。
之所以威脅洛基,一來是爲了省事,二來……路明非也確實不能到哪都帶着他。
比如見米迦勒的時候,帶上洛基就不是很方便。
……
託尼家中,某個房間裡。
路明非推門進去,米迦勒正保持着人類的形態,穿着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病號服,躺在牀上休養。
米迦勒並沒有所謂的“家”。
作爲“天使”,他每天忙於傳教,睡覺的話隨便在哪裡都可以,甚至以他的情況,完全可以像是海豚一樣左右腦輪流休息,睡覺並不是必需品。
所以他並不需要一個固定的住所。
如果有需要用某個地方的話,他會直接來託尼家借。
託尼也樂得如此,乾脆直接給米迦勒準備了幾個房間,雖然這幾個房間加起來也沒用過兩次。
甚至於託尼還給米迦勒準備一間實驗室——畢竟繼承了康納斯與蜥蜴教授的知識和才華,又有龍血的強化,米迦勒在生物工程方面的科研能力也絕對是世界頂尖水平。
隨着路明非推門進來,原本躺在牀上的米迦勒掙扎着爬起來,要向路明非跪拜:“拜見我主!”
路明非連忙上前兩步,扶住米迦勒:“你身體虛弱,先好好休息吧,不用管什麼禮節。”
米迦勒一臉感動感激,彷彿路明非不是簡單地讓他免禮平身,而是救了他全家。
“你身體怎麼樣了?”路明非問道。
“主,您是有什麼任務要賜下嗎?您放心,屬下完全沒事,只要您有命令,馬上就能去完成!”米迦勒略顯蒼白的臉上狂熱不減。
“不,我只是要了解一下你的身體情況。”路明非道。
你現在的表現搞得我好像是個敲骨吸髓的資本家似的。路明非心中吐槽。
出乎意料地,米迦勒並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身體情況,而是恭敬地遞上了一個平板。
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體檢信息,極爲詳盡,甚至還有米迦勒的身體結構模型。
經過米迦勒解釋,路明非才知道在因爲獻血過多而虛弱後,託尼一直在給米迦勒體檢,監控他的健康情況,因此信息極爲詳盡。
當然,在體檢之外,要說託尼沒有偷偷藉此研究一下米迦勒的生物學構造,路明非是一點都不信的。
甚至他懷疑奧創那個龍血金屬結合再生搖籃技術製造的龍軀,結構上就是託尼參考了米迦勒。
沒有證據,這只是他的一種猜測,但他覺得應該錯不了。
拿起平板看了一下米迦勒的身體數據,路明非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現在知道爲什麼米迦勒恢復得這麼慢了。
用一句比較簡單易懂的中醫術語形容,就是“傷了元氣”。
雖說龍類的恢復力確實強悍,但也達不到不死之身的程度,撐死也就是靈魂不死而已。
雖然即便失去了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血液,高等龍類也能靠着自身強悍的恢復能力復原,但要是一邊恢復一邊被繼續抽血,持續抽取了數倍乃至十數倍於自身含量的血液,那再強的恢復能力也是會被透支的。
米迦勒就是這種情況。
雖說龍的“傷元氣”和人不太一樣,只要有充足的營養補充,很快就能把透支的彌補回來,但也不可能是三五天就能恢復的。
託尼已經給米迦勒提供最好的營養供應了,米迦勒恢復依舊不能一蹴而就。
除非……有某種額外的強大能量補充。
放下平板,路明非看向米迦勒:“米迦勒,我現在確實有個任務交給你。”
“請主降下神諭。”米迦勒立刻跪下道。
“不急,先得讓你恢復力量,不然顯得我該掛路燈似的,”路明非擡手,招出銀槲之劍,肅然道,“米迦勒,我問你,你覺得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我是您最卑微最忠誠的僕人,是您座下熾天使,是您最虔誠的信徒。”米迦勒毫不猶豫道。
“熾天使麼?”路明非點點頭,把銀槲之劍拍在米迦勒的肩膀上,“那麼,我現在賜你熾天使的神力。”
銀槲之劍分別在米迦勒的左右肩膀拍了一下,彷彿完成了某種儀式,在路明非的控制下,海量的信仰之力朝着米迦勒匯聚,涌入他的體內。
他從阿斯嘉德會來還沒幾天,心靈寶石的力量還沒有消化完成,因此這些信仰之力也都是未曾淨化過的,理論上會“污染”持有者。
但路明非感受了一下,米迦勒基本不受影響——倒不是米迦勒能免疫信仰之力的影響,而是如路明非之前猜測的那樣,因爲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神話裡的熾天使,所以信仰之力對米迦勒“熾天使化”的污染完全沒發揮作用。
這就好比是某種外力要把一塊橡皮泥塑形成正方體,結果橡皮泥本來就是個正方體,外力的塑造沒有改變任何東西。
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路明非加大了信仰之力的灌輸,乾脆把近半的信仰之力都灌輸給了米迦勒——作爲被信仰的對象,信仰之力的唯一掌控權只在他這裡,無論賜予多少,他都能一念收回,就算全給米迦勒也無妨。
但他還準備之後演索爾時也給路西法信仰之力加持,以防路西法戰鬥力不足,演得不像,所以只給了米迦勒近半的信仰之力。
龐大的信仰之力被以“熾天使”的身份灌輸給米迦勒,米迦勒的身體也隨之發生着巨大的變化。
一身潔白如雲的長袍取代了他身上的病號服,象徵神聖的光環從他的頭頂盪開,但不同於現代人印象裡天使頭上彷彿日光燈管的懸空光圈,米迦勒頭頂的光環並不是邊界分明的圓圈,而是一道道不斷盪開的光暈。
隨着路明非擡起銀槲之劍,米迦勒不受控制地站起來,分開自己的雙臂,左手浮現出一柄紅色的十字劍,劍尖點在地面上,劍身如燃燒的血,右手從中間握着一條垂下的鎖鏈——在聖經中,米迦勒曾以鎖鏈將撒旦所化作的古蛇鎖住一千年。
隨着路明非把銀槲之劍收回,米迦勒背後展開六隻雪白的羽翼。
“我主!”米迦勒背後羽翼收攏,紅色十字劍與鎖鏈消失,恭敬地跪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低頭看了米迦勒一眼,米迦勒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頭頂的光環一圈圈地向外盪漾開龐大的能量。
信仰之力被以“熾天使”的形式賦予被米迦勒,因此在米迦勒身上形成了神話中的“熾天使米迦勒”的力量。
不知道現在的米迦勒,跟索爾比,誰比較強?
路明非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