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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馮娘子是徐大夫人的陪嫁丫頭,年輕漂亮,徐大老爺也打過她的主意,要說大夫人也不是個善妒的人,問了馮娘子,馮娘子自己不願意,大夫人這才做主把她配給了馮管事。

不久後大夫人和馮娘子都有了身孕,和馮娘子先後生後生下了徐廣庭和馮小哥,當時大夫人在徐家立足未穩,和二夫人整天鬥心眼,無暇顧及徐廣庭,就叫馮娘子做徐廣庭的奶孃。

馮娘子悉心照顧徐廣庭,直到徐廣庭三歲。

那時候大夫人這個親生母親對於徐廣庭來說只是一個稱號,反不如馮娘子來的親切,大夫人收拾了二夫人,回過頭來親近自己的兒子,卻發現兒子不親近她,反倒親近馮娘子。

只要是女人,就無法容忍兩件事,一件事丈夫被奪,一件是子女被奪,而這兩件事,都和馮娘子沾點邊,大夫人一氣之下就把馮家一家子趕了出去。

可徐廣庭那時候小,還是整日哭鬧着要馮娘子,大夫人一怒之下,就命人做了假賬,說馮管事剋扣她的嫁妝,這件事給了馮家一個沉重的打擊,可給徐廣庭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他不再要馮娘子了。

滿十歲以後,他覺得自己長大了,又去偷偷地見馮娘子,大夫人一直不知道,覺得自己終於把兒子奪了回來,可好景不長,她得知了真相後氣的要命,唆使人告馮管事打死了人,想把馮家一家子都攆出去。

可那時候年少氣盛的徐廣庭卻站出來爲馮家澄清,和人爭執,倒是真的打死了人,這件事越鬧越大,爲了保住徐廣庭,徐宗政走關係將他送去了江南。也訓斥了兒媳婦一頓,抹平了這件事。

在這件事裡犧牲的馮管事和馮娘子無法重生,大夫人也不是不內疚的,叫人把只有三歲的馮小蓮帶進了府。

要說馮家也的確冤枉,可徐廣庭也不可能爲了替他們報仇去告大夫人吧,一邊有養恩,一邊是生母,徐廣庭也是左右爲難,他在大恩寺給馮娘子立了牌位,不僅有感懷。還有懺悔和贖罪,替大夫人贖罪。

陸寶菱聽這段故事,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李思旋。他雖然是陸宛君生的,卻被程皇后養大,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就算李思旋長大後尊敬陸宛君,孝順陸宛君。可心裡仍舊像徐廣庭一樣,對那個把自己撫養長大的人才最親。

到時候,陸家若是和程家成了對立面,陸宛君和程皇后決裂,李思旋會幫哪一邊?

陸寶菱第一次沒有這個自信,她覺得李思旋會偏幫程皇后。程皇后爭奪撫養大皇子的權利,不就是爲了這個麼?

徐廣庭見陸寶菱沉思,以爲她是有所介懷。道:“我也明白母親不是那樣狠心的人,不過是逼急了罷了,可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奶孃,對不起馮家,因爲母親的一時怒火。叫他們承擔後果,馮小哥我也派人在照顧。既然母親把他們的身契送了過來。也好,以後就跟在你身邊伺候吧。”

陸寶菱悶悶的靠在了徐廣庭懷裡:“以後咱們的兒子咱們自己養。”

徐廣庭點點頭,自然,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陸靖柔再次來看望陸寶菱的時候,陸寶菱便把這件事告訴了她:“不能再叫皇后撫養李思旋了,要不然遲早是個禍害。”

陸靖柔卻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笑道:“你且放心,我和如玉商量了好久,想出了一個法子,不僅能替你出氣,還能把李思旋給奪回來。”

陸寶菱訝異的看着這個大姐,看到她胸有成竹的模樣,笑了笑,那她就等着瞧好戲唄!

曦哥兒滿月酒的時候自然大辦了一場,陸寶菱忙完這些事便被陸宛君召進了宮,在這一個月裡,陸靖柔和陸宛君一個宮內,一個宮外,把事情佈置的差不多了,陸宛君和陸寶菱一說,陸寶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回保管她們有去無回!

很快就是李思旋兩週歲的生辰,陸宛君向皇上進言,想要大辦一次,皇上自然答應,這一次宴請的名單交給了陸宛君擬定,除了陸家程家在名單上外,也只有端王爺,沈家,或是六部官員這樣的高官。

陸靖柔和陸宛君商議了,家醜不可外揚,出氣歸出氣,也不能鬧大了叫皇上面上無光,如今邀請的都是天子近臣,都是聰明的,自然知道什麼該往外傳,什麼不該往外傳。

陸寶菱剛開始還有些擔憂:“你一向是不管事的,如今攬了這個活,皇上事後會不會疑心你?”

陸宛君笑道:“你放心吧,一個月前我就跟皇上說過,養胎的時候最是無趣,討兩件輕鬆地差事,皇上也答應了的,如今趕上辦生辰禮,我攬了這個活,皇上自然不會疑心。”

生辰禮那天,不知內情的諸人興高采烈的前去赴宴,聚在了雲清殿,陸靖柔和陸如玉因爲交際廣,認識的人大部分都來了,前去打了一回招呼,陸寶菱則去了程皇后殿裡,要把李思旋抱過去,程皇后自然不肯。

陸寶菱笑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今日是大皇子的生辰,大家都來賀壽,若是不見正主豈不是失禮?”

這話程皇后可沒辦法反駁,她沉聲道:“既如此,本宮和你一起去。”

陸寶菱纔不管她如何的不痛快呢,見了李思旋便和李思旋逗起趣兒來,李思旋也對陸寶菱熟悉,陸寶菱要抱他,他反而掙扎着下了地,拉着陸寶菱的手稚聲稚氣道:“思旋長大了,要自己走,不要姨母抱。”

陸寶菱頓時眉開眼笑:“思旋可真乖,一會姨母給你兩件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李思旋眨着眼睛:“姨母爲什麼現在不給我?”

陸寶菱笑吟吟的掏出了一個荷包,裡面有兩塊玉雕,一個雕的小猴子,一個雕的小兔子,李思旋握在手裡很是喜歡:“謝謝姨母。”

陸寶菱摸了摸李思旋的頭,對程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把思旋教的這麼好。他原來都不認得我呢,如今知道叫我姨母了。”

程皇后本來想笑,卻笑不出來,她總覺得陸宛君在籌謀什麼事,這陣子她自己這跑的很勤快,見見李思旋就走,也不多待,也沒有和李思旋說話或者是抱他,這叫她有點摸不着頭腦,心裡更加的忐忑。

她冷眼看着和李思旋說話的陸寶菱。本來只是兩週歲的生辰,是散生,不需要辦什麼宴會。是陸宛君非要要求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麼把柄外露,那就走一遭。看看陸家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皇后和大皇子一到,衆人紛紛請安問好,又各自拿出了賀禮,一通忙亂後,這才正式開席,今天並沒有看歌舞。反而是搭了個小戲臺子,唱麻姑拜壽。

其實在座的誰沒聽過兩出好戲,不過是湊趣罷了。大家一邊聽着臺子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戲,一邊自顧自的說話,陸如玉中間離席一次,回來後衝陸寶菱比了個手勢,陸寶菱輕輕點頭。嘴角卻翹了起來。

幾乎是立刻,坐在席上看戲的程懷秀尖叫起來。她猛地站了起來卻又摔倒在地上,不住地尖叫,大家都被嚇了一跳,連唱戲的鑼鼓聲也小了下去,程皇后本就心不在焉,聽着聲音趕忙站了起來,早有宮女上前把程懷秀扶了起來。

程懷秀也是剛剛做完了月子,穿着一身翠綠色的吉服,顯得成熟不少,只是經過了在地上的一番打滾,髮髻散亂,有些狼狽,程皇后想上前看看,卻發現程懷秀目光呆滯,不由得暗叫糟糕,厲聲呵斥宮女去請太醫。

程懷秀卻是跟失心瘋似的大嚷起來:“別靠近我,別靠近我……不是我要害你,誰讓你生了兒子,是你逼我的……”

聽到這幾句話,在場一片譁然,程皇后也是臉色大變,命人把程懷秀扯住,可程懷秀卻不許人靠近,又是掙扎又是大吵大鬧,大家亂作一團,誰都沒有注意有個小宮女趁亂把程懷秀剛剛喝的茶碗拿走了,又換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程懷秀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起來,程皇后卻怕她說出更多的陰私事,猶豫着要不要親自上前,沒想到陸靖柔已經站了出來,蹲在倒在地上的程懷秀旁邊柔聲道:“別怕別怕,我們都在這兒呢,她傷害不了你。”

程皇后暗叫不妙,剛想上前就被陸宛君拉住了,陸宛君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千金鳳體,萬一傷着了就不好了,還是離遠一些吧。”

程皇后真想一把把陸宛君甩開,可她知道陸宛君有身孕,只要自己一動手,那陸宛君肯定會藉故摔倒,指責自己故意推她。

程皇后冷笑,這種把戲也難爲陸宛君想的出來,索性一動不動,任由陸宛君牽着。

那邊程懷秀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拉住了陸靖柔的手:“真的不怪我,怪她自己生了兒子,我告訴過她的……是她自己不聽。”

陸靖柔聲音越發輕柔,跟哄小孩子似的拍着程懷秀的背:“我知道,你是正妻,長子該由你來生,是她不好,搶在了你前面,你放心,她已經死了,你若是害怕,那咱們給她燒些紙錢,做場法事,好不好?”

程懷秀不住地點頭:“做法事,燒紙錢,我都答應。”

在場的人雖然面面相覷,可見程懷秀安靜下來,都鬆了一口氣,陸靖柔也將程懷秀交給了一旁的宮女,自己站了起來,她腰間配着的一個紫色繡合歡花的香囊就垂在了程懷秀面前,程懷秀跟殺了人似的,又大叫起來,把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大家嚇得魂飛魄散。

程懷秀那邊已經大叫起來:“啊……你別怪我,是姑母叫我乾的,你別怪我,不關我的事……”

她說的這句話更叫人震動,大家齊齊看向了程皇后,程皇后已經臉色蒼白,大家都暗暗猜測,原來這件事還是皇后唆使的啊!

這個時候,被宮女“無意”帶錯了路的程夫人匆匆趕過來,見女兒成了這個樣子。驚叫一聲撲了過去,程懷秀還是認得程夫人,緊緊抱住了程夫人:“娘……娘……不關我的事,是姑母叫我乾的,你告訴她,你告訴她。”

程夫人也是神色大變,慌亂的安慰着程懷秀,聲音都走調了。

陸寶菱把陸靖柔拉了回來,陸如玉站出來道:“何夫人估計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瘋。還是請太醫瞧一瞧吧。”

程夫人慌亂卻不失理智,定了定心神,向程皇后道:“秀兒失儀。還請皇后娘娘恩准提早退席。”

程皇后臉色難看的嚇人,自然恩准了,叫幾個宮女扶着程懷秀剛想離開,就聽到外頭太監的通秉:“皇上駕到!”

程皇后怒視着殿裡的人,陸寶菱無辜道:“我怕事情鬧大了不好。就叫人去請何大人,沒想到把皇上也驚動了。”

話音剛落,皇上已經進來了,神情威嚴的看着殿裡的人,把目光落到了瘋瘋傻傻的程懷秀身上,眉頭一皺道:“這是怎麼了?瞧她那個樣子還想把人往哪兒帶?趕緊扶去後殿。請個太醫來瞧瞧。”

皇上發話了,誰敢不聽了,陸寶菱更是快速走到了程懷秀身邊想伸手扶住她:“就是就是。何夫人可是剛出了月子的……”話音未落,就被一旁的程夫人狠狠推開:“你滾開。”

陸寶菱一個不妨,踉蹌了兩步跌倒在地上,驚愕的看向程夫人,陸靖柔和陸如玉趕忙上前扶起她。陸靖柔怒道:“程夫人,我妹妹也是好心。你不領情就罷了,爲什麼還要推她。”

程夫人這才意識到辦錯了事,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皇上的臉色也不好看,氣氛一時間僵住了,陸寶菱自己擺了擺手:“程夫人也是着急,沒關係,還是趕緊送進去叫太醫瞧瞧吧。”

程懷秀挪到了後殿,在場的夫人們識趣的都紛紛告辭了,皇上見好好地一場生辰宴弄成這樣,也不大高興,慢了兩步坐在了殿裡。

陸宛君上前輕聲道:“皇上還是快些把何夫人送出宮去吧,剛纔我瞧她的樣子很不好呢。”

然後把程懷秀胡言亂語的事情說了一遍:“……這裡頭恐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叫程家和何家自己去解決吧。”

皇上卻以爲這裡頭有兩件事,程懷秀嚷嚷的事情裡頭,頭一件他不感興趣,可後一件事關程皇后,他就不能輕易放過了,因此便沒有說話,陸宛君見狀也告辭了,這兒也沒有她的事了,剩下的就要看陸寶菱她們的了。

陸宛君一說告退,皇上也想起了她懷着身孕,趕忙叫人好生的給送回去,又兀自生悶氣,外頭定國公,何秉書,徐廣庭和陸萬林求見,皇上叫他們進來,只給陸萬林賜了座,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定國公和何秉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摸不着頭腦,徐廣庭看着鎮定,可也有些疑惑,這明明是程家的事,陸寶菱摻合在裡頭幹什麼?

倒是陸萬林慢悠悠的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許是受了驚嚇,吃兩劑藥就好的事。”又道:“大皇子呢?剛剛急慌慌的,別嚇着他了。”

皇上這才吩咐:“把大皇子抱過來。”

李思旋剛纔跟着奶孃,到沒有被嚇住,還拿着陸寶菱給了小猴子玩呢,皇上見兒子好好地,也就鬆了一口氣。

太醫奉命趕來診治,自然要先給皇上覆命,皇上聽了結果也嚇了一跳:“中毒了?”

太醫道:“回皇上的話,何夫人中的毒叫失心散,如其名,中毒者如同得了失心瘋一樣,會胡言亂語,而且會產生嚴重的幻覺,比如何夫人,就看到了死去的人,所以害怕起來。”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可有法子解毒?”

太醫道:“已經開了方子去熬藥了,喝上一劑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皇上點頭,叫太醫退下,然後問何秉書:“你們家最近可有小妾姨娘身亡?”

何秉書有些詫異,沉默半晌道:“有一個姨娘難產,母子俱亡。”

皇上一聽,臉色更難看,聽程懷秀的話不難猜,定是程懷秀知道那姨娘生了兒子,所以先下手爲強。索性叫人家母子俱亡,對外只說難產就完了,只不過一個姨娘,誰也不會追究。

皇上怒視着定國公:“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定國公嚇得撲通跪倒在地:“臣有罪,臣教女無方,自當領罪,但請皇上查明是誰給我女兒下了毒,下毒之人今日可以給我女兒下毒,明日便可下毒毒害宮裡的貴人,皇上不能不徹查啊。”

陸寶菱躲在簾幕後頭腹誹。不怕你徹查,就怕你不查。

皇上沉思片刻,下令徹查這件事。

那邊程懷秀吃了藥。沉睡過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此時留下的都不是外人,皇上說話也沒有客氣,直接問程皇后:“剛剛懷秀所說受你指使。究竟是因爲什麼事?”

程皇后臉色先是一白,繼而鎮定下來,跪下請罪:“臣妾有罪,是懷秀身邊有個有了身孕的姨娘,懷秀向我訴苦說那姨娘懷的是個兒子,而她懷的很可能是個女兒。這長子是庶出,到底不好,臣妾一時糊塗。便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在那姨娘生產時動了手腳,請皇上恕罪。”

既然皇上問起來,那就用這件事堵住別人的嘴,左不過一個姨娘。難道還能叫她償命不成。

皇上沒有說話,陸靖柔上前笑道:“敢問何大人。那姨娘可有一個這樣的紫色的香囊?”說着舉起了自己的香囊示意,

何秉書有些茫然,道:“我記不清了。”

皇上道:“這個香囊有何奇怪?”

陸靖柔道:“剛纔我安慰何夫人一番,何夫人已經平靜下來,沒想到見到這個香囊又嚇住了,所以我猜想是不是那死的人有一個這樣的香囊。”

明明是個很普通的香囊,程皇后卻跟見了鬼一樣。

大殿裡一片寂靜。

忽然有人撲通跪倒,顫聲道:“皇上,奴婢認得那個香囊。”

衆人循聲望去,竟是一個宮女,皇上記得是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好像叫芸兒,遂道:“你在何處見過?”

芸兒道:“奴婢和傾貴妃娘娘宮裡的青兒交好,這其實是奴婢送給她的,拆開香囊,內裡料子上還繡着青兒的名字呢。”

陸靖柔手上的這個是她的丫頭自己繡的,裡頭自然不會有青兒的名字,但是皇上卻起了疑心,道:“青兒呢,叫她來。”

芸兒身子抖了抖,道:“青兒已經死了。”

皇上越發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道:“你可知道青兒是怎麼死的?”

芸兒擡頭看了看殿上的人,毅然道:“奴婢知道奴婢這番話說完斷然是活不成了,但是奴婢隱忍多時,爲的就是讓自己的姐妹沉冤得雪,皇上有所不知,青兒雖是傾貴妃身邊伺候的,卻只是個傳話遞東西的小丫頭,傾貴妃每每叫人送補品給皇上,都是叫她來,奴婢又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青兒和奴婢交好,青兒有什麼話也都告訴奴婢,傾貴妃臨產前,青兒就來找奴婢,說皇后娘娘見了她,賞了她不少東西,叫她在傾貴妃生產時喝的蔘湯裡放東西,奴婢嚇了一跳,叫她不要那麼做,青兒也說傾貴妃對她很好,斷沒有去害傾貴妃的道理,後來,傾貴妃平安生下了大皇子,沒兩天,青兒就又來找奴婢,說皇后娘娘叫人來問她爲何沒有下藥,她撒謊說找不到空子,可皇后娘娘又叫她戴罪立功,在餵養大皇子的奶嬤嬤飯裡下毒,青兒不敢答應,她害怕皇后娘娘會殺她滅口,求奴婢向皇上求情,奴婢深知其中的厲害,答應會替她說,沒想到,奴婢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說了青兒死了的消息,奴婢怕引火燒身,青兒的冤屈再也無人知道,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奴婢承認,何夫人的毒是奴婢偷偷下的,爲的就是爲青兒平反,求皇上爲奴婢和青兒做主,奴婢死而無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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