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面前亮起了一塊麪板,上面顯示着某個人的檔案,一張證件照,以及一張昏睡不醒的照片。
“真是沒有想到,水之伊格尼斯的參照物,竟然是財前葵的朋友。”
稻草人收起了面板,看向水之伊格尼斯所在的房間。
差點鑄成大錯,幸好,在捕捉水之伊格尼斯之前明察暗訪找到了水之伊格尼斯參照物的一些信息。
得到的重要消息是,水之伊格尼斯的參照物成了another事件的受害者,而且,水之伊格尼斯大概率從她的參照物那裡得知了一些不確切的東西。
比如,外面那個“牧場”系統的存在之類的。
Another事件是King爲了爭奪整個“牧場”的控制權所設計程序鬧出來的事件。
吞噬人類的大腦,將思想、計算、知識和感知吸收,以提高自身在“牧場”中權限所製造的程序,並非無跡可尋,但是這個世界生活的人類,甚至AI都無法從那個程序中獲得任何蛛絲馬跡。
然而事情沒有絕對。
稻草人不可能因爲有“AI無法從程序中獲得任何‘牧場’信息”這種先提條件而排除“AI無法獲得任何‘牧場’信息”這一可能。
哪怕可能性只有不到1%,稻草人賭不起,也不敢賭。
因爲“牧場系統”的存在,就註定了人類與AI之間的矛盾並非不可調和的,因爲有着超越人類和AI共同權限的存在。
有了共同的敵人和共同的利益,人類與AI會達成一致。
這一點稻草人非常清楚。
但是卻不能將這一情況讓任何身在“牧場”中的智慧存在知道,因爲一旦水之伊格尼斯獲得瞭解決“人類與AI矛盾”的唯一辦法,那麼,“牧場”的存在以及人類與AI依託於“牧場”的存在就隱瞞不住了。
結局是可預見災難性的。
水之伊格尼斯落入了漢諾騎士手中尚無定論,伊格尼斯專用的消滅裝置,在最後爲了確認的確徹底消滅,會有一個終端處理系統。
這一點稻草人從左輪的零散程序中得到了驗證。
一旦終端系統上記錄了水之伊格尼斯的記憶,那麼“牧場”的存在會暴露。
而SOL公司更不用提,他們會將伊格尼斯分解成源代碼,那麼“牧場”的存在依然會暴露。
想要“牧場”不暴露,那就必須讓水之伊格尼斯遠離SOL公司和漢諾騎士。
……然後將水之伊格尼斯消滅!
“哪怕只有蛛絲馬跡,也要消滅那一可能性。”
此刻的稻草人比較煩惱的是帕斯交給伊格尼斯們的復活程序,水之伊格尼斯沒有不用的可能。
而且自己親自出手的話,會讓人有一種刻意的感覺。
漢諾騎士和playmaker知道自己掌握了某些秘密,如果自己再去親手對付水之伊格尼斯,也許他們會將尋找線索的目光從自己身上轉移到水之伊格尼斯身上。
這是個麻煩。
而尋找其他人代替稻草人自己去找水之伊格尼斯的麻煩,這是稻草人現在正在做的。
低頭看着下方的決鬥,稻草人在心裡點了點頭。
如果艾瑪能輸掉決鬥最好,那就能遠離災難的漩渦中心。
現在,稻草人就等着看誰能成爲水之伊格尼斯的對手了。
帕斯?
不,水之伊格尼斯的對手不應該那麼簡單,而且,帕斯與水之伊格尼斯之間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只怕不會打起來。
那麼,還能是誰呢?
稻草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總不能我親自上陣,換個新的角色形象吧?會不會顯得欽定了一些?
“在美優被監禁起來的時候,支撐她心靈的,就是你哦,葵,”水之伊格尼斯的話讓blue girl驚訝的擡起頭,“就算是無數次輸掉決鬥,留下痛苦的回憶,被減少用餐,留下飢餓的回憶,也絕不氣餒,一心想要出去,她在想着一定要出去見到你,爲那天的事道歉,於是頑強的撐了下來,那時,是你改變了她。”
“不是!被改變的人是我纔對!”blue girl連忙說道,“失去父母后,我的世界就只有哥哥了,我將自己的心扉封閉,一直蜷縮在角落中,但是,美優用她無憂無慮的笑容打開了我的心扉,向我道歉什麼的……我纔是應該好好道謝纔對!”
“你從她那裡獲得了打開心扉的鑰匙,她從你那裡獲得了勇氣,”阿庫婭說道,“然後,那份勇氣如今被我所繼承了……小葵,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財前葵一臉迷茫。
“人類與AI,與伊格尼斯的戰爭爆發就在眼前了,我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阿庫婭站了起來,粉色的眼睛分明看不出神情,但是blue girl卻能從其中看到名爲堅定的意志,像是人類一樣。
“我需要你的力量,小葵,能與我並肩戰鬥,阻止光之伊格尼斯的野心嗎?”
……
“【雙重狙擊手】的效果發動!當指示物存在兩個以上時,【雙重狙擊手】可以進行兩次攻擊!並且能將攻擊力減半進行直接攻擊!”
血色牧羊人對Ghost girl下達了攻擊宣言,“用【雙重狙擊手】對你直接攻擊!”
兩輪導彈齊射,被引導的飛彈劃過白線,擊中了ghost girl的身體。
Ghost girl悶哼一聲,她的滑板被風暴吹得劇烈晃動着。
【ghost girl LP:4000→2000】
“接着發動【無人機將軍】的效果!直接攻擊造成傷害時,將那隻攻擊怪獸解放,給予你等同它攻擊力的2000傷害!”
艾瑪的滑板被衝擊重重的甩了起來,半空中,她的眼中還帶着難以置信。
輸了?
終究還是沒能完成使命啊……而且,ghost girl的任務,也到此爲止了……
艾瑪跌倒在地,衝擊讓她齜牙咧嘴,但幸好摔得不是特別重。
高速決鬥停了下來,血色牧羊人也跟着落在了艾瑪面前。
“你輸了。”
“我知道!你贏了,”艾瑪坐起來,認命的盤着腿,“不就是刪除我賬號嗎?那來吧!”
血色牧羊人盯着艾瑪看了一陣,然後擡起手,對準了艾瑪。
“等一下,還有件事沒和你說,”艾瑪忽然間睜開眼睛,“父親他,去年過世了!”
“我知道!”血色牧羊人冷冷的說道。
在血色牧羊人看來,那個背叛了自己母親的人渣父親並不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對象。
“父親在臨終前一直都在叨唸着你,他說,如果你遇到了困難,讓我幫你,”說完,艾瑪非常光棍的抱着手臂閉上眼睛,“來吧!”
刪除賬號的程序已經在血色牧羊人的掌心炮中凝聚完成了,但是卻遲遲沒有落下。
艾瑪睜開一隻眼睛看向血色牧羊人,這個她實際上同父異母的哥哥。
“不刪除我賬號嗎?”
“哼!”血色牧羊人一甩身後的銀色斗篷,登出了link vrains。
他知道,艾瑪那句話一出口,自己就沒有辦法繼續對妹妹下手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呆的,因爲自己一旦再次對blue girl出手,艾瑪還會阻止自己。
什麼亂七八糟的!糟心!
看着血色牧羊人離開的方向,艾瑪百感交集,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大腿,又忽然間想起了什麼。
“還說我噁心,你呢?男人蹭的累不是更噁心嗎!?略!”
迷宮隨着血色牧羊人的消失而消失,艾瑪重新回到了link vrains那漂浮在空中的廢墟裝飾品上。
看着空無一人的四周天空,艾瑪又抱緊了雙臂。
“嗚哇……好冷,一個人都沒有……”
“ghost girl!?”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個聲音,緊跟着,兩道身影急匆匆朝着艾瑪的方向衝過來。
“哦,是playmaker啊……”艾瑪下意識的就以爲跟在playmaker身後的一定是焚魂者,然而並不是……
在看清楚playmaker身後的是一隻踩着鹹魚衝浪板的王冠鹹魚之後,艾瑪的毛差點炸起來。
你不要過來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艾瑪的想法,playmaker一個急停,隨後迅速轉身,與艾瑪並列,和鹹魚對峙。
“敵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嗎?”鹹魚抱着手臂,“無妨,在我的突刺之下,不管是什麼豺狼虎豹,都絕不可能從其中活下來!”
“你怎麼把它引來了!?”艾瑪知道鹹魚的難纏程度,於是偏過頭問道。
“因爲甩不掉。”playmaker果斷的回答道。
好吧,這個理由不錯,艾瑪一時間沒挑出毛病來。
“ghost girl!”就在這時,艾從決鬥盤中跳了出來,“你看到阿庫婭了嗎?就是水之伊格尼斯……”
“我在這裡哦。”
就在這時,blue girl忽然間出現在了playmaker和艾瑪身後的平臺上,而她的決鬥手環中,一個藍色的小人冒出頭來。
“您好,還沒來得及和您打招呼。”水之伊格尼斯阿庫婭向艾瑪打招呼表示感謝,顯得很有禮貌。
“阿庫婭!!”艾一瞬間激動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啊,暗之伊格尼斯。”
“啊!我的名字是AI!”
“咦?你們達成共識了?”艾瑪插着腰,“還行,我沒有白捱打。”
“嗯,今後要一起戰鬥了,”blue girl說道,“我以前一直都躲在哥哥和playmaker他們的背後,今後,我必須獨當一面才行。”
“這一次,敵人變成了三個嗎?”鹹魚依然無所畏懼,抱着手臂炫耀自己那爆棚的存在感。
稻草人躲在上方默不作聲,低着頭看下方的場景,心神已經潛入了鹹魚的身體中,更換了比真龍更霸道的卡組。
他在故意挑釁blue girl,哪怕明知道不可能直接打敗水之伊格尼斯,也想試試水之伊格尼斯的實力。
哪怕他有着無視復活程序消滅伊格尼斯的辦法也不能用。
過於直接的針對,反而顯得很異常。
“不,你的敵人只有我一個!”blue girl按下了決鬥盤上的按鈕,一陣光從她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將她的身體緊緊包裹,而blue girl的面容也跟着成熟了許多。
“從今天開始,我的名字叫blue maiden(藍色少女)!”
不管你是藍色天使還是藍色大媽,稻草人此刻腦海中卻在天人交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水之伊格尼斯這個想法十分誘人。
但可惜的是,不夠保險。
Playmaker和左輪不是凡人,必然能從自己刻意針對水之伊格尼斯的行動中發現端倪。
那麼試探性的決鬥有意義嗎?對稻草人而言,試探真的沒有太大的意義。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了。
“playmaker!出事了!”決鬥盤中傳來了焚魂者焦急的聲音。
“什麼事情?”playmaker一邊警惕着鹹魚,一邊擡起決鬥盤問道。
“是萊特寧和溫蒂!他們在這裡出現了!”
“你說什麼!?”
稻草人微微仰起頭,“哦?”
這麼快,那些按捺不住寂寞的伊格尼斯又跳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