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晚了?”
當精疲力盡的遊作和泰瑞斯趕到教堂的時候,看到的是在教堂裡進進出出的警察,擔架上蓋着白布,有紅色的液體自白布中析出。
被救出的人質身上披着毯子,正喝着熱水。
看起來這裡的情況已經塵埃落定了的樣子。
“結束了嗎?”
“你們兩個!”
就在遊作和泰瑞斯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名警官打扮的人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道路都封鎖了,你們是從哪裡進來的?誰讓你們進來的!?”看到兩名學生打扮的人,警官氣都不打一處來。
“報告警官!”就在這時,一名警察擦着冷汗走了過來,“人還沒有抓到!”
“你想喊得全世界都知道嗎!?”警官吼道,“人怎麼可能沒抓到!?我們已經包圍了那裡,連地下水道網都有人盯梢!”
“可是……我們找遍了教堂也沒有看到歹徒……”
“嗯!?”聽到了新奇的新聞,遊作和泰瑞斯再次對視了一眼,趁着警官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走了。
“什麼情況?遊作大哥?”泰瑞斯問道。
遊作看向了手中的決鬥盤,“艾,裡面的情況你能探查出來嗎?”
“裡面炸鍋了,”艾說道,“那些警察搜遍了整個教堂,也沒有找到那名歹徒,似乎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失蹤的。”
“衆目睽睽之下?”聽起來真新鮮,“還有呢?”
“我剛剛侵入了教堂的監控系統,歹徒最後失蹤的位置是男廁所,那裡沒有監控錄像,我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有什麼警察遺漏的下水道之類的,但我覺得歹徒不大可能從那裡溜走。”
“失蹤了嗎?”遊作摸了摸下巴,“有時候會有這種情,不排除同夥作案的可能,另外歹徒的身份呢?”
“我找到了警察們終端上歹徒的身份信息,”艾說道,“那個歹徒的身份,也是SOL公司的前員工一年前離職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SOL公司的前員工……”遊作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又是這樣一個身份,但是,只是前員工而已,又有什麼特別的呢?
“啊,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這與這件事有沒有關係,”艾的眼睛疑惑的眯了起來,“我找到了來自教堂裡面的奇怪信號,好像是……強烈的登錄信息?”
……
失重的感覺傳入大腦,於是看到了天旋地轉,緊跟着身體被重重的甩到了地面上。
痛苦,黏着,伴隨着撕裂一樣的觸覺,讓瀕臨破碎的思想如同被摔倒天空中的玻璃碎片一般飛舞。
四周是呼嘯的風聲,冰冷的觸感從地面上傳來,彷彿萬年不曾解凍的堅冰,緊貼着的肋骨發出陣陣痛苦的哀鳴,手上帶着沙沙觸感的灰塵讓肌肉不斷髮出抽搐的冷汗。
等到飄忽的思緒終於穩定下來,那名手上還沾着無辜者鮮血的歹徒才終於回過神,從水泥地上爬起,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了異常。
在他的眼前,是天空。
他的身後,是破碎的地面和街道。
腳下並非是水泥的地面,而是鋼筋混凝土的高樓大廈,他像是站在夢境中一樣,站在了同樣夢幻的大樓上,與大樓垂直,與地面齊平。
“啊!!”
反應過來這裡是哪裡的歹徒腳下一轉,竟然倒在了大樓上,卻並沒有順着地球上的重力朝“後方”墜落。
這時他看到了在他面前的人,那個人站在大樓更上方,用帶着惡意的目光盯着他。
白衣風帽,遮蓋住了上半張臉,整個人顯得乾淨利落又高貴理智。
“稻……稻草人……”歹徒顫抖的聲音說道。
這個形象過於出名了,自己不可能認不出來,但是對方爲什麼會找上自己?總不可能是因爲那件事……不可能的!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爲什麼……
稻草人擡起手,在空中輕輕一劃,調出了一份文件,“渡舟刻一,前SOL公司探險隊員工,於一年前離職,原因尚不清楚,現就職於精神研究中心……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爲什麼會發現這個秘密的原因嗎?”
“你你你……你爲什麼……”
“爲什麼我會調查你嗎?”稻草人沒有放下檔案,而是翻過另一頁,“也許你會覺得我是爲了幫那幾個被你挾持的受害者和被你殺死的死者討回公道,然而並不是。”
“啊,原來你不久之前被警察調查過,”稻草人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原因竟然是負責那家精神研究中心的教授失蹤……”
稻草人擡起眼睛,“而你,與那個教授的關係一項非常密切,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相的原因嗎?”
渡舟刻一向身後退去,“世界的真相……世界的真相!?你竟然……竟然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個事情……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稻草人側過臉,“看看你的周圍吧。”
周圍?
渡舟刻一看向了身後,破碎的街道乍一看的時候沒有什麼,但是他卻在街道上看見了數不盡的路標,層層疊疊仿若森林。
在路標圍攏的道路上,渡舟刻一又看到了另一個奇觀,自蒸汽時代開始時的交通工具,當今汽車的原型,卡爾·本茨的三輪汽車,燒煤的老爺車,四輪的豪華跑車……
破破爛爛的堆在路上,像是堵車一樣,在秩序中見到了另一種沒落。
渡舟刻一看向了腳下,這是一幢很高的高樓,樣式看起來有些眼熟,但見過的太多了反而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這棟樓的真名。
鋼筋混凝土的下方順着已經破碎的玻璃看去,渡舟刻一看到了躺在大樓角落裡像是失真信號一般的人影。
隔着玻璃的距離,他看到了放在辦公桌上的日曆。
二零零一年九月11日……
這個特殊的日期在渡舟刻一的腦海中轉了一遍,立刻想起了這棟大樓的名稱……
“怎麼可能!?這棟大樓是……”
次元的夾縫,夾在現實世界與數據世界之間。
像是個垃圾堆一樣,曾經被現實世界拋棄和遺忘的幻影被扔在這裡,伴隨着記憶的遺忘而腐朽和破碎。
“呵……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這個世界也是虛假的!”如果是真實的世界,根本不會誕生被遺忘的角落!這個像是數據垃圾桶一樣的世界!
“一樣的!我們都是一樣的!數據也好,人類也罷,都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中!!”
就像是一個拓撲遊戲一般,人們再這樣的盒子世界中進行着模擬人生的遊戲,而且他們,竟然爲了這樣的一場遊戲不斷爭執和流血。
清醒一下吧!你們所爭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那的確很有趣,不過現在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稻草人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渡舟刻一的笑聲戛然而止,“等……等一下!”
“好消息是,”稻草人擡起手,對着渡舟刻一攤開手掌,“你沒有瘋,壞消息是……”
稻草人伸出的手猛地一握。
空間連同外殼一起崩碎,露出了漆黑的隧道,整個數據垃圾世界變得不穩定起來。
破碎的裂縫在不斷縮小,從一個面變爲了一個點,世界怪異的震盪起來,帶着嗡嗡的鳴叫聲,空間泛起陣陣漣漪,連同渡舟刻一的身體一起波動着。
“住手……”
波動撼動了外殼那不穩定的結構,像是腐爛的碎肉一般不斷的自渡舟刻一身上簌簌掉落,露出了包裹在人類外殼下方如同膠體的白色構造。
“我教你住手嗷!!”
終於,外殼脫落,一頭還保持着人類外形的白色怪物出現在稻草人面前。
怪物發出一聲咆哮,空間以它爲中心,發出一陣陣的震動,驅散並覆蓋了剛剛不穩定的波動。
稻草人被剛剛的波動震了一下,放下了手,“哦?已經成精了嗎?”
不愧是技術人員。
稻草人看向那頭怪物,對方也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樣倒在地上化爲一灘白色的液體,隨後白色的液體又逐漸凝聚了起來,逐漸化作人形。
只是因爲並非是畫家,他不記得自己的模樣,也就無法將自己塑造成自己基因記憶中的樣子。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逼迫我……”怪物模糊不清的說道。
“逼迫你?”稻草人戴上了量子決鬥盤,“不,我的真正目的是殺了你。”
——就在這裡!
——你確認嗎?
——playmaker大人,要說對電子界空間的探查,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其他人能做到這麼靈敏了!
稻草人的耳朵動了動,側過臉看向腳下,在破碎的玻璃片反光中,他看到了兩道身影踩着滑板飛過天空。
一道身影是造型怪異的火箭,另一道,是link vrains世界中著名的決鬥者playmaker!
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就在疑惑的瞬間,怪物似乎搞懂了什麼遊戲規則,忽然間手腕上多了一隻決鬥盤,“我要活下去……殺死你!活下去!然後繼續探究這個世界的真相!”
稻草人的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舒展開來,疑惑只是持續了瞬間,但隨後就消散了。
決鬥罷了,這種事情自己早有預料。
“好吧,既然是送上門來的決鬥,那我沒有拒絕的必要,不過是打發一些時間而已!”
“DUEL!”×2
“誒!?Playmaker大人你等一下!”就在這時,艾的眼睛猛地睜大,“剛剛!就在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
“什麼?”playmaker與火箭頭一個急停懸浮在空中。
“我們剛剛經過的地方傳來了決鬥訊號!”
“不可能啊,”火箭頭轉頭看去,“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人的樣子,而且這裡是娛樂區之外吧?”
“真的!我收到了決鬥訊號!”艾說道,“這一點絕對沒錯!”
Playmaker沉默了片刻,轉身,“走!我們回去看看!”
“先攻歸我!”怪物的聲音中帶着歇斯底里的嘶吼聲,“發動場地魔法卡!地中界!香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