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墨西哥裔青年正滿頭大汗的跑在集裝箱壘成的小巷子中,頭頂是漫天繁星,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耳畔是每隔幾秒就響起的清脆槍聲。
每一聲槍響就好像一道催命符,讓這個青年渾身抖若篩糠,冷汗都快浸透衣服了,他參與過很多次的黑幫火拼,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被摁在地上摩擦,打了好幾個彈匣連襲擊者是誰、有多少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己方的人反而被一個個被手雷炸成了肉醬。
在防線崩潰、殘存下來的人開始四散逃跑後,一路上,他看到了四五個人跑着跑着,就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子彈給擊中,直接倒地身亡,一排排的集裝箱使得視野狹窄,根本看不到襲擊者的身影。
他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折磨人,滿心愉悅的看着那些弱者在他面前驚恐的嚎哭、求饒,讓他們在恐懼和痛苦中慢慢的死去,充滿了征服的快感。
可現在他親自體驗了這種恐懼,就好像蒙着你的眼睛,能感受到烙鐵的熾熱感,卻不知道烙鐵什麼時候會印在你的胸膛上,這種極度的恐懼,在這黑夜中的狹窄的集裝箱小巷子裡無限的放大了。
遠處傳來一陣很有穿透性的警笛聲,往常聽到後會很厭煩和海害怕的聲音,在這一刻是那麼的親切和讓人熱淚盈眶,讓這個人急急忙忙的跑向了警笛聲傳來的方向。
又聽到三聲槍響,他終於跑出了這一片的集裝箱,看到幾輛拉着警笛的警車正排成一排朝着這裡駛來,黑幫青年毫不猶豫的衝向了警車,邊跑還邊喊着,那樣子就好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
警車在距離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來,七八個警察舉着槍走了下來,對着他大喊:“趴在地上,把手放在可以看見的地方。”
最後一個音節纔剛剛喊出口,遠處集裝箱區就傳來‘砰!’的一聲槍響,這個才舉起雙手的青年應聲向前撲去,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後腦勺一個孔洞往外流淌着紅白之物。
所有警察齊刷刷的集體下蹲,將軀體縮在加裝了防彈板的車門後,只將持槍的手留在外面。前方被黑夜籠罩着的集裝箱,影影綽綽,每個陰影處都可能存在着剛剛開槍的暴徒。
他們只是聽到了槍響,都沒看到槍口火光,不知道該讓子彈往哪裡飛,只能胡亂的瞄準着開火,進行威懾,卻不敢離開車門半步,開着槍,呼叫着支援。
沒多久,直升機和扭約特警ESU就趕到了,舉着防爆盾、穿着防彈衣,全副武裝的開進了集裝箱區,直升機在空中巡航、警戒,ESU小心翼翼的在集裝箱羣中搜尋着,花費了好幾個小時,將這裡翻了一個遍,都沒找到一個活人。
只有三十三具完整的屍體和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首,大量的槍械、彈殼、各式手雷爆炸的痕跡以及七百多公斤的白粉,在完成搜查後,只能封鎖現場,等待專家組來勘察,尋找更多的線索。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將繁忙的碼頭給封鎖了,是個人都能想到那裡肯定是發生了大案,記者好似聞到甜味的蜂蜜,爭先恐後的涌向了那裡。即便礙於封鎖,不能進入現場,可往外運的屍袋、武器、白粉等物,很符合黑幫爲了利益火拼的特徵,秒殺了記者們無數的菲林。
警方對這件事保持沉默,只是在說案件還在偵破中,不會透漏任何的細節。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記者們根據這些東西來腦補加想象了,也因此新聞在電視上播出後就成了黑幫爲利益火拼,順便譴責扭約警局的無能,拿着納稅人的錢買那麼多的裝備,竟不能維持扭約的治安,讓持有大量武器的黑幫在扭約火拼之類惹眼球的言論。
在一間裝飾豪華的辦公室內,一個頭頂光禿禿僅剩兩側有些許頭髮的中年男子看着電視上這個熟悉的碼頭中,臉色黑的和鍋底有的一拼,他總算是知道爲啥出去接貨的人遲遲沒有消息了,合着他的人又被宰了。
隨着一句憤怒之際的罵聲,遙控器飛了出去,砸在電視屏幕上,將液晶屏幕砸爛了,讓他惱怒至極的畫面當即就消失了。但砸個電視機顯然不夠緩解他的憤怒,這個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將辦公桌上能砸的東西全都摔了出去,短短十多秒就讓乾淨整潔的辦公室變得狼藉一片。
如若格瑞爾或者明迪在這裡的話,肯定能認出這個禿頭油膩中年男,就是大老爹的仇人、扭約目前最大的毒梟弗蘭克·阿米克。電視上的新聞讓弗蘭克·阿米克憤怒的砸着東西,大聲的咒罵着:“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到底是誰在出賣我,找到你絕對把你剁碎了喂狗....”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問候對方全家和祖宗的話語。
他還沒罵完呢,精緻而昂貴的辦公室大門打開來,一個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光頭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彷彿看不到滿地金玉瓷器的碎片一樣,很是恭敬的說道:“老闆,帕克·羅賓斯來了,他想要見您。”
弗蘭克·阿米克扭過頭來,鼻子喘着粗氣,餘怒未消的說道:“哼,他還敢來找我,我看這幾次的損失和他脫不了干係,把克里斯喊過來,讓羅賓斯去會客廳等着。”
“是,老闆!”光頭胖子急忙退了出去,生怕走晚了會被老闆給遷怒了。
弗蘭克·阿米克陰沉着臉躺坐在真皮沙發中,雙面望向了外面,在這四十多層的高度可以俯瞰大半個曼哈頓,不由得讓人產生一種萬物皆在腳下的錯覺。
望着遠處低矮的建築正出神,耳畔突兀的響起了風呼嘯的聲響,這聲音讓弗蘭克·阿米克陰沉着的臉露出笑容來,轉過椅子就看到一道紅色的旋風呼嘯着從走廊刮過,進入到房間中,讓房間中的紙張啥的全都飛了起來,變得更加的雜亂。
可弗蘭克·阿米克卻沒有一點的惱怒,反而樂呵呵的看着這一切,這道高度在兩米、直徑一米多的小巧紅色旋風在他辦公桌前停了下來,顯現出一個身穿血紅色緊身衣、戴着個紅色眼罩、頭髮梳的好像掃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