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垂下頭來，雙手撐住腦袋，閉眼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穩定住情緒，繼續說道：“扭約之戰，我們這些擁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集合在一起，共同對抗外星人大軍，之後就各奔東西。
雖然我們幾個組成了復仇者聯盟，但實際上依舊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包括我都不知道復仇者聯盟能做什麼。去街上打擊犯罪，還是外星人大軍，亦或者超能力者？”
斯塔克的話語迴盪在房間裡，三人全都沉默以對，這個問題自斯塔克拉起復仇者聯盟的班子後，就一直存在於衆人的心中，復仇者聯盟是因爲洛基搶走宇宙魔方，而被尼克·弗瑞拉起的臨時隊伍。
在紐約之戰後，這支臨時的隊伍也就解散了，美國隊長、鷹眼、黑寡婦在神盾局，托爾回了阿斯加德，哪怕斯塔克重新拉起來複仇者聯盟，但這支民間隊伍其實是一盤散沙。
格瑞爾住在自己的城堡裡，偶爾去斯塔克基地串串門；班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實驗室，如飢似渴的學習着落下將近十年的新知識；帕克在上學、課餘時間要打工當蜘蛛俠、談戀愛，忙的是不可開交；就連斯塔克，也沒怎麼管他拉起的隊伍，忙於自己的公司、鋼鐵戰衣等工作。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這幾個人抱團，只是爲了不想被‘單殺’，班納的境遇就是前車之鑑：軍方對你感興趣，會怎樣？
有這樣的例子在前，其他人怎麼可能不擔心呢，英雄戴上面具就是爲了保護親人，可尼克·弗瑞的一波召集令，才讓帕克、班納他們知道，僞裝、躲藏，在神盾局眼裡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因此扭約之戰後，帕克、班納他們這羣沒什麼背景、勢力和金錢的純貧民，聚集在斯塔克的大旗下，抱團自保，以這樣的目的集合在一起，自然沒人考慮過集合在一起，能做些什麼。
哪怕是格瑞爾一直以來想的都只是復仇者集合對抗滅霸，調查AIM，也是自己想做些什麼，而不是復仇者聯盟做什麼。
帕克就更別說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課堂上度過，課餘時間要和格溫談戀愛，時不時的出去行俠仗義。
要不是斯塔克給了帕克一份斯塔克工業的實習生工作，恐怕帕克還要再分出一半以上的課餘時間去打工，可以說是復仇者聯盟中最忙的人了，年齡也是最小的，怎麼可能去考慮復仇者聯盟的前途問題。
也因此，斯塔克現在鄭重其事的說起‘復仇者聯盟能做什麼’的問題，對面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接話，沒人想過，自然沒人能回答這個很重大、也很複雜的問題。
斯塔克沒有以咄咄逼人的態勢繼續問，給格瑞爾、班納和黛西一個緩衝的時間點，使得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兩三分鐘之久，才被斯塔克自己打破，繼續以剛剛的語氣說道：“前幾天，我們在邁阿密打了一場一邊倒的戰爭，我的鋼鐵戰衣被輕而易舉的撕碎，差點沒死在那裡。
當時，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陰暗的山洞，生命掌控在其他人手中，對方動動手，就能要了你的性命，這種感覺很不好，不，應該說很糟糕。”
斯塔克擡頭深呼吸了一口，而後長長的舒出這口氣，道：“這幾天，我幾乎沒睡個好覺，閉上眼睛就是他，揮手撕碎了我的鋼鐵戰衣。睡不着，就起來工作，想製造更強大的鋼鐵戰衣，來對抗他。”
“他應該就是滿大人，激光、冷凍，包括擾亂浩克神智的精神，都是他手上十個戒指的技能。”格瑞爾終於開口了，道：“他在戰鬥中，曾經提到過一個字‘氣’，有點像是托爾的神力吧，氣能讓他擁有極強的力量、速度或者防禦力。”
“氣？神力？”斯塔克偏頭看着格瑞爾，問道：“托爾的阿斯加德擁有很多的神，那麼掌握‘氣’的人有多少呢？”
“這個...”格瑞爾想了想，翻了一遍記憶，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滿大人也只是跟我提了一下‘氣’而已，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確定。”
“問題就在這裡，”斯塔克一攤手，很是認真的說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的神秘和未知，神、異能者、魔法師、外星人，現在又多了一種名爲‘氣’的力量，哦，還有軍方的超級士兵計劃。
“還應該有你的鋼鐵戰衣。”班納在一旁插嘴道。
斯塔克點點頭，繼續說道：“普通人和這些超人類比起來，實在是太弱了。”說着斯塔克拿出手機來，抓住兩端往外一拽，露出巴掌大小、薄的好似紙一樣的屏幕，對着電視機一按，待機的電視打開來，並且播放出斯塔克手機上的資料來。
電視屏幕上顯現出無邊無際的建築羣，而在這些高高矮矮的建築中，有一大塊難看的瘡痍，拉近看，是一大片廢墟和深深淺淺的大洞組成的荒蕪之地，能隱約看到大量的工程機械往來穿梭着。
斯塔克指着電視屏幕說道：“邁阿密，這裡曾經是繁華的居民區，現在變成了廢墟。”說着，斯塔克又按了下手機的一個按鈕，畫面一閃，轉換成了建設中的曼哈頓、唐人街、法拉盛...
接連變換着的圖片地點，全都是假面騎士、鋼鐵俠、浩克等人戰鬥過的地方。每次戰鬥造成的破壞極廣，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在他們面前，可謂脆弱不堪，更別提更加脆弱的人類了，根本就是碰着死、挨着傷。
看着斯塔克播放的圖片，格瑞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明白斯塔克到底想說什麼，這一幕咋有點熟悉，貌似《美隊3》的電影裡，國務卿的羅斯也給復仇者們放了這樣的破壞影像，然後丟下一本辭海一樣厚的《索科維亞條約》。
沒等格瑞爾問出來，斯塔克就率先解釋了：“這些地方都是我們曾經和那些超乎常人力量的人戰鬥的地方，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就出現了這麼多的超級罪犯，過去和未來恐怕也不會缺少他們的身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但未來的我們能參與。”
班納博士抓了抓頭，道：“所以你的想法是超人類組成的復仇者聯盟去對付擁有超乎常人力量的罪犯？”
斯塔克點點頭，再度按下手機上的按鈕，將電視上的畫面轉換成散架成零件的Mark17在戰鬥中拍攝下的滿大人圖片，努力忍住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恐懼’，道：“我想在邁阿密，大家也都見識到滿大人的強大了，僅憑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樣擁有超強力量的罪犯，難道就他這一個嗎？敵人不僅僅在地球上，還有地球外...”
“比如阿斯加德的洛基！”黛西插嘴道。
斯塔克的食指點了點黛西，道：“可阿斯加德只有洛基一個壞人嗎？地球外只有阿斯加德這一個外星文明嗎？還記得尼克·弗瑞說過的那場發生在三十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嗎？”
斯塔克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就不由得瞥向了坐在沙發上的格瑞爾，讓格瑞爾很是無奈的一攤手，道：“別看我，我也是一頭霧水，沒有想起來一點關於那場戰役的記憶。”
“所以外星人大軍入侵地球，並不是什麼不可能或者小概率的事情，”班納博士站起身來，抱着雙臂在繞着沙發踱步，道：“復仇者聯盟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在地球面臨危機的時候，自然要成爲第一道防線。”
黛西開口道：“也可能是最後一道防線。”
“而且地球上是有很多值得惦記的東西的，比如說洛基留下的神器——那個能攻擊、能控制人的權杖，硬到正面挨托爾一錘都毫無損傷的盾牌製造材料——振金，還...”格瑞爾差點沒剎住車，趕忙說起了其他：“還有敵人不只是來自這個宇宙，扭約聖殿以及香江聖殿、倫敦聖殿的存在，就是防禦其他維度的強大生物，入侵地球。”
“其他維度？”斯塔克和班納眼睛幾乎同時亮起，頓時來了興趣，其他維度的存在一直都存在於數學模型和公式裡，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證明其他維度的存在，可現在格瑞爾竟然說其他維度有生物，這可是每個科學家都想了解的知識。
“我記得我以前說過，在阿斯加德的世界體系裡，九大國度就是九個不同的空間，宇宙是由無數的空間組成的，”格瑞爾想了想，道：“其實這方面我也不是特別瞭解，其他的維度是不是不同的空間，我不確定，但三大聖殿的存在的確是防禦來自其他維度的攻擊。”
“你見過嗎？”斯塔克問出了他和班納最關心的問題，畢竟真正見過的話，就能描述一下其他維度什麼樣子，這對科學來說，十分的重要。
“當然，我經常使用的空間門，其實就是借用其他維度來實現空間跳躍，還有鏡面空間，就是附着在主世界上的一個投影空間。對了，阿斯加德體系裡，維度的概念和地球也不太一樣，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在阿斯加德待了幾個月，他們也沒有對我開放阿斯加德的圖書館。”
聽了格瑞爾的話，斯塔克的憂慮更加深了，現在不僅是宇宙來的外星人了，還有其他維度的生物，打地球的主意，而且其他維度到底什麼樣，完全沒有個概念，怎麼對付？
班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突然覺得無知其實是一種幸福，不知道那麼多，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擔憂。”班納博士覺得現在的確簡直就是黑暗叢林裡的一塊肥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時刻想撲上來咬一口。
他倒是有些理解斯塔克的感受了，這種時時刻刻面臨的死亡危機，讓人真的沒法睡個好覺。
“或許這就是我們復仇者們的職責，守護這顆星球，成爲生活在這顆星球上人們的第一道也是最後一道的防線，”斯塔克關掉了電視上的畫面，將手機裝入口袋裡，站起身來，道：“一切就如帕克經常說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們都擁有常人所無法及的能力，應該爲這個世界做些什麼，應該在這個世界的危難關頭挺身而出，爲人們而戰。”
“這點我同意，既然擁有這份力量，就該去做些什麼。”格瑞爾點點頭，很是贊同斯塔克的話。
“包括救援羅斯的特種基地裡的士兵嗎？”黛西在這個時候潑了一盆冷水，重新提到了斯塔克剛來時就說了的問題。
斯塔克面對三人的目光，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還是來時的那句話，羅斯的錯誤不該由士兵們承擔，他們的家裡還有人等着他們回去。我在山洞裡就乞求有人能來救我，現在那些士兵也一定在同樣的乞求。如果沒有這個能力，也就罷了，既然有，不去做，總會無法心安的。這無關羅斯還有他的條件，僅僅只是身爲一個人類該做的事情，能做到那就去做。”
格瑞爾揉了揉額頭，心裡也很糾結，憑心而論，羅斯遇到大麻煩，那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但事情也正如斯塔克所說，那些士兵是無辜的，每個人都有親人，他們死了，家人肯定會傷心欲絕。
要是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可既然都知道了，就爲了看誰的笑話，而置之不理、冷眼旁觀，看着幾百人死去，這是不是太過於冷漠了。
想着，格瑞爾不由得扭頭看向了旁邊和羅斯仇怨最深的班納，只見班納也是一臉的糾結，全無之前的決然拒絕，想來也是在衡量人的道德和私人仇怨。格瑞爾又轉過頭來，看向了黛西，卻發現黛西也在看着他，兩人目光相對，黛西對着格瑞爾點了點頭。
格瑞爾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斯塔克，道：“好吧，我同意去救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