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在睡懶覺,趴在地平線以下不肯露面。清晨的冷風徐徐揭開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又一個夜晚過去了,儘管有些期盼,有些不捨,但生命就是在這樣的往復中日漸枯萎。
葉暉早早的起牀整理上課用的書本,雖然還沒到正式開學時間,但高三學生需要補習20天。今天是第一天,葉暉當然不希望自己遲到。
出了小屋,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葉暉覺得自己臉上的毛孔都涼颼颼的。感冒已經好了,再冷也無所謂。葉暉心裡想着,大步朝學校走去。
剛出巷口就碰見修雲,修雲將書包斜挎在肩上,白皙的臉凍得通紅。
“這麼早就過來了?不要告訴我你起這麼早是爲了接我!”葉暉笑着說。
“別臭美了,我是過來接王曉的。”修雲裝作繼續向前走的樣子。
“行了,你小子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明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也沒必要起這麼早的。他肯定不會起這麼早在這兒等着我的!”葉暉看穿了修雲的心思,跟修雲開着玩笑。
“完了,肚子裡有你這樣的蛔蟲,想動點心思可真不容易!”修雲哈哈大笑起來。
“走吧,去學校。養驢的怎麼會不知道驢毛病呢?”葉暉笑的更誇張。
“最後的一個學期了,真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情!知道爲什麼嗎?”修雲邊走邊說。
“爲什麼?”葉暉問。
“整個雲城,我就你這麼一個對手。無論從學習上還是感情上,我都希望跟你做一次對決!如果你出事了,我會寂寞!電視上的高手,都是寂寞死的!”修雲驕傲的說,表情怪怪的,惹得葉暉直笑。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難得你這樣看重我,可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好像屬於你的東西我都要像強盜一樣去搶!”葉暉說。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想着用功的複習,更不會想着去追王曉。在你回來以前,我總覺得,一切都牢牢握在手中,就算不努力,屬於我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可現在形勢發生變化了,我必須讓自己努力,纔可能取得勝利!”修雲認真地說。修雲的想法不能說全對,但也不能說全錯。葉暉沒回來之前,文科班成績以及其他方面可以與他媲美的幾乎沒人。雨寒勉強算一個,但雨寒的心思不在學習上,所以同樣對修雲構不成威脅。
“我以前沒看出你會想這麼多,看來,養驢的未必就知道驢毛病!”葉暉裝作嚴肅地樣子,說完話趕緊跑掉。
“你個王八蛋!居然玩我,你給我站住!”修雲在後面叫罵着,快步追了上去。
學校裡清淨了許多,高一高二的學生還沒開課,走到哪兒都碰到的只是寥寥落落的幾個人。上了三樓,樓道里已密密麻麻擠了一大片人,嘴裡嘰裡咕嚕的背誦英語單詞。還有人捧着古代史,背誦着一些歷史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歷史意義。
“天吶,你居然比我們還早!”葉暉站在門口驚訝的叫着,雨寒居然已經在座位上坐着。
“我習慣於早起的,這個也值得大驚小怪?”雨寒將頭歪了歪,緩緩地說。
“愛情具有破壞性的力量!我估計你腦子裡電路燒壞了,有些不正常!”修雲將書包放下,取笑雨寒。
“李修雲,我可以容忍你智商低的先天缺陷,但我絕對不能容忍你裝逼!”雨寒罵人都能罵的一本正經,這讓葉暉很是羨慕。
“不跟你說了,對着黃牛彈琴都比跟你說話強很多的。”修雲無奈地說。
“你小子可真行,看來鐵了心要跟劉玉蘭過一輩子了!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對自己想要的生活,敢於勇敢的追求!可我們卻總是躲躲閃閃的,壓抑着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葉暉翻着書,敬佩的說。
“沒必要崇拜我,小心在崇拜中迷失自我!”雨寒樂呵呵地笑着,眼睛不斷往門口看着。
“不要老是把我和修雲弄混淆,我沒修雲那麼好欺負的!”葉暉冷笑着說。
“你說劉玉蘭怎麼還沒來?”雨寒看着表,都快上早自習了,劉玉蘭的身影還沒出現。
“可能昨天的車沒趕上,今天才來吧!”葉暉推測着劉玉蘭沒有來學校的可能性。
“但願如此吧,都好多天沒見面了!她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要不怎麼會不來呢?”雨寒嘴裡嘀咕着,眼睛一直盯着門口。
葉暉搖着頭不再說話,雨寒好像着了魔一樣。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白搭,還是等着吧,等待雖然煎熬,可終會等來一個結果的。
“叮鈴鈴”,自習課的鈴聲清脆的響了起來。樓道里的人紛紛走進教室,劉玉蘭的座位還是空着。雨寒癡癡的盯着那個空着的座位,內心覺得酸酸的。
“看會書吧,估計下午就來了。你着急有什麼用?”葉暉碰了碰雨寒,提醒他好好看書。
“哪有心思看書?再說了,我又不準備考大學,混個高中畢業證就行了!”雨寒說着話,可目光還是停留在劉玉蘭空着的座位上。
“你不準備考大學?那你打算做什麼?這可是關係到一輩子的大事,由不得你任性!”葉暉聽雨寒這樣說,不由得着急起來。
“我打算將我們那天去喝酒的那個小酒吧買下來,以後就幹這個。趁着家裡還有點錢,爲自己以後做好打算。我考大學是沒希望的,雲城現在酒吧不多,生意應該好做!”雨寒做這打算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了,聽他說話的口氣,已經考慮好了。
“就算你想買下來,可人家老闆未必願意!生意正火的時候,人家會轉讓給你嗎?”葉暉問。
“酒吧原來的老闆要去市裡發展,酒吧轉讓的告示都貼出來了。我就這幾天去跟他談談,只要價格合適,就沒什麼問題了。”雨寒說。
“既然你都考慮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我只能覺得遺憾,你這麼聰明的人,不上學卻跑去開酒吧。一輩子就這樣毀了!”葉暉惋惜的說。
“我的觀點和你恰恰相反,我認爲如果自己繼續上學,然後再找工作,一輩子才毀了。你也不想想,如果生意好的話,等你們大學畢業,我都積攢起一定數量的資金了,而那時候,你們纔剛剛開始!”雨寒說。
“或許,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我依然保留我的想法!”葉暉說。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劉玉蘭的座位還是空的,雨寒有些絕望了,看來劉玉蘭早上不會來了。
愛一個人不累,等一個人才累!整個上午,雨寒的目光都沒離開過劉玉蘭的座位。直到等的絕望了,那座位還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