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太陽,終於捨得從雲層裡鑽出。清冷的天氣並沒有多大變化,可有了陽光,一切都變得溫暖起來。陳鬱昨晚和王曉聊了半夜,一覺睡醒,發現陽光已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王曉還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覺得陳老師已經起牀,不好意思再賴在被窩裡布起來。只好伸個懶腰,磨蹭着穿衣服。陳鬱已經迅速地洗臉刷牙。
收拾停當,陳鬱翻出稿紙,趴在王曉學習用的書桌上寫字。而王曉開始打掃衛生,張羅早飯。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晴天,生活變得美妙起來。王曉嘴裡哼着小曲,邁着歡快地步伐,不知疲倦地做着家務。等她再次來到陳鬱身邊時,陳鬱在紙上已密密麻麻寫下好長一段故事。
“陳老師,你的小說爲什麼要選用這樣傷感的名字呢?”王曉問。
“老師寫得是一個在愛情中落荒而逃的人,面對命運的諸多變數,他選擇放棄一切。這樣一個故事,用《逃亡》做題目不是很合適嗎?”陳鬱停下筆,轉過身來回答王曉的問題。
“我還是不能理解,在愛情中不能努力爭取,爲什麼要去愛?”王曉不解地問。對於愛情,她只是憑感覺去猜測,根本就不知道愛情這玩意,比她解過的每道函數題都要複雜很多。
陳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曉,只是沉默地看着王曉。王曉的一雙眼睛,眨來眨去,煞是可愛!
“如果不介意的話,老師想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問你點事。我們年齡相差不大,你就當我是你姐好了,當然,你如果覺得不好回答,可以不回答的!”陳鬱想了想,對王曉說。
“你問吧陳老師,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的!”王曉放下笤帚,坐在陳鬱身邊。
“你有喜歡的人嗎?”陳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大家都是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也沒什麼好害羞的。
王曉點點頭,目光穿過玻璃窗,癡癡地望着葉暉租住的房子。葉暉應該起牀了吧,這傢伙那麼刻苦,早該學習了。
“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我很想知道,你這樣優秀的女孩,會愛上什麼樣的男孩?”陳鬱見王曉點頭,趕緊追問。憑直覺,她想王曉喜歡的人一定是葉暉,但又不能肯定。
“陳老師,我發現自己愛上葉暉了!”王曉幽幽地說,眼神中藏着不易察覺的傷感。
陳鬱雖然猜到王曉的心思,但現在聽王曉親口說出來,內心還是稍稍震動了一下。她不由想起王曉給葉暉蘋果的情景,不過昨天一起吃飯時,葉暉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兩個人之間應該是鬧矛盾了,陳鬱猜想着。
“你們兩個挺合適的,一個帥氣一個俊俏,讓人看着都羨慕!”陳鬱心裡酸酸的,可表情依然保持原樣。當了這麼長時間老師,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練得還是相當到位的。
“他不喜歡我!我對他說過我喜歡他,可他兩次都拒絕了我。”王曉臉上顯出一副很落寞的神情。
“這是爲什麼?他怎麼能這樣?”陳鬱不由得追問。
“我也想知道原因,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但我覺得他在騙我,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我不會不知道的。”王曉無奈地說。
葉暉有喜歡的人?這個人會是自己嗎?陳鬱想起那封信上的內容,葉暉喜歡的人,十有**就是自己。可能因爲自己是老師的緣故,葉暉只是遠遠地守望者,並沒有表現出來。
“陳老師,喜歡一個人,難道只是一種苦澀的滋味嗎?我好長時間都不跟葉暉說話,並且總是跟修雲在一起。他們是好朋友,我的舉動,修雲肯定會告訴葉暉的。但葉暉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王曉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我知道修雲喜歡我,可我心裡對修雲沒什麼感覺。我這樣曖昧的態度,只怕會讓修雲陷得更深!”
他們幾個的關係比想象中複雜很多。陳鬱聽着王曉說的話,心裡稍感快慰。她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似乎期盼着王曉和葉暉保持距離。
“那你可以考慮修雲的,他也是個很優秀的男孩。爲人穩重,又這麼喜歡你,一定會好好對你的!”陳鬱給王曉出着主意。在她心裡,很是期待修雲和王曉走到一起。至於原因,或許只有老天知道。
“勉強不來的,我之所以會接近修雲,只因爲想惹葉暉 生氣。讓他知道,我不是沒人喜歡。”王曉賭氣似的說。
“你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他如果喜歡你,即使你不這樣做,他依然在乎你。他如果不喜歡你,即使你真跟修雲走在一起,也傷害不到他的。”陳鬱想起自己曾經的故事,深有體會的說。
“我會努力忘掉他的,其實他也沒什麼好的。修雲在好多方面都比他強多了!”王曉用力地說着,小嘴嘟囔着,活像一個四五歲的小孩。
陳鬱輕輕的笑了,王曉太單純。總以爲憑藉自己的主觀想象,就可以操控愛情。這樣的想法,是會被無情的現實擊碎的。
“陳老師,就聽我的故事了。我想聽聽你的故事!”王曉的情緒轉變太快,陳鬱還想着該怎樣開導一下她呢,她卻早換上一副開心的笑顏,打聽起陳鬱的故事。
“我的故事,都在這上面!等我寫完了,你慢慢看吧。”陳鬱指着書桌上的稿紙,笑着說。
“這麼多?你什麼時候才能寫完?”王曉看看已經寫好的書稿,再看看空着的稿紙,不由得發起愁來。
“估計寫完都在你們高考的時候,等開學我就沒這麼多時間寫了,還得忙着跟你們一起備戰高考呢!”陳鬱自己都有些發愁,到了下學期,要做的工作肯定多出幾倍,還哪有時間去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關係的,我等着看!加油吧,老師,我會給予你精神上的支持!”王曉將手握作拳狀,開心地說着。
“謝謝你,我一定會用心將它寫完的!”陳鬱淡淡地說,雖然想抽出時間寫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現在有了第一個等着看的讀者,她內心還是欣慰的。
“我先去做飯,你先寫吧,飯好了我再過來叫你!”王曉覺得該是吃早飯的時候了,不能把陳老師接到自己家,讓陳老師捱餓。
陳鬱點點頭,目送王曉出去,又將目光投向寫好的書稿。她拿起書稿,從第一頁讀了起來。女人的思維總是比較細膩,她認真地讀着,發現那兒有錯誤的地方,趕緊改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