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左手無名指(56)

離開雲城那天,雨寒特意換上一身新衣服。爸爸服刑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去看他一回不是很容易。雨寒和媽媽都將自己仔細地打扮了一番,想讓爸爸高興一點。

媽媽從市場上買了一大包水果,還有一隻油黃鮮亮的燒雞。監獄裡的生活肯定清苦,享受成習慣的雨寒爸爸,不知道能否適應。這些東西不知道能否送到爸爸手中,估計送到了,爸爸也吃不到嘴中。雨寒早就聽說過,監獄是個特殊的世界。那些外面窮兇極惡的壞人,呆在監獄裡也不安分,用拳頭劃分出等級。老大當然享受着特權待遇,誰家送來的好吃的東西,必須先經過老大的品嚐。

雨寒知道爸爸是個柔弱的人,在外面時。仗着自己是稅務局長的身份,別人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到了監獄裡面,誰管這些呀?爸爸的身子骨那麼瘦弱,肯定是個打雜的角色。想到這些東西很可能爸爸吃不到,雨寒就覺得有些泄氣。沉甸甸地一大包,自己背過去,卻是送給那些王八蛋吃。如果在外面,雨寒肯定會跟他們拼上一拼,替爸爸掙個老大,讓爸爸也享受一下當老大是什麼感覺。可,牆裡牆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雨寒跟媽媽一樣,只能祈求爸爸一切安好。

“雨寒,去給你爸買條煙帶上!你爸抽菸都成習慣了,不抽的話,他肯定會難受!記得買你爸愛抽的玉溪!”媽媽拿出錢包,取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雨寒。

什麼東西都買好的,真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想的。爸爸畢竟是在監獄服刑,接受改造。享受這麼好的東西不是浪費嗎?雨寒心裡嘀咕着,萬一要是爸爸拿不到這些東西,錢不就打水漂了?不過,媽媽有媽媽的考慮,雨寒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執行媽媽的指示。

葉暉和修雲也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兩個人早早的在車站等着雨寒他們。

開往市裡的汽車,每天都有三班。最早的一班,八點半就從雲城發車。從雲城到市裡也就二百多公里路程,汽車要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三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可雨寒他們過來的遲,只能趕中午這趟車。

雨寒和媽媽一人一邊提着那一大包吃的東西,步伐沉重地向車站走來。

“快看,阿姨和雨寒過來了。提着好多東西,我們上去迎一下,幫忙拿下東西!”葉暉遠遠地久看見雨寒,趕緊叫修雲一起去幫忙提東西。

兩個人跑步迎了上去。

“你們兩個真是混蛋,知道我今天要去看我爸,怎麼不早點過來幫忙?”雨寒看見葉暉和修雲,嘴裡嘟囔着罵了起來。

“我本來想直接去你們家的,是修雲說不方便,還是過來車站等着!所以,我們就直接過來了。”葉暉哪管修雲高不高興,直接將責任推到修雲身上。

“我今天才算是認清你的醜惡嘴臉了,有好事肯定是你的功勞,需要背黑鍋的時候就該輪到我出場了!”因爲雨寒媽媽在場,修雲不好說什麼了,只是將這句話儘可能地加重語氣。

“行了,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不仗義就是不仗義,少在我面前演戲!”雨寒放下東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指責他們。

“你這孩子,就是不懂事!葉暉他們好心好意來送你,你還挑出一大堆毛病來!”雨寒媽媽生氣地數落着雨寒。

“阿姨,沒事。我們知道他開玩笑的,他在班裡就經常欺負我們!”修雲在一旁,不知是勸架還是煽風點火。

“還有這事?你成天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惹是生非,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呢?”雨寒媽媽指着雨寒的鼻子說。

雨寒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那兩隻大大的眼睛卻直直地盯着修雲看。那表情似乎在說,你小子等着,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阿姨,你去買票吧,東西我們幾個後面拿過來!”葉暉從雨寒媽媽手裡接過東西,提議先讓雨寒媽媽去買票。

“嗯,好的,那就麻煩你們兩個了!”雨寒媽媽客氣地說。

“阿姨見外了,我們和雨寒親如兄弟,爲他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修雲說。

“算你說了句人話!雖然知道你拍馬屁,可這馬屁拍起來還真受用!”雨寒什麼時候都不忘和修雲鬥嘴。

修雲硬硬地嚥下這口氣。因爲雨寒媽媽還沒走遠,他實在不敢說出想回敬雨寒的話來。

“看什麼看?趕緊將東西搬過去!這個還要我教你們?”雨寒的表情,活像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主老財。站在一邊指使葉暉和修雲搬東西。

“什麼叫無恥?這就叫無恥!**裸地無恥!”葉暉提起包,看看雨寒媽媽已經走遠,將忍了半天沒說的一句話說了出來。

“我還沒聽說過無恥也是一種武學修爲!古今中外能將無恥修煉到你這境界的人絕無僅有!做你哥們,我真覺得榮幸!”修雲貌似恭維地說着話,抓起包的另一邊。

“人以羣分,物以類聚!看見你們兩個,我才相信說這句話的絕對是個天才!你們還沒出生,就能將你們兩個的醜惡嘴臉總結的如此到位!”雨寒當然不肯吃虧,跟在葉暉他們身後嘀咕着。

“一會得去趟醫院了,感覺難受的!”葉暉邊走邊說。

“傷到哪兒了?”修雲問。

“你怎麼了?”雨寒也問。

“他傷到哪兒了你會不知道?”修雲轉身對雨寒說。

“廢話!我才見到你們,我怎麼知道葉暉哪兒受傷了?”雨寒反擊。

“吵下去有意思嗎?不就是被瘋狗咬到屁股了嗎?去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值得你們兩個爲我吵來吵去的嗎?”葉暉看似漫不經心的說。

修雲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來,精明的雨寒也有着道的時候。

“豬頭小隊長!居然敢算計我!”雨寒咬牙切齒的衝了上來。

“打吧,只要敢碰我一下。立刻扔了東西走人!”葉暉頭也不回的說。

雨寒只得作罷,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忍。畢竟現在這兩個傢伙正替自己拿東西呢,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有損形象。

候車室裡人還真不少,擠得過也過不去。雨寒媽媽早將車票買好,站在候車室等着雨寒他們。

雨寒在前面開路,葉暉和修雲提着東西,三個人直接將東西放在汽車上。

“你們回去吧,天冷的,謝謝你們兩個了!”雨寒媽媽說話總是那麼客氣。

“阿姨,替我們向叔叔問好!”葉暉說。

“阿姨謝謝你們了!回去吧,我們也該上車了!”雨寒媽媽向葉暉他們擺擺手。

車開出車站了,葉暉和修雲站在候車室門口呆呆地看着汽車開走,心裡默默地替雨寒他們祝福,希望他們此行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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