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年,那場雨(21)

雪後的一切,都讓人感覺到新鮮!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塵埃,早在昨夜的大雪中落下。雲城又被雪給包圍了,已近隆冬,氣溫早降到零下,雪是不可能再化了。

學校領導下了死命令,各個年級各個班的學生都要參加清除雪的戰役。走讀的學生從家裡帶來鐵鍬,住校的學生負責將班裡現有的衛生工具帶上。“下雪就是命令,掃雪就是任務!”不知道那個白癡領導編寫的動員詞,總之所有的學生和老師全副武裝起來,朝着各自劃分好的區域走去。

整個高三年級負責的區域是校門外的那條東西走向的大街。八個班的班主任以抓鬮的方式將各自班級負責清掃的區域定了下來。四班被分到了最東頭,雨寒嘴裡嘟囔着,暗自責怪楊老師無能,抓鬮都碰不上好運氣。修雲卻滿不在乎,反正分到哪兒都得跟雪較勁,沒什麼區別的。

到了指定地點,楊老師又簡單的交代了下任務,然後說自己還有點事情,讓雨寒看着清理。雨寒無奈地撇撇嘴,對着楊老師遠去的背影揮舞着拳頭!

“男女生各分成一組。女生先用掃帚清掃,男生用鐵鍬將雪鏟乾淨!”雨寒自以爲得意的做好分工!

於是,女生們拿起掃帚開始清掃。男生們說笑着站在後面等着,談論的話題當然是那些傻傻地掄着掃帚的女生了。

“吳媛的屁股好大呀,一起一落的,還挺有節奏!”李文邊說邊笑着。

“她同桌也不錯的,那身材,咱整個一中也沒幾個能比過的!”一個葉暉還叫不出名字的小個男生附和着李文的話。

“要說漂亮,還得算劉玉蘭,她雖然不怎麼打扮,可站在女生羣裡,依然是最美的一個!”一個胖乎乎的男生髮表着自己的意見。

“其實陳老師長得也挺不錯的,那身材,才叫亭亭玉立呢!”又一個帶着眼睛的男生說。

“關於陳老師的問題,修雲纔是專家!”一個沉默了半天的瘦高個男生說。不過他很快就閉嘴不說了,修雲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住自己看。

雨寒只是覺得這幫人太無聊,成天就談論這些,也沒點新鮮事情!並且一個個的目光短淺,只盯着自己班的女生,卻放棄了其他班那麼多好看的女生!六班的王曉絕對夠得上校花級別,雖然跟劉玉蘭比較起來有點遜色,可還是很出衆的。

沒掃出多遠,女生們就哎喲哎喲的叫喚個不停,一個個的放下掃帚,揉胳膊踢腿的!

“真沒用!文科班幹活就是吃虧,女生太多,還派不上大用!”徐虎嘴裡埋怨着,主動上前去幫忙,他從吳媛手裡接過掃帚,用力地掃了起來。

下了一夜的雪,早就堆成約莫有七八釐米厚的雪層,掃帚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徐虎覺得自己夠有勁的了,可只掄了幾下,就覺得胳膊痠痛起來,再低頭看看雪,似乎並沒有像想象中的一樣歸攏起來。

“還是用鐵鍬鏟吧,這樣掃,把人累死,效果也不大!”葉暉說着,就拿起一把鐵鍬率先鏟了起來。

十來個男生都將手中的工具拿起,分散在路面上剷起雪來。那些女生們卻一個個地站在公路旁邊看着。徐虎說的沒錯,文科班就是吃虧,那些女生一撤,偌大一塊路面,就只剩下稀稀落落十來個男生幹着。

“愣着幹什麼?把車推過來拉雪呀!”雨寒也發現了問題,很快的又想好女生該做什麼。

“不是說好我們女生只負責掃雪的嗎?”吳媛帶頭抗議!

“可你們現在不是站着嗎?”李文用語言支持雨寒!

“我們幹活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幫忙!”吳媛的那張嘴,還是很厲害的,她一反問李文立刻不做聲了。吳媛似乎說的有道理的。

什麼道理在雨寒看來都是沒道理,雨寒一開始這樣安排是想着男生人數少,少乾點。可現在掃帚派不上用場,這麼大塊雪光靠男生鏟,那不還得鏟到猴年馬月去?所以,他只能讓前面的安排作廢。

“情況發生變化了,所以我們應對的方法也得改變,你們還是過來幫幫忙吧,要不我們弄不完,你們也不能回去呀!這天寒地凍的,站着會感冒的!”雨寒連哄帶騙的,忽悠着這幫女生!

“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李文又發話了。

女生們不情願地走了過來,拉車的拉車,幫忙剷雪的剷雪。

雨寒來去跑動着,指揮大家幹活,見誰累了,就主動的將鐵鍬接過來。大家在勞動中忘記了繁重的學習任務,也不在鬥嘴,只是想着快點將雪清掃乾淨。

葉暉低頭鏟了半天,覺得嗓子裡都快冒出煙來了,只得停下來休息。修雲也累得夠嗆,雙手拄着鐵鍬對着葉暉傻傻地笑呢。葉暉衝他笑了笑,算是迴應,然後從口袋裡拿出煙來,點上一根,悠閒的吸着。

“雨寒,你也過來歇會兒,還真當成給你們家幹活了?同學們都休息一下吧,着急沒用!”修雲衝着大家招呼着。

男生們自動地跑過來,將葉暉和雨寒圍成圈,抽菸的學生忙着從葉暉手裡接過煙,點上火一個個地吞雲吐霧。女生卻遠遠地站着,嘴裡嘀咕着什麼。

吸完煙,菸頭直接往雪地裡一扔,大家又散開幹起活來。人多力量就是大,不大會功夫,一大半雪就被清掃沒了。同學們一個個傻呵呵的笑着,汗水都忘了擦!

雨寒不再跑來跑去的,他這會直接將目標鎖定劉玉蘭,兩個人一把鐵鍬輪流幹,還真是和諧!

“葉暉,你看見沒?咱雨寒和劉玉蘭那小丫頭還挺般配的!”修雲指着雨寒和劉玉蘭,笑着對葉暉說。

“是挺般配的!我們應該再幫他們一把!”葉暉提議。

“問題是怎麼幫呢?”修雲問。

“起鬨吧!用最拿手的,我們用雪球偷襲他們!”葉暉說話時,已團好了一個大大的雪球。

修雲搞明白方法後,立刻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兩個人幾乎同時將雪球砸向雨寒和劉玉蘭。劉玉蘭的頭髮上,脖子裡全是雪,邊往後退邊用手撥拉。雨寒自己捱了一下,趕緊將劉玉蘭護住,然後從地上抓起雪,奮力反擊。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所有人都自發分做兩派加入戰局,雪球如子彈般呼嘯着飛過,同學們躲閃着,又快速地進行攻擊!

哈哈的笑聲在空氣中瀰漫,放肆的玩吧,不是每天都會有這樣的機會。其他班同學很快被四班清脆的歡笑聲感染,於是,整條街都變成了戰場,雪球在笑聲中不斷地飛出又落下!

清理雪的任務順利地完成了,回學校的時候,每個人的身上或者頭臉上都帶着雪,大家也不去理睬,只是說笑着向前走。

“一羣瘋子,好像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犯人!”教導主任說。

“不,更像是一羣打了敗仗的逃兵!”副校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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