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之穿越成鄭克爽
疾步走到陳近南身邊,凌落霜豔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容來,邊體貼地伸手將陳近南扶到旁邊的石椅上坐下邊道:“陳軍師,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陳近南不語,只是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
凌落霜臉上的笑意更深,眼中卻跳躍着一簇憤怒的火花:“那麼,想必你是看到秋官接了韃子小皇帝的聖旨,所以才心裡不舒服了,是不是?你認爲他揹着你偷偷地向清廷投降,是不是?”
“……”
被凌落霜說中心事,卻不明白對方的用意,陳近南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那麼,”凌落霜將一張沉下來的臉湊近陳近南,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他爲何要投降清廷,爲何要接小皇帝的聖旨,應他的召入宮?”
陳近南搖搖頭,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鄭克爽的確是有事在瞞着自己,而且那件事肯定和他關係極大。
“那全都是因爲你!”凌落霜那雙漂亮的鳳目忽然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他就這麼直視着陳近南,用咄咄逼人的口氣道:“因爲你中的毒,只有小皇帝的皇宮裡纔有解藥!所以,他纔會答應,用整個臺灣來交換那一朵能救你性命的無憂夜曇!甚至,秋官爲了你,還不惜答應小皇帝,要陪他過夜,被小皇帝壓在身下蹂躪!你不知道,當時我在窗外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裡有多難受!他爲了你做出這麼多犧牲,你卻還要誤會他!”
什麼?
二公子爲了救自己,竟然不惜獻出整個臺灣?
陳近南只覺頭頂彷彿有一個驚雷炸開,炸得他身子一晃,幾乎一頭栽倒在地。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怎麼可以……只爲了救自己一個人的性命,就將祖先辛苦創下的偌大基業拱手讓給韃子?
就算他這樣做,不怕死後無顏面對泉下的國姓爺,自己又如何承擔得起?!
如何承擔得起,這個禍國殃民的罪名?
“二公子,你這麼做,不是存心要讓我變成臺灣人民的千古罪人嗎?不,我寧願一死,也不要你用整個臺灣來換取活命的機會。至少這樣,百年之後我還有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國姓爺和鄭王爺。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還來得及麼?”陳近南心中默默地想着,臉上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灰敗和慘淡。
忽然,他伸出手去,一把揪住凌落霜的衣袖,急切地道:“凌公子,求你設法帶我進宮,我要阻止二公子獻出臺灣!無論如何,我必須阻止他這麼做!”
看到陳近南那慘淡的臉色,凌落霜不禁嚇了一跳,心中暗暗懊惱自己方纔的口氣實在太重了,結果才讓陳近南受到了這樣的刺激。
心中後悔之餘,凌落霜搖搖頭道:“來不及了,秋官早已簽下降表交給小皇帝了,不然,他又怎能拿到無憂夜曇來救你的性命?!”
陳近南一聽之下,整個人頓時宛如被抽空了一般,癱倒在石椅之上。就連眼中僅剩的一抹光亮也變得黯淡下來,彷彿火焰燃盡後的死灰。
已經……簽下降表了?
就是說,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國姓爺千辛萬苦打下來,自己和鄭王爺這麼多年來費盡心血守護的臺灣,就這麼被二公子只爲了換回自己這條性命,拱手送給清廷了?
陳近南雙眼無神地望着凌落霜,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看到他那雙因爲失去了焦距而顯得有些茫然的眸子,凌落霜心中的驚嚇更甚,連忙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肩頭死命搖晃:“喂,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嘴裡嚷嚷着,心中的懊惱也開始無限擴大。
唉,早知道他就不該因爲一時之氣,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陳近南了,現在好了,萬一陳近南受了刺激有個什麼好歹,秋官還不跟自己玩命!
只是這也不能完全怪凌落霜,畢竟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失去臺灣,對陳近南的打擊竟然會有如此沉重!
他不是陳近南,自然不會明白,一直以來,陳近南都將守護臺灣、反清復明當作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現在驟然聽說臺灣已失,而且還是因爲自己才被鄭克爽獻給清廷,一時之間,自然無法接受了!
被凌落霜抓着肩膀搖晃了半天,陳近南才終於回過神來,轉動着一雙失去神采的眸子看了凌落霜一眼,然後低聲道:“凌公子,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微帶顫抖的語聲中,帶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和絕望。
平日裡見慣了那個沉穩鎮定、彷彿泰山崩於眼前都會泰然自若的陳近南,這樣脆弱無力的陳近南凌落霜還是第一次見到。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抓緊了陳近南的肩頭,神情急切地道:“陳軍師,你、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啊!你不知道你在秋官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他爲了你,不惜答應小皇帝開出的任何條件,甚至連小皇帝說要上他,他也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同意了!如果不是心裡愛慘了你,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小皇帝這麼過分的條件!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否則,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想,秋官他也會活不下去的!”
陳近南怔怔地聽着凌落霜說話,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俊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慘淡的苦笑來。
二公子,陳近南何德何能,竟然會值得你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獻出臺灣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惜賠上自己的身子,白白去給小皇帝蹂躪!
你這又何苦?
陳近南的這條命,根本不值得這樣的犧牲!
如今你這樣做了,又讓我如何自處?如何再有臉面對千千萬萬的臺灣百姓?
陳近南呆呆地坐在石椅上,只覺得大腦中一陣昏昏沉沉,也不知究竟是怨鄭克爽多一些,還是怨自己多一些。
凌落霜靜靜地站在一旁,一臉擔憂地看着神色恍惚的陳近南,生怕他會一時想不開,因此也不敢走遠,只能遠遠地看着,心中的懊悔,已經深得無以復加。
鄭克爽隨着多隆一起進宮,然後被帶到了御書房內室。
一身明黃龍袍的康熙正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悠然自得地邊飲茶邊靜候他的到來。
多隆將鄭克爽引入內室便行禮退下,於是偌大的御書房內室中便只剩下康熙和鄭克爽,以及一個貼身伺候的小太監了。
看到鄭克爽走進來,康熙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秋官,現在你的那個心上人應該沒事了吧?”
鄭克爽不亢不卑地微微一欠身道:“託皇上洪福,南已經醒過來了。”
“既然醒了,那就很好。”康熙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一雙漆黑的眸子卻精光閃爍:“既然陳近南已經醒了,那你答應我的條件,也該一一兌現了吧。”
“這個自然。”鄭克爽點點頭:“在下馬上修書一封給劉國軒大將軍,然後皇上就可以派欽差大臣拿了書信和我親手簽下的降表去接收臺灣了。”
康熙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立刻讓身邊的小太監取了文房四寶來交給鄭克爽。
鄭克爽提起筆來,略一沉思,然後就將書信寫好,簽了名蓋了私印交給康熙。
當然他在信中絕對不敢提起自己是爲了陳近南給換取解藥才獻出臺灣,只說是不慎被康熙所擒,迫於威脅,爲保住性命纔不得不答應了歸降清廷。否則若給劉國軒知道真相,不被他活活氣死那才叫有鬼。
康熙接過書信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任何不妥後,纔將信重新封好,然後派人去傳了韋小寶來。將書信和降表一道交給了他,派他去做欽差大臣接收臺灣。
只是這韋小寶也是人精一個,心想如果到時候劉國軒不肯按照鄭克爽的意思交出臺灣,萬一當場造起反來,只怕自己性命堪憂。
然後康熙執意派他前去,韋小寶自然不敢推辭說不幹,情急之下靈機一動道:“皇上,接收臺灣事關重大,奴才年輕識淺,只怕一個人去是不行的,最好再叫上個穩重持成的大臣一同前往,以便接收臺灣的事情能進行得更加順利。”
康熙一想,覺得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就問:“那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韋小寶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轉了兩轉道:“回皇上,奴才覺得施琅這個人就可以。畢竟他以前久居臺灣,對那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到時候萬一有什麼變故,他也能應付得來。”——萬一到時候情況有什麼不對,我就可以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去做擋箭牌,自己則躲在他身後,好歹也安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