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幾人霍然色變,祖安是什麼人,如今是涉及到太子妃的欽犯,如今無數雙眼睛盯着他,何人會殺他?何人敢殺他?
姜伯陽下意識望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到那一堆雜亂的枯草裡藏着的那堆飯,米粒撒得到處都是,他臉上頓時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旁邊的甄學義和慕容同齊齊回頭,連郭志也多看了他一眼,因爲剛剛那一瞬間他們感受到了他身上爆發出一股暴走的氣息。
咦,這傢伙爲何會這麼憤怒?
到底是憤怒有人滅口這件事,還是因爲祖安?難道他和祖安之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交情?
慕容同這時說道:“快,檢驗一下里面的毒性。”
不可能祖安說有毒就有毒的,他們不能被牽着鼻子走。
天牢裡關押重要人犯,飲食起居自然有專門人士檢查是否有毒,很快那人便前來,拿着一根銀針在飯中試了試,然後又抓起一把飯在鼻尖聞了聞,甚至還用舌尖舔了舔。
祖安在一旁看得眉頭直跳,這未免也太敬業了吧,難道這裡有一坨屎,他也要嘗一下才能判斷是一坨屎麼?
那獄卒很快將嘴裡的東西吐掉,起身說道:“飯裡混了百鬼不死草之毒,此藥雖然不致命,但是能讓人喪失神志,成爲活死人。”
聽到這個結果,其他人臉色都很凝重,對方並沒有直接毒殺祖安,是擔心這樣後果太嚴重麼?不過讓其成爲活死人,也算另一種程度的滅口了。
頭髮凌亂的宗正甄守義終於發話了,冷冷地看着郭志:“今天誰給祖安送飯的?”
郭志也急忙召集人來查問,最後也是臉色數變:“有一個新人調過來了,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
“混賬,竟然讓人堂而皇之在天牢裡行兇,你這個右衛將軍不想幹了吧!”姜伯陽本來就壓着一股火氣,再看到甄守義那亂糟糟的頭髮,覺得體內的洪荒之力再也抑制不住,郭志就成了出氣筒,逮着就是一通狂噴。
郭志臉上冷汗涔涔直下,表情充滿了羞愧:“我這就去查那人。”
他倒未必是怕姜伯陽,對方官職雖然比他高,但互不統屬,根本管不到他,主要還是在他地盤出了這麼大事,皇帝責怪下來他可承擔不起。
而且之前還和祖安稱兄道弟的,結果差點讓他在自己地盤出了事,臉上掛不住。
姜伯陽臉上這才稍稍有些緩和,不過這雜亂無章的牢房他是呆不下去了,急忙轉身便走,示意獄卒將祖安帶到一旁的審訊室。
當剩下的幾人進去的時候,姜伯陽已經端坐在了桌前,桌上所有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甚至連桌面都光亮得一塵不染。
甄學義和慕容同側目而視,這傢伙怎麼辦到的,也沒見他有抹布什麼的啊。
這時候姜伯陽清
了清嗓子:“祖安,你中毒的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宣太醫過來?”
這下甄學義和慕容同越發篤定,這傢伙果然和祖安有淵源。
祖安答道:“多謝姜大人,事關太子妃清譽,就算我中毒在身,也會盡力配合各位大人的。”
幾個九卿神色古怪,這傢伙還真是無恥,誰看不出來他並沒有中毒啊。
姜伯陽也被嗆了一下:“那好,你可知道誰最有可能對你下手。”
祖安嘆了一口氣:“這說起來就多了,我敢說你們敢記錄麼?”
一旁的慕容同冷哼一聲:“休得推三阻四,有什麼就說什麼,難道還怕我們三沒法爲你做主麼?”
祖安微微一笑:“那我可就說了,第一個有可能對我下手的就是慕容大人了,衆所周知,慕容大人是因爲我的事情丟了司隸校尉的官職。”
慕容同大怒:“混賬,你算什麼東西,這是朝廷正常人事調動,怎麼可能是因你而起?”
來自慕容同的憤怒值+388+388+388……!
祖安聳聳肩,一副不屑和他爭辯的模樣,大家懂的都懂。
看到他這樣子,慕容同更生氣了。
甄學義急忙拉住他:“咳咳,老夫可以爲慕容賢弟擔保,他爲人正直,就算因爲那件事心有不甘,也絕不會因此來對你施加殺手。”
祖安也順勢說道:“我也覺得慕容大人應該是那種豪爽耿直的性子,肯定不會施展這種鬼蜮伎倆。”
慕容同胸膛挺了挺,心想認識這小子後,就這句話聽着最順耳。
咦,等等,既然你知道那幹嘛還那樣說,不是存心玩我麼?
來自慕容同的憤怒值+666+666+666……
他又哪知道祖安這樣只是爲了順便賺一波憤怒值呢。
這時祖安又說道:“除開慕容大人之外,最想我死的恐怕就是齊王了,畢竟前不久我剛掃了齊王的面子,同時還把齊王世子腿打斷了,我要是齊王,恐怕都恨不得將我弄死。”
衆人神色古怪,看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姜伯陽咳了一聲:“你知道誣陷朝廷親王是何大罪麼?”
同時示意一旁的書吏暫且不要記錄這一條。
祖安說道:“我並沒有誣陷啊,只是提出了一些合理懷疑,剩下的需要你們去求證與調查。”
甄學義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神的凝重。
其實這案子他們一開始就覺得疑點重重,甚至連齊王鐵桿派的慕容同也懷疑背後有齊王的身影。
看到幾人遲疑的模樣,祖安冷笑道:“我剛剛就說了,我敢說你們未
必敢記,現在不就正好驗證了麼。”
隨意坐在椅子上的甄學義開口了:“事關親王,我們當然要慎重,你先說說還有沒有其他懷疑人選?”
祖安似笑非笑:“你們確定要我說?”
幾人面露不悅之色:“有什麼說什麼!”
開什麼玩笑,連齊王他們都聽了,難不成還有更麻煩的人麼?
不過下一秒他們臉色馬上就變了, 因爲祖安說道:“另一個可能要殺我的就是皇上!”
幾人經過短暫的石化過後紛紛回過神來,這下連姜伯陽也惱了:“大膽,你可知這是大不敬之罪!”
來自姜伯陽的憤怒值+22+22+22……
這傢伙是不是傻,真要追究的話,這句話就能治他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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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嘆了一口氣:“剛剛我就說不說嘛,你們非逼我說,就算有大不敬,也是我們一起大不敬吧。”
甄學義:“……”
姜伯陽:“……”
慕容同:“……”
還是甄學義開口了:“先說說爲什麼覺得皇上會殺你。”
這小子怎麼這麼欠揍呢,搞得我都想捶他一頓了。
祖安說道:“此事涉及到太子妃清譽,關係着太子有沒有戴綠……咳咳,而我可能是無辜的,也可能不無辜,對皇上來說,最簡單的方法不就是直接殺了我麼?身爲帝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不是基本操作麼?”
幾人望向他的神情頓時有些驚訝,這傢伙一介草民,竟然這麼深諳帝王之術,不知道是無師自通還是誰教他的……
姜伯陽此時說道:“你分析的的確有道理,不過想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並不關心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他最關心的是太子妃是否清白,你是可以隨便殺掉,但太子妃身份敏感,卻不能隨便換掉,所以在查清這一切之前,皇上不會對你下手。”
祖安有些驚訝,他是真的懷疑這次要滅口的是皇帝,不過經過對方這麼一分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方面還是不及這些政壇老狐狸想得深遠。
這時候慕容同不耐煩了:“行了行了,這傢伙東拉西扯就是想混淆我們的視線,不必說那麼多,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們調查了其他的目擊者,他們不僅有口供還有證據。”
“什麼證據?”祖安一怔,迅速回憶了一下,不覺得自己會留下什麼暴露身份的東西纔對啊。
慕容同冷笑道:“宮中有人在目擊現場的牀上找到了你的衣服和太子妃的……衣裙,對此你如何解釋?”
說完這句話,所有人望向祖安的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