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楚家的紅袍軍都紛紛對其側目而視,自家這個姑爺還真是有點無恥啊。
梅超風怒道:“哪有剛借錢就收利息的,至少也要等到一年後吧!”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200!
“啊,沒有麼?”祖安東張西望,一副對這邊規矩不熟的樣子。
楚初顏有一種以手撫額的衝動,自己怎麼選來選去選了這麼一個無賴的傢伙:“一般的確是一年後再收取利息的,不過梅幫主麾下日常放貸,往往都是遵循‘九出十三歸’的原則,所以提前收75萬兩,倒也說得過去。”
所謂九出十三歸,是放高利貸的名義上借你10塊錢,每個月利息1塊,但實際只給你9塊,三月後要返還13塊,所以世上很多人往往都被高利貸弄得傾家蕩產。
比起梅花幫平日裡每月收一分利,如今他們一年才收起一分利,已經是相當開恩了,若不是750萬兩的數額實在太大,她也不可能同意這樣的還款方式。
當然,她也看得出梅超風是打着賴賬的主意,畢竟750萬兩哪怕把梅花幫全賣了也拿不出來,所以現在能收一點是一點,免得夜長夢多。
梅超風咬了咬牙,他知道今天不出點血恐怕應付不過去,便對手下揮了揮手:“來人,去拿十萬兩的銀票過來!”
然後對楚初顏說道:“還望楚小姐見諒,倉促之間我們也沒那麼多現銀,如今先拿出十萬兩以示誠意,剩的利息年底再還,不知楚小姐意下如何?”
他這次根本沒有問祖安,鬼知道那潑皮無賴又出什麼幺蛾子,反正這裡真正做主的也是楚初顏。
楚初顏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十萬兩差不多也是他們倉促之間拿出的最大數了,逼得太急也不好。
梅花幫的心腹將銀票取來,梅超風本想交給楚初顏,但想了想不對,馬上改爲拿去給祖安:“公子要不要點點?”
畢竟銀子在楚初顏手裡想再要回來就難了,但在祖安手裡麼,哼哼,總有辦法讓這臭小子吐出來。
“要,當然要。”祖安接過銀票,指尖蘸了蘸口水,然後一張一張數了起來,一百兩一張的銀票,足足有1000張呢。
梅超風呼吸一窒,心想老子只是客氣地說說,哪有真的當着人的面數錢的?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111!
看着祖安數錢的財迷樣,一旁的桑遷眉頭一皺,心想仙女一般的楚小姐怎麼找了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傢伙當夫婿,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哪裡不比他強上百倍?
周圍有這樣想法的不在少數,甚至不少楚家的武士也是同感,一同又貢獻了一波憤怒值。
“咦,怎麼差了一張?”就在這時,祖安忽然大呼小叫起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他那邊。
梅超風臉都黑了:“怎麼可能,這麼多眼睛都盯着,怎麼會少!”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祖安聳了聳肩:“我就隨口一說嘛,看看你是不是騙我的。”
梅超風:“……”
感情你這傢伙是來詐我的?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211!
一旁的桑遷終於看不下去這場鬧劇:“行了行了,既然問題已經圓滿解決了,大家就各自散去吧。”
他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看着一個窩囊廢狗仗人勢地上串下跳,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那種感覺賊來氣。
龐春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事情解決了就好,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他剛纔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萬一楚家的軍隊和河防營在這裡起了衝突,又或者是梅花幫魚死網破,一不小心弄出來就是天大的禍事,他這個縣尉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
場中兩位大佬發了話,一直看熱鬧的那些賭徒如蒙大赦,紛紛往外跑,鬼知道留在這裡會不會被殃及池魚。
謝秀對祖安揮了揮手:“祖兄今日可是讓我刮目相看,改天請你喝酒,很多事情要向你好好請教請教。”
祖安也笑得很開心:“我也有不少事情想請教謝兄的,比如如何做到流連花叢卻片葉不沾身的瀟灑。”
“再說再說~”注意到一旁臉色陰沉的楚初顏,謝秀訕訕笑了笑,心想你這傢伙也是夠牛,竟然當着老婆的面說這些。
他擔心遭受無妄之災,隨便應付兩句也逃之夭夭了。
看着所有人都往外跑,祖安有些意猶未盡,憤怒值還是沒賺夠啊,於是他回頭看了看梅超風:“梅幫主啊,你們這兒賭坊今後還開不開呀?我還能來賭麼?”
梅超風:“……”
你他媽要是還敢來,老子把你皮都給拆了!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267!
楚初顏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吧。”饒是她性子素來清冷,也受不了對方時不時整出一些幺蛾子。
嶽山直接過來架着祖安往外走,顯然在楚家服侍這麼多年,見慣了各種貴族禮儀,實在受不了他這種潑皮無賴的行爲。
梅超風眼神陰沉地盯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幫主,我們真的要還那傢伙750萬兩啊?”一個不開眼的手下過來表達自己的憂慮。
“還你媽!”梅超風一巴掌將他扇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他一臉陰沉地跑回賭坊裡專門爲他準備的房間,一個嬌俏動人的身影已經等在了哪裡。
“喬姑娘,你讓我寫下這鉅款借據,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善後?”梅超風關上門,語氣已經相當不善了。
“當時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寫能這麼順利過關麼?”那少女自然便是雪兒了,她見梅超風臉上皮肉直抖,轉而安慰道,“放心吧,借據在祖安那廢物手裡,想弄過來容易得很。”
梅超風眉頭一皺:“就怕他將借據交給楚家。”
雪兒搖了搖頭:“不必擔心,楚初顏向來清高,肯定不會拿祖安的錢;而楚中天爲人方正,楚家又嚴禁賭博,他更不會要這筆賭債了,說起來這次回去,祖安不僅得不到稱讚,反而會被楚家重重責罰,畢竟他犯了楚家嚴厲禁止的罪行。”
“再重罰也不過是些家法,難不成他們還會將祖安趕出楚家麼?”梅超風悻悻然地說道。
雪兒嘆了一口氣:“750萬兩雖然很多,但如果能成功讓祖安被趕出楚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梅超風:“……”
他一陣無語,心想不是你的錢你不心疼是吧,你個小娘皮知道750萬兩是什麼概念麼,請殺手都不知道能請多少了,甚至直接除掉楚家家主也不是不可能,對付區區一個廢柴,用得着花這麼多錢麼?
幸好雪兒接下來一句話讓他消了氣:“放心吧,今晚我會親自出手,不僅幫你把借據搶回來,同時也會殺了那個臭小子,徹底解除後患。”
梅超風不禁大喜:“多謝喬姑娘了。”其實以他的修爲,要殺祖安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可祖安不是在城主府就是在楚家,他根本沒法下手,如今雪兒從楚家內部出手,要解決祖安比自己方便得多。
此時離銀鉤賭坊不遠的鄭家,一個美麗宮裝女子正在泡茶,白皙透麗的秀麗臉龐,柔和的側臉線條恍如一筆勾勒,整個人神情極爲專注,清澈如石上清泉似的眼眸,配上白皙如玉的肌膚,當真是明眸雪膚,美豔絕倫。
“桑公子這是怎麼了,一副氣呼呼的樣子。”美麗女子將一杯茶奉到了對面一個男子面前,整個過程動作極爲優雅,舉手投足之間極具古典之美。
她對面的男子赫然便是剛剛從銀鉤賭坊出來的桑遷。
“鄭小姐這泡茶的手藝當真是一覺。”感受到對方安靜溫婉的氣質,桑遷覺得焦躁的心情也平緩了幾分。
美麗女子微微一笑:“等成親過後,我可以天天泡給你喝。”
原來這個美麗女子便是明月城四大豪族之一,鄭家的千金小姐鄭旦,鄭家已經和桑家訂下婚約,她如今已是桑遷的未婚妻。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桑遷眼中還是閃過一絲驚豔之色,原本一開始聽到父親讓他和明月城的一個商賈之女聯姻他還相當不情願,爲此他沒少和父親吵架,但見到鄭旦過後,他所有的抗拒所有的遲疑都消失了,因爲這個他看不起的商賈之女實在是太美了,娶這樣一個女子似乎也不算多吃虧。
“多謝鄭小姐。”桑遷接過茶杯的時候試圖趁機摸對方的手,可卻被對方不露痕跡地避了開去。
鄭旦朱脣輕啓:“桑公子,成親過後你想對我做什麼,我自然依你,不過現在……”她言下之意也很明顯,讓他不要在成親前對她有什麼逾越的舉動。
桑遷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對方越是這樣,越讓他的心像貓抓一般,他甚至覺得男人是不是就是賤啊,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珍惜,越是難以得手的越是朝思暮想。
“剛剛在銀鉤賭坊發生了些事情……”爲了掩飾心中尷尬,桑遷把剛纔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鄭旦白皙完美的臉頰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咦,銀鉤賭坊竟然讓祖安贏了750萬兩?傳聞這個楚家姑爺是個窩囊廢啊,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
聽她語氣中對別的男人充滿讚許之意,桑遷心頭一陣不舒服:“哼,不過是狗屎運罷了,他也就賭了兩把,也不知道怎麼就瞎貓碰到死耗子。”
鄭旦抿嘴一笑,紅潤的嘴脣勾勒出極美的線條,她猜到了男人的心思,並沒有再說什麼來刺激對方。
桑遷接着說道:“對了,這次過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