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故意將談話地點選在空曠的院子裡,就是擔心旁邊有密室可以偷聽。
本來樓上離院子也不算太遠,他們的談話也瞞不過修爲高深的,不過只見秦光遠拿出一快古怪的石頭放在桌上,樓上兩人就發現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那是國立皇家學院出品的隔音石,能讓一定範圍內的聲音不會外泄。”秋紅淚見多識廣,馬上解釋道。
“國立皇家學院?”祖安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就是大周王朝最高的學府了,就猶如古代的國子監一樣的地方。
像明月學院這種州郡名校最優秀的人才會被送到京城的皇家學院深造,裡面的學子畢業出來後就能到朝廷當官了。
其實能進入皇家學院的學子,就已經可以當官了,不過大家都想在學院中修到更高深的境界,只有你修爲越高,仕途的起點也就越高,將來前途更加光明,所以沒人會選擇這麼早入仕途。
“聽不到他們聊天內容怎麼辦,要不要我讓霜月想辦法靠近試試?”秋紅淚有些焦急。
“不必,我有辦法。”祖安閉上眼睛,開始尋找院子附近的小動物,小昆蟲之類的直接被忽略掉,其次最多的是老鼠,可惜老鼠一旦靠近,很容易被他們隨手滅掉。
於是他最後選擇了控制一隻狸花貓,邁着貓步懶散地靠了過去。
貓咪這麼可愛,這些人應該不至於反感吧。
果不其然,狸花貓剛一過去,便被那幾人發現,不過看清只是一隻貓過後,馬上鬆了一口氣,便不再在意。
“程兄這麼急着找我們過來所爲何事?”秦光遠正襟危坐,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極爲沉穩。
另一旁的秦詠德坐姿就隨意得多,懶散地斜靠在在椅子上,像沒有骨頭一樣。
至於楚幼昭,則是玉頰酡紅,雙眼略微有些迷離,顯得格外誘人。
程剛驚訝地收回了目光,心想這個楚家三公子長得可真夠漂亮的, 若是個尋常人家的,老子說什麼也要把他搞到手玩一玩。
雖然他自認爲並不好男色,但漂亮成楚幼昭這個模樣,他覺得自己可以的。
他輕咳一聲,收起綺念答道:“幾位應該已經知道了,上次行刺案被俘虜的那些刺客已經供出幕後主使是齊王。”
“擺明了栽贓陷害!”楚幼昭一拍桌子,喝了酒過後,她要比平日裡張揚得多。
秦詠德一臉無所謂地笑道:“連我們都看得出來是栽贓陷害,皇上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秦光遠眉頭一皺:“就怕皇上假裝看不出啊。”
秦詠德笑容一僵,楚幼昭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也明白了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程剛說道:“大公子果然目光如炬,我爹也是這樣認爲的,皇上可能想借這次刺客風波,對齊王一脈的人下手。因爲我爹現在處境比較微妙,不方便找成國公、威國公商議,所以通過我來聯繫你們,交換一下想法。”
樓上的祖安暗暗點頭,搞一半天這傢伙這些日子整天來教坊司,是爲了掩人耳目的。
秦光遠問道:“令尊可查到那些刺客到底什麼來歷?”
程剛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領頭的是一個長髮年輕女子,有大宗師的修爲。”
“年輕女子,大宗師?”楚幼昭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她素來惱怒自己爲何不是男兒身,不然可以讓楚家少好多麻煩。
可如今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成了大宗師,她又如何不驚歎佩服?
秦詠德笑道:“幼昭你別被人家外表騙了,修行高深之人可以永葆青春,也許你眼中她是個年輕女子,但實際都是個老太婆了。”
祖安神色古怪,有本事你當着雲間月這樣說,看她不把你狗腦子摘下來就怪了。
話說教主姐姐到底多少歲啊。
這時聽到楚幼昭繼續說道:“外表長髮年輕女子,又是大宗師,按理說應該很好查出她的身份啊。”
秦光遠搖了搖頭:“哪有那麼簡單,天下間大宗師雖然不算多,但幾乎個個都深居簡出,外人幾乎很難查到他們的信息。”
原本閒散坐着的秦詠德也坐直了身體:“普通人雖然不知道,但皇上應該能猜到是誰吧。”
秦光遠苦笑一聲:“又回到了一開始說的了,皇上很可能借這次機會對付齊王一脈。”
程剛嗯了一聲:“我爹也是這樣想的,他身爲左衛將軍,是齊王一脈掌管皇宮禁軍的要害人物,多半是皇上要趁機除掉的人之一,所以這些天我爹一直在主動出擊,將大家目光吸引到了一個繡衣使者身上。”
祖安心想難怪程雄那傢伙像瘋狗一樣不停地來咬我,原來是爲了找替罪羊啊。
“繡衣使者?”秦光遠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各大家族在皇宮中都有一定的眼線,這兩天宮中發生的大事不可能不知道。
程剛咬牙切齒地說道:“原本計劃很周詳,可那個繡衣使者有些邪門,每次總能化險爲夷,讓我爹的計劃竹籃打水,現在我爹的局勢越來越不妙了。”
“對方是金牌使者,難對付也正常。”秦詠德語氣中多有不滿,覺得程雄腦子抽了,非要把目標選在一個金牌繡衣使者身上,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麼。
程剛悶聲說道:“我爹之所以選他,是因爲他沒什麼根基,而且他身上的確很多疑點,說不定真的和刺客有關,隨着調查的深入我爹也騎虎難下,如今徹底得罪了繡衣使者部門,若是不能將他的罪名按死,以後繡衣使者報復起來可不得了。”
秦光遠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也只能選他了,程將軍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帶話給爺爺的麼?”
他們雖然在同齡人中很優秀,但這樣的大事,還是得家裡長輩來操盤,他們只用傳遞信息而已。
“當然有,”程剛說道,“我們需要兩位國公幫忙調查一下那位金牌十一的來歷,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新的破綻。”
秦家在軍中頗有勢力,同時還掌管着各級軍官的任命選取,關係當真是盤根錯節,也只有他們纔有可能查得出這件事了。
秦光遠眉頭一皺:“繡衣使者素來神秘,更何況金牌使者?秦家雖然門生故吏極多,但也未必查得出這個。”
程剛嘿嘿笑了一聲:“就算查不出,完全可以給他僞造一個勾結刺客的罪名,相比這種事情對兩位國公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件事程雄不方面出面,只能借其他人的手來弄。
秦光遠眉頭一皺,並沒有說什麼。
楚幼昭卻有些忍不住:“這樣豈不是陷害無辜之人?”
程剛暗暗冷笑,並不說話。
一旁的秦詠德則趁機說道:“幼昭,你要記住,政壇之中,並沒有無辜不無辜的說法,只有利益與否。如果不這樣做,皇上就會趁機對付齊王,那齊王又是不是無辜?”
楚幼昭張了張嘴,儘管心中不認可,卻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秦光遠開口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們秦家吧,必然要快刀斬亂麻才行。”
程剛笑了:“大公子果然快人快語,來,我敬你一杯。”
他們聊完正事,很快又開始觥籌交錯起來,召喚霜月和那些侍女們又過來伺候。
祖安臉色陰沉,若不是自己碰巧出來一趟,恐怕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京城這些老狐狸,一個比一個陰損啊。
聽完了他的講解,秋紅淚也怒道:“這些人未免太無恥了些。”
祖安苦笑道:“關鍵是還讓他們歪打正着了,這什麼運氣。”
秋紅淚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因爲祖安的確和他們這些刺客勾結的啊。
祖安想了想說道:“我有一件事需要拜託你們……”
聽完了之後,秋紅淚秀麗的眉毛也深深地蹙起:“我自然是願意幫你的,可這件事牽扯實在太大,說不定要損失經營幾十年京城分舵的力量,若是不能堵教衆悠悠之口的話,我也無法力排衆議答應你,所以還需要你答應我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