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眉頭一皺,第一反應難道是程雄又一個陷阱?
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程雄剛剛在皇帝那兒扔了王炸,不可能這麼快又能攻擊的。
“小姐姐請帶路。”他心中好奇,便決定去一探究竟。
聽到小姐姐的稱呼,那宮女俏臉微紅,顯然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說話,這個繡衣使者不像他的那些同僚一樣陰森恐怖,反而說話很好聽呢。
很快她領着祖安來到一處幽靜的宮殿,裡面種滿了各種鮮花,映入眼簾當真是奼紫嫣紅,賞心悅目。
祖安有些驚訝,這些花顯然不是宮中原本種的,他的院子同樣也栽了一些花,但比起這個宮殿那可是差遠了。
顯然這是有人自己精心栽培的,於是他笑着詢問那宮女:“小姐姐手真巧,種出了這麼多漂亮的花。”
那宮女臉色微紅:“這是娘娘種的。”
“娘娘?”祖安心頭一動,皇后宮裡的宮女他大致都見過,而且這裡明顯不是坤寧宮,那這又是哪位娘娘。
“十一大人也是愛花之人麼?”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祖安擡頭望去,只見不遠處花叢中立着一道倩影,她手拿花剪,正在修剪枝葉,這時旁邊的宮女欠了欠身,然後緩緩退了出去。
“見過白妃。”祖安立馬認出了她,剛進宮的時候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這個溫柔害羞的女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時她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和外男多說,如今卻特意找自己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白妃將花剪給了旁邊的侍女,接過遞過來的溼潤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望向了祖安:“十一大人客氣了。”
她的氣質本就很溫柔,說話更是細聲細氣,當真是讓人心生憐惜,祖安忍不住感嘆那個傻子太子倒是豔福不淺,既有牡丹一般嬌豔雍容的太子妃,又有白妃這樣溫柔地解語花。
“剛剛聽十一大人讚賞院中這些花,看來大人也是愛花之人。”白妃眼神越發柔和,顯然見到了同好之人。
“我的確也愛花。”祖安暗暗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愛的是那些女子的貌美如花。
他下意識用眼神餘光往四處瞟了瞟,沒察覺到有埋伏。
也不怪他杯弓蛇影,實在是這些天被程雄各種暗算弄得有些怕了,這女人不會也和程雄一夥的,然後來一出誣陷自己調戲她的戲碼吧?
“不知道白妃找我過來所爲何事?”祖安小心翼翼地問道,美女漂亮是漂亮,但要是被美色迷暈了頭腦就不好了。
白妃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之前
你救了太子和太子妃,一直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所以今天才特意請你過來。”
祖安一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過她身爲太子的側妃,要謝謝他倒也正常。
他拱了拱手:“這是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白妃柔聲說道:“今天太子妃都賞賜了,我要是不表示一下很可能被人覺得對太子的安危並不在意,難道十一大人是想陷我於這樣的窘境麼?”
那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彷彿有晶瑩的水漬在流轉一樣。
祖安暗呼厲害,都生了孩子的女人了,竟然還這般楚楚可憐。
他急忙答道:“屬下不敢。”
白妃接着又說道:“莫非是十一大人嫌棄我送的禮物比不上太子妃?也對,我這種側妃也的確沒什麼東西拿得出手的。”
祖安明知道她故意這樣說,但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一絲憐惜之感,心想皇宮中的女人,果然都沒有省油的燈啊。
“白妃言重了,那屬下謝過娘娘。”
白妃滿意的點了點頭,讓端着珠寶賞賜的宮女太監先到一旁等候。
她則緩緩走到一旁的涼亭中坐下,然後一邊斟茶一邊示意祖安也坐下:“十一大人請坐。”
祖安一愣,這樣近的距離坐着恐怕不太好吧。
這時白妃接着說道:“總覺得單單送上些俗物過於冷冰冰的,不能表達對你救了太子的感激,所以請大人喝一杯百花茶,這種茶是我集齊親手栽種的百花製作而成,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卻也算得上難得。”
祖安答道:“白妃太客氣了,這樣的茶不算珍貴,什麼樣的纔算珍貴呢。”
他也在涼亭桌子對面坐了下來,反正這裡四處空曠,不遠處也有宮女太監站着,想來也不會被人誤會。
對方選擇這個地方請自己喝茶,應該也是表達風光霽月之意。
白妃眼睛中閃過溫柔的笑意,能讓人心不知不覺平靜下來:“十一大人,請。”
她斟茶的時候,露出了一小截皓腕,當真是牛奶一般細膩白皙,而且可能是因爲生了孩子沒多久的緣故,她如今的動作顯得胸前格外的飽滿-脹鼓。
祖安眼觀鼻鼻觀心,不方便多看,低頭望向身前的百花茶。
不同於常見的那些綠色或者棕色的茶湯顏色,杯中的百花茶有一絲淡淡的玫瑰嫣紅之意,配合着翠綠的瓷杯,當真是看着就賞心悅目了。
他發自內心地感嘆道:“此茶猶如白妃娘娘一般,當真是白玉鑲珠不足比其容色,玫瑰初露不能方其清麗
。”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自己平日裡稱讚漂亮妹妹習慣了,可這是在皇宮,對方身份特殊,實在有些不妥。
果不其然,白妃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微變,下意識往後直了直身子,彷彿是要拉遠和他的距離一般,不過她馬上注意到對方眼神清澈,並沒有想象中的色慾之意,方纔鬆了一口氣,明白他是真心地稱讚。
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紅暈,當真就猶如這碧玉杯裝的百花茶一般:“十一大人謬讚了。”
祖安訕訕一笑,此時不方便再說什麼,只能喝茶,剛端起茶杯,便聞到一股獨特的香味,不同於以往任何胭脂水粉的味道,這種香氣十分清新自然:“好香!”
白妃抿嘴笑道:“此茶融匯了百花的精粹,自然而然就帶了花香,爲了不讓它的香味太過濃郁豔俗,還花了我不少功夫研究。”
“白妃果然蕙質蘭心。”祖安稱讚道,原本他擔心茶裡有毒,只是輕輕抿了一口,但只是那一小口便滿嘴生香,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反正白妃應該不敢公然毒殺金牌繡衣使者吧,如果是春-藥,呃,反正世上最厲害的春-藥在我那兒,這茶顯然不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看到他連喝幾口,白妃眼中閃過幾絲喜悅之色,畢竟誰不想自己的心血得到認可呢。
不過她忽然想到對方將這茶比作她,此時卻不停地喝,豈不是……
她心頭一跳,急忙轉移話題:“聽說這次東宮刺客中有一位大宗師?”
祖安放下茶杯:“不錯,而且還是個女子。”
這是公開的信息,並沒有什麼必要隱瞞。
白妃眼眸中閃過了激賞之意:“十一大人能從大宗師手中護住太子,實在是讓人佩服。”
祖安老臉一熱:“不瞞白妃,其實我連對方一劍也接不下,打退刺客的還是皇上。”
白妃溫柔地笑了起來:“十一大人謙虛了,能接大宗師一劍安然無恙,這份實力也足以自傲了,更何況聽宮女們說一開始正是因爲十一大人的奮戰,方纔能堅持到皇上出手,所以你依然是最大的功臣。”
“白妃過獎了。”祖安都有些飄了,這女人長得好看,聲音又溫柔,說話還好聽,被她吹捧着,的確很難不神遊物外。
“對了,聽說那女刺客受傷逃走了,抓到沒有啊?萬一她藏在宮中什麼地方,我們這些人恐怕就危險了,”白妃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倒也罷了,萬一皇太孫有什麼損傷,我可真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