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
他本來還以爲皇帝私底下留他下來是以示寵信呢,正喜滋滋地等着皇帝給他什麼封賞,畢竟今天他也算救了不少人,誰知道等來這麼一句話。
大哥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本能想撒腿就跑,不過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皇帝雖然只是透過鏡子在說話,但以他的修爲隔空捏死自己也挺容易的,要知道之前明月城離京城何止萬里,他的一縷神念依然能鎮壓全場。
還有剛剛對上秋紅淚的師父,皇帝明明本尊不在宮中,依然將其輕鬆打敗。
堂堂的大宗師都不是對手,自己這點修爲還是算了吧。
祖安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說道:“皇上賞罰不公,我不服!”
皇帝一臉傲然地說道:“朕一生行事,何須你服?”
祖安:“……”
你她孃的當自己是陳北玄啊。
不過他反應也快,馬上說道:“皇上你想通過成爲萬古一帝來獲得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想必也不想後人覺得你是個賞罰不公,僅憑喜好行事的昏君吧。”
哼,你的確不用在意我的看法,甚至不會在意天下人的看法,但絕不會不在意後人的看法。
皇帝眼神一眯:“已經很多年沒人敢和朕這樣說話了。”
祖安態度立馬變得很恭敬:“我並非有意冒犯皇上,而是今天宮中大鬧刺客,我先是在坤寧宮救了皇后,緊接着又到東宮救了太子和太子妃,從頭到尾功勞不說是第一,再怎麼也是前三,皇上不獎勵也就罷了,還要砍我手腳,所以一時情急才口出了狂言,還望皇上恕罪。”
皇帝哼了一聲:“你這傢伙倒也狡猾,也罷,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機會,免得你死了還不服。”
“戴罪立功?”祖安一臉疑惑,心中卻暗暗吐槽,剛剛還說一生行事不需要我服的,結果現在又關心起這個了。
皇帝接着說道:“嗯,你幫我查兩件事,一旦辦好了,朕不但會免去你輕薄太子妃的罪責,還會大大地獎勵你;要是辦不好,你自己知道後果。”
“不知道是何事?”祖安急忙問道,心中卻想着,自己抱抱太子妃就算輕薄了?那我對皇后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不然就是凌遲處死的下場了。
皇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自顧說道:“第一件事就是查查那些刺客是怎麼能通過重重守衛混進宮的。”
祖安有些好奇:“皇上不是已經讓左右衛將軍去查了麼?”
皇帝斜了他一眼:“他們查他們的,你查你的,有問題麼?”
祖安心頭一凜:“沒問題。”從這話的意思,想必皇帝不是很相信左右衛將軍啊。
皇帝接着說道:“第二件事,此番朕不在皇宮的事情你去查查是誰泄露的,那些刺客時間找的這麼準,朕就不信這是個巧合。”
祖安苦笑道:“皇上,我不過是剛到京城沒幾天,人都不認識幾個,而且職位低微,這種事情怎麼查啊?爲何不讓朱邪大統領或者其他人去查呢,他們手段肯定要老練許多。”
“讓你查就查,哪那麼多廢話?”皇帝也是鬱悶,平日裡那些大臣見了他大氣都不敢喘,結果這傢伙不僅敢和他回嘴,竟然還會討價還價。
祖安訕訕笑道:“我也是在替皇上想最快捷有效的查案方法嘛。”
皇帝猶豫了一下,想到既然要讓他查此案,有些事情的確得讓他知道,於是說道:“朕之所以選你,就是因爲你剛到京城沒幾天,無親無故,反而沒那麼多牽扯。”
祖安心中一動:“皇上莫非是懷疑朱邪大人他們?”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說道:“朕此番出宮,知道的人只有極少數,但偏偏情報就泄露出去來了,所以才需要你來查。”
祖安心中驚濤駭浪,皇帝果然沒在皇宮中:“不知道皇上去哪兒了?”
皇帝默然地看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就別問。”
祖安:“……”
討了個沒趣,他只好轉移話題來挽尊:“那皇上總得告訴我有哪些人知道你離開宮中了啊,皇后貴妃還是其他?”
皇帝淡淡地說道:“皇后她們不知道,知情的只有剛剛你見到的那幾個人,還有服侍朕起居的幾個太監,你到時候自己去查。”
祖安:“……”
難怪要喊我過來參加一屋子大佬的聚會,感情是讓我提前知道嫌疑犯是誰啊。
不都說朱邪赤心是他的心腹麼,看樣子他連朱邪赤心都有些懷疑了,帝王多疑,果然恐怖如斯。
不過更奇怪的是他的行蹤連老婆都不知道,卻告訴了幾個男人,嘖嘖嘖,當他的妃嬪還真是可憐啊,聽說這些年皇上天人五衰將近,一直在潛心修煉延年益壽,已經好多年沒去過後宮了?
嘖嘖嘖,一大片乾涸的稻田啊,後宮這些妃嬪估計爭風吃醋都沒意思了。
這時皇帝說道:“你身上有繡衣使者的金牌,足以讓你便宜行事,所以你不必擔心官職的問題。不過要提醒你一句,查案時千萬不能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否則影響了齊王那邊的任務,你也知道後果。”
“是!”祖安心想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現在兩個身份不停切換多好玩啊,直接攤牌了很多樂趣都沒了。
“退下吧。”皇帝閉上了眼睛,看樣子不知道是在修煉還是在什麼。
祖安鬆了一口氣,離開御書房關上了門。
門外的一個太監滿面笑容地送他出去:“十一大人可真是前途無量啊,很少看到皇上會單獨接見除了朱邪大人之外的繡衣使者。”
祖安心中一凜,看來自己得找個時間和朱邪赤心交流交流,免得不小心被他嫉恨上了,以後給他使絆子就麻煩了。
要知道朱邪赤心畢竟是個半步大宗師,同時權柄極大,這麼粗的大腿變成了攔路石就麻煩了。
“對了,公公怎麼稱呼啊?”祖安想到知道皇帝行蹤的也有服侍他起居的太監,這人應該也是其中之一吧?他這樣是不是心虛了來找我套話?
“灑家姓溫。”那太監笑眯眯地,白白胖胖的臉倒是一團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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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初來乍到,以後還需要溫公公多指點。”祖安語氣客氣,心中卻忍不住亂想,這些太監爲何普遍都長得胖呢?嗯,聽說前世那些養豬的都要把豬閹了才能長膘,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原理……
“大人客氣了。”溫公公頓時樂開了花,這個新來的金牌使者倒是個知情識趣兒的,不像以前那些,一個個苦大仇深,彷彿誰都欠他們錢一樣。
兩人客套了一會兒,紛紛滿意地道別。
離開御書房過後良久,祖安忽然一拍腦袋:“哎呀,被套路了!”
現在終於回過味來,皇帝其實一開始就沒打算治他的罪,故意那樣恐嚇一番實際上就是爲了讓他接下來更加用心地去辦案,同時還對皇帝感恩戴德。
狗日的,老子救了你老婆兒媳不僅不獎賞,還要跟我耍這種手段,皇帝都是白嫖怪麼?
他心頭氣呼呼的,不過這些也只能在心裡說說,哪敢真說出口。
他此時正路過一片假山,想這些事情出神之際,旁邊假山中忽然伸出一隻手將他瞬間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