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聖旨到,院子裡所有人都往大門口望去,一個個議論紛紛:
“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有聖旨來呢?”
“你傻呀,桑大人是皇上皇后的心腹,所以降一份聖旨祝賀他兒子成親,說不定鄭小姐直接能獲得一個誥命夫人的身份呢。”
“嘖嘖,鄭家雖然一直是明月城大家族,但畢竟是商賈之家,沒有什麼地位,這一下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
“羨慕有什麼用,有本事你也生個鄭小姐那樣的大美人兒女兒,說不定也有機會改變階層哦。”
……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桑遷又驚又喜:“爹,皇上竟然派人來祝賀我們,簡直是天大的驚喜啊。”
桑弘沒有回答,反而臉色有些凝重,以他對皇上的瞭解,自己兒子的婚禮還不值得他勞師動衆啊。
這個時候來聖旨,實在是禍福難料啊。
很快一隊武士從外面魚貫而入,這些武士一個個看着高大魁梧,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自信,顯然常年在京城,讓他們來到明月城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這羣武士很整齊地分散成兩排,然後一個身穿蟒袍的老者一手高高舉着一個明黃的卷軸,緩緩走了進來。
老者已是一頭白髮,可是整體看不出什麼蒼老的感覺,反倒顯得神采奕奕。
他那銳利的眼神環視全場一週,祖安心中一跳,這人帶來的壓迫感比柳耀都還要強!
“竟然是個王爺!”旁邊的謝道韞低呼一聲,顯然已經從對方身上的蟒袍認出了他的身份。
“王爺?”祖安眼神一凝,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你是皇室血脈就可以封王的,那只是個先決條件,另外還必須達到宗師境界才能正式封王。
竟然是個宗師!
也不知道和米老頭、韋紞比起來誰強誰弱。
主要是他和幾人的修爲差距太大了,反正都能碾壓他,所以根本分不出來各自的區別。
“樑王!”桑弘急忙迎了上去,同在京城爲官,他自然認得出對方。
樑王趙翼,當今皇帝的叔叔,皇族中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存在。
認出對方後他心中不安感越發強烈了,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自己大婚,也絕不可能請動樑王來給自己封賞,更何況只是兒子成親。
樑王趙翼向他點了點頭示意,然後朗聲說道:“臨川郡守桑弘、明月城河防營統領桑遷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桑弘和桑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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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驚,急忙下跪接旨。
樑王一臉冷漠地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桑家父子深負朕恩,僞造證據中傷地方大員和朝廷重臣,導致朝堂動盪,特削去官職,即日起押解回京法辦,欽此!”
聖旨中間有一些晦澀的用語祖安沒聽懂,不過最重要的一句話還是聽明白了,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初顏老婆辦事果然靠譜,竟然這麼快就有新的旨意下來了,他本來還擔心要遲幾天呢,那樣鄭旦都和桑遷拜堂成親了,那還玩個屁啊。
此時其他人也聽明白了聖旨的內容,場中頓時一片譁然。
什麼情況!
桑家父子不是皇上的心腹麼,前一秒大家還覺得他們前途無量,怎麼下一秒他們就被撤職查辦了?
最震驚的莫過於桑遷,他正滿面笑容等着皇上有什麼賞賜,想着事後到圈子裡去吹吹牛逼,誰知道迎來的是這樣一個噩耗。
那巨大的反差瞬間就讓他懵了:“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假的!”
說到後來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嘶聲力竭地吼了出來。
樑王臉色一沉,不悅道:“怎麼,難道你是在說本王假傳聖旨?”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桑遷思緒已經徹底混亂了,“我們剛剛爲皇上立了大功,怎麼反而受到這樣的懲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對,一定有什麼誤會!”
樑王冷笑道:“你是在質疑皇上的判斷麼?”
桑遷還想再說,卻被父親阻止,桑弘開口問道:“從剛剛開始,我心中就有不詳的預感,沒想到還真的被我料中了。不過我心中也很不解,我到底輸在哪裡,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樑王嘿嘿笑道:“具體如何桑大人到京城就清楚了。”
桑弘暗怒,按理說同朝爲臣,這點忙還是會幫的,樑王這擺明了是落井下石嘛!
他忽然想到當年京城一件案子牽扯到樑王家裡的奴僕,自己秉公執法並沒有賣他面子,想必是那次得罪了他,他這次抓到機會還不趁機報復麼?
皇上明知道樑王和我有仇,還派他前來,難道我桑弘已經成爲棄子了麼?
看着他臉色陰晴變化,樑王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將相關人等都給我拿下!”
他話音剛落,一羣如狼似虎的侍衛紛紛往桑家人衝了過去。
聽到動靜,桑弘終於驚醒,苦笑着說道:“今天是犬子的大喜之日,能讓他們將最後一道環節做完再說麼?”
“桑公子成親了?”樑王望向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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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鄭旦,她一聲鮮豔漂亮的嫁衣,一看就知道是新娘子,他心想這新娘子身段倒是不錯,桑弘倒是會找兒媳,“既然已經成親了,那就是桑家的人了,按照聖旨的意思,那就一起帶走吧。”
聽到這話,桑弘只覺得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連剛進門的新娘子也要抓,這是要滿門抄斬的節奏啊?
他知道皇帝素來刻薄寡恩,這些年來自己是他手裡的一把刀,專門幫他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儘管徹底成了一個孤臣,但他心想自己爲皇上忠心耿耿,再加上還有很多棘手的問題都需要他出面,他自信至少還能風光好幾十年,至於將來沒有用武之地了,將來再說。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他如墜冰窖的同時,鄭家人更是驚恐不已,他們本以爲傍上了一條大粗腿,都等着即將到來的飛黃騰達,哪知道先來的卻是滅門之禍。
鄭玉堂急忙出來說道:“王爺千歲,我們冤枉啊,桑家的陰謀我們從頭到尾沒有參與其中,對,我們壓根就不知情,再說了,我們的聯姻也是桑家仗着權勢強迫的,說起來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桑弘整個人失魂落魄彷彿沒聽到,桑遷卻是勃然大怒:“混賬,當初是誰求着和我們桑家聯姻的,現在你竟然說這樣的話。”
鄭玉堂急忙說道:“大家快看,按理說我是他的長輩,他對我說話都這麼不客氣,可想而知我們平日相處有多麼不平等,他們桑家以權勢相逼,我們鄭家哪裡有拒絕的份,還請王爺做主啊!”
此言一出,周圍的賓客紛紛臉色古怪,你們鄭家這段日子逢人便吹噓和桑家的聯姻,整個鄭家上至家主,下至門房,哪個臉上不洋溢着歡喜的氣息?
當然大家鄙夷歸鄙夷,但心中也清楚,現在桑家轟然倒塌,設身處地地,誰都不想再和桑家扯上關係。
“夠了!”樑王哼了一聲,顯然也懶得關心其中細節,“不管如何,既然已經拜堂成親,那就是桑家的人了,一併帶回京城,具體如何處罰,到時候廷尉、御史臺自有判斷。”
聽到這樣的結論,鄭家人紛紛臉色慘白,如果只是單單一個鄭旦也就罷了,就怕桑家犯的事太大,萬一將來要誅九族,他們鄭家也會被牽連其中的。
可面對堂堂的王爺,宗師級的高手,區區鄭家又哪裡有反抗的資本。
幾個士兵往鄭旦跑過去,拿着枷鎖便要去鎖她。